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大叔呵呵两声干笑,孤单的掌声在寂静的教室里面听起来格外的讽刺。
林雪转头看向叶晨,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
叶晨感受到林雪的目光,回头看她,漆黑的瞳孔中冷光一闪。
林雪顿时打了一个寒蝉,脖子后面冷冷的风飕飕的刮着,后背上居然被惊出一身冷汗。
那是怎么样的一双眼啊,漆黑幽深的眼瞳黑暗得如同看不见底的深渊,吞噬着人世间的最后一丝的光明。
那一双眼,凌厉,逼人,带着透视人心最深处的龌龊的力度。
林雪感觉现在就像是脱光了衣服站在了叶晨的面前,任由着她看穿了自己所有见不得人的阴暗的小心思。
中年大叔老师摸了摸自己自己额上的冷汗,看着寂静的全班,干笑。
这一次的保送名额说到底还真不是他们老师决定的。
根据成绩,根据各方面的表现,叶晨都是他们的唯一的人选。
但,在他们即将把保送名额交上去的时候,学校领导那边突然来了一令通知,要求他们必须把保送名额给林雪。
林雪他知道,也是给很优秀的女孩子。
可是她的优秀还不足以上燕京一高啊,要知道每年保送上去的那些学生在入校的时候都会有一场摸底考试的。
如果,学生在那场摸底考试中没有达到标准的话,一样会被退学。
那个考试的难度可是要比他们每年的号称地狱考试难度的摸底考试还要难上数倍。
而林雪在摸底考试中也不过是中游偏上的水平。
天赋尚有,惊艳不足。
以林雪的成绩和资质,她根本通不过那个考试啊。
他几乎是在接到这个通知的时候就和学校领导反映过这个问题,可是学校领导的态度非常坚决。
甚至放言说,这个保送名额必须是林雪的,只能是林雪的。
胳膊拧不过大腿。
他只能垂头丧气而归,办公室里的同事开始劝他。
他这才知道,林雪父母为了这个保送名额给学校领导塞了数额不少的钱。
得知此事,他只能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为那个惊才艳艳却时运不济的孩子叹口气。
这样子,对叶晨极不公平,但是,那又能如何呢。
面对上司的压力,他为了饭碗,只能照做。
叶晨目光从林雪的身上移开,看向中年大叔。
尽管刚开始有些震惊,她还是很快从里面反应了出来。
不就是一个保送名额吗?
她还不稀罕,凭着自己的实力,她照样能进燕京一高。
不过,她想知道中年大叔在这件事中起了什么作用。
她还是挺尊敬这个和蔼的老师的,可别让她彻底毁了对他的印象。
当她看见中年大叔的目光的时候,顿时明白了所有。
她低头垂眸,冷笑,一缕松松垮垮的秀发从额前垂下,在眼下打下浅浅的阴影,掩去了她此刻眼里逼人的冰寒。
下颚尖尖,弧度柔和美好,白皙如玉,可做掌心玩,却又锋利如刀。
她凉凉的看向林雪,冷笑。
她虽然没有那个名额也能进燕京一高,但是这么明目张胆的抢走属于她的东西,真当她是软柿子好捏吗?
放在以前,以叶晨的性格,很可能就一笑而过,不欲理这个小杂碎了。
但是,很不巧,最近,叶晨的心情很不好。
林雪你自己撞到了枪口上,就别怪了我无情了。
中年大叔连忙咳了几声,转移了话题:“咳咳,关于报送名额的事情,我们已经说完了,现在开始评讲卷子吧。大家注意力集中过来,看黑板上。”
叶晨收起目光,开始专心致志的听课。
反而是许峥多,始终是无法相信的模样,看来林雪好几眼,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上午的课很快就结束了,叶晨中午放学的时候,出了校门,直奔龙门而去。
一进门,看见李玄,便吩咐道:“帮我查两个人。”
李玄连忙放下手中的事情,帮叶晨查人。
这段时间,全龙门上上下下对于叶晨的情绪都十分上心,奈何叶晨一直表现的十分正常,他们也不知从何劝起。
所以,每当叶晨吩咐一件事的时候,底下的兄弟便会打起十二分精神开始做,争取多为叶晨做些事。
对于这些,叶晨都看在眼里,只是笑笑,将感激放在心里。
她恩怨分明,别人欠她的,她自然会让人加倍奉还;人对她的好,她自然也会放在心里,来日奉还。
李玄的动作很快,不多时,林雪和灭绝师太的资料和这次保送名额的前前后后都已经摆在叶晨面前的坐上了。
叶晨正饮着茶,干枯的茶叶在水中缓缓舒展开,绽开一朵上下扑腾的茶。
茶香袅袅,扶摇而上,满室氤氲。
叶晨芊芊掀开天青色青的茶盖,浅酌了一口清茶。随即,皱了皱眉,咽了下去。
最近,吃什么嘴里都是苦的。
这样也好,至少可以让她感受到一些他曾经的存在的痕迹。
她若无其事的放下茶盏,拿起桌上的资料,缓缓翻了起来。
一页一页,白纸黑纸,飞快的闪过。
看完之后,叶晨啪的一声合上了文件。
灭绝师太也真是算瞧得起她,居然专门雇了四个保镖保护她和她孩子的安全。
不过,她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过一劫了吗?
