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烨下了朝,从宫门出来,巴图迎上去,装着不在意地问:“爷,是去衙门还是回府?”.
回到王府,夏侯烨换下朝服,着了便装,正要吩咐套车去千树庄
巴朗匆匆进来禀道:“爷,太子携太子妃到访。”
“他俩来做什么?”夏侯烨诧异地道。
夏侯烨轻哼一声:“人呢?”
“去了怡清殿。”巴朗回道猬。
这个时间过来,不留饭是不行了。
一餐饭下来,怎么也要到二点后才抽得出身。再赶到千树庄,最快也是三点左右了。
那就不是陪她放纸鸢,倒变成了接她回府了。
舒沫这一根筋的丫头,失望之下,指不定又要闹多久的别扭。
想着这些,不禁有些心烦意乱。
但一思及她使小性子时的女儿情态,又觉心中绵软。
“小公爷也去了吗?”颜若雪又是惊讶,又是羡慕:“他那跋扈的性子,也只有小婶才制得住他。”
夏侯烨不自觉地露出微笑,嘴里却道:“什么治不治,不过找借口一块玩罢了。”
夏侯玺便笑:“慧妃聪慧过人,性子又平和,实是小公爷之福,更是七皇叔和太妃之福。”
他自幼丧母,虽由帝后亲自带大,到底不如自己生母。
慧妃对他视若己出,多方亲近,总比心怀妒恨,不择手段地排挤打压,搞得王府里乌烟瘴气,要好得太多。
颜若雪抿唇一笑:“太妃莫要着急,以七皇叔和小婶的恩爱,必定很快有喜讯的。”
尤其这半年,睿王把别的姨娘全都抛下,视同摆设,专宠她一人。
就这样,居然也没能让她怀上,让她如何不生疑?
夏侯烨脸色发青:“此事儿臣自有分寸,母妃就不必操心了!”
“事关子嗣,本宫如何能不管?”太妃冷声道:“也不想想,你都多大年纪了……”
“母妃!”夏侯烨沉声喝叱。
“你不想听,母妃也要说!”太妃脸色沉了下来:“当着太子和若雪的面,本宫把话撂在这里。慧妃若无所出,别想坐上睿王妃之位!”
夏侯烨抿着薄唇,黑眸深处燃着两簇火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太妃。
他倔强时,一向都是这个表情。
一字一顿地问:“她若生了呢?母妃是不是答允立她为睿王妃?”
他就不信了,两人这么年轻,会生不出孩子?
“慧妃和小公爷去哪了?”颜若雪见气氛微妙,赶紧把话题带开。
“千树庄。”
太妃脸色依旧很不好看,冷冷地道:“睿王也该拘拘她的性子,一天到晚往外跑,不着家,象什么话?”
眼着着宇儿一天天大了,慧妃却半点避嫌的意思也没有。
两个人见天在一起厮混,也不怕传出去,给人笑话!
太妃越发恼了:“她都十七了,哪里小?问问若雪,十七岁时,是不是也象慧妃这般野?”
夏侯玺笑道:“我倒觉得,慧妃心性活泼,不喜拘束,跟七皇叔的不苟言笑……”
夏侯烨冷冷一眼扫过去。
夏侯玺一个机灵,忙低了头假装喝茶,余下的话自动消音。
好容易挨到中饭结束,喝完茶,夏侯玺赶紧带着颜如雪辞了出来。
夏侯烨见时间拖得晚了,索性也不套车,直接骑了马往城外奔来。
刚进山庄,还未及下马,就见夏侯宇双眼赤红,失心疯一样从院外冲了进来,稚嫩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惊慌和绝望:“来人,快来人!”
“别慌,”夏侯烨轻勒缰绳,翻身下马,走到他跟前,冷静地问:“出了什么事,慢慢说。舒沫呢,她去哪了?”
夏侯烨心咯噔一响,稳住了心神,扶着他的肩:“别哭,把话说清楚。好好的,舒沫怎么会掉到河里?”
“我知道了!”夏侯烨见他说不明白,遂打断他:“她是从后山不小心失足摔到清水河里去了,对不对?”
“嗯!”夏侯宇哽咽着点头。
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后果,他真的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