他笑着说完，言欢却惊慌绕至他面前道：“您别胡说！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想的！”
她的声音颤抖，借着晕黄灯火可以清楚瞧见他修长手指上的淤青，她仿佛又瞧见宋子琰将他的手狠狠踩在地上的狰狞笑容。
言欢提着灯笼的手也开始颤抖，若非心怀大志，他又何苦委曲求全？这双手也曾握剑挽缰，若非被人废去一身功夫，他又怎会受此屈辱？
“殿下，我们不要回去了！”她不止一次地想过，尤其在他受人欺负的时候。
他却平静而执拗道：“要回去。”
若不回去，那这五年都白活了。
言欢语塞说不出话来，他的选择她又怎会不懂？她只是心疼。
云泽轻伸手入怀，取出一方帕子，他轻握在手中置于鼻息下，这么多年过去，仿佛那个人的味道从未散去。
微弱光辉下，帕子一角印出朦胧的蜻蜓刺绣。
片刻，才见他转身，低语道：“回去吧。”
…………
夜里，华倾失眠了，房门却在一瞬间被人推开，她才想叫人，便见薛汀君快速爬上床来，钻进她的被窝里道：“华倾，我睡不着。”
“怎么了？”华倾替她掖了掖被角问。
薛汀君侧身看着她，有些羞涩道：“我……我好像喜欢上他了。”
“谁？”华倾的黛眉微皱，蓦地又问，“白天马车上那位公子？”
薛汀君忍不住笑：“都说知我者华倾也！你不知道，他生得那样白净，笑起来那样好看，说话也是那样温柔……世间竟有这般令人沉醉的男儿，我从前怎么不知道？”
华倾也跟着笑了，笑过之后不免又担忧：“可别太喜欢，你的婚事哪能自个做主？”
“谁说不能？”薛汀君不免坐起来，“我薛汀君就要嫁给自己喜欢的男子，谁若拦着我必同他拼命！”
华倾忙拉她躺下：“好了，当心着凉。”
她又侧过身来，抱住华倾的手臂问：“华倾你呢，你可有喜欢的人？”
华倾的心口一窒，眼前徐徐浮现男子脸庞。
她轻柔笑了：“有啊。”
“真的？”薛汀君异常兴奋，“你以前怎么从未同我提过呢？快告诉我，是哪家公子，我明儿就告诉爹去，让他为你做主！”
华倾低笑：“这件事，舅舅做不了主。”
薛汀君平躺下，目光盯住头顶纱帐：“那就求皇上赐婚，反正爹大寿那日皇上肯定会来的！我让大姐去说！”
华倾的声音平静如水：“他若想娶我，自己会开口，否则，即便是皇上也逼迫不了。”
薛汀君震惊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竟还有这样有个性之人？他到底是谁呀，你快告诉我！”
任凭薛汀君如何死缠烂打，华倾都只笑不语。
缠了半夜，薛汀君终是抵不住困意睡了。
…………
翌日大早，华倾便被她拖出薛府去，一问才知薛汀君还想在大街上偶遇昨天的那位公子。奈何二人苦苦守了两天仍然无果，若非这日已是薛正年大寿，华倾还没法将薛汀君给拉回府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