惹上了她叶晨,可别那么容易。
叶晨给柯安拨了个电话:“喂,是柯安吗?我这里有个人麻烦你处理一下。明天带到堂里来,我亲自处置。”
柯安是执行部部长,由他处理这种事事情再好不过。
再翻开另一本资料,叶晨冷笑勾唇,林雪家里也可是算大手笔,为了一个保送名额,给校长塞了二十多万。
九十年代的二十多万可是能够买下一整套房子的呢,难怪校长会心动。
林家似乎是做房地产生意的,叶晨勾唇。
正好,杜月和可是北省的房地产的大亨,可以说,整个北省房地产的产业一半都是他们家的。
杜月和夫妇可是说了,随时来找他们帮忙都可以的。
叶晨想着,冷笑,拨通了杜月和夫妇的电话。
当天下午,在家里缩着好几天不敢出门的灭绝师太,突然在家里做饭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接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一个黑漆漆的小房间里。
房间里面仅有一床一椅,和一个高高的不过人一个脑袋大小的小窗户。
她绝望的抓头,不住的害怕,往床角落里面缩着。
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被抓到这里,只是直觉的感觉到害怕。
她觉得,这一次的事情,绝对小不了。
突然,寂静到让人发狂的空间里面突然传来了几串沉重的脚步声。
她惊喜的从床上跳下来,赤着脚,不顾脚下的冰凉贴着门口喊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是无辜的,放我出去——”
她话音刚落,石室的们就哗啦一声打开了。
她惊喜的呆在原地,睁大了眼睛。
出现的是三个高大的黑衣人,一色的黑衣黑裤,面无表情,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灭绝师太感觉到不妙,拼命的向后缩着:“别过来,别过来,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我就——”
她的话还未说完,那三名黑衣人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老鹰拎小鸡一般,整个拎起了她:“堂主要见你。”
灭绝师太拼命的挣扎的,又是咬着黑衣人的胳膊,又是踢着黑衣人的腿,整个人就像是个发狂的猩猩。
黑衣人对她这些不痛不痒的攻击根本没有放在眼里,眼睛都不眨一下,依旧面无表情的拎着她,快步向上走去。
灭绝师太师太这才注意到,他们原来所在的位置居然是在一个地下室,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旁边有很多这样一色的小黑屋子,里面关着许多的人。
很多都已经在这里呆了许久,因为长时间照不到阳光,面色苍白没有血色,表情是那种绝望的死寂。
那些小黑屋子少说也有数百个,其中一半里面都关着人。
穿过那条长长耳朵走廊,几人才来到一处台阶处,又窄又陡的台阶顶头上泻下一些光亮。
灭绝师太慢慢停下了挣扎,脸已经被吓的惨白。
若是看到了这么多,她还不知道她惹上了道上的人,她可真是个白痴了。
可是,她是怎么就惹上了道上的人了?
这个问题,当她看见坐在太师椅上安然喝着茶的叶晨的时候得到了答案。
那三名黑衣人一把将灭绝师太摔在地上,垂首恭敬道:“堂主,人已经带过来了。”
堂,堂,堂主?
灭绝师太瞪圆了眼睛看着叶晨,不安的抖着身体。
她这几天为了躲这个恶魔可是连工作都辞了,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是逃不过。
她想起那天叶晨所说的话了:“那么,我们就这么说好了。一双眼睛,或者裸奔。您可别想赖账。否则,您可以想想您的双脚。”
“还有,您也别想着报警什么的。惹上了我,警察也救不了你,不信,您可以试试。”
当时,她以为叶晨只是一句威胁她的话,没有放在心上。
心想着,只要她辞了职,谅叶晨多大的本事都找不到她了。
现在才知道,这个想法真是太天真了。
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惹上这个恶魔的。
叶晨稍微向前倾了倾,看着灭绝师太,声音柔极了:“老师,好久不见了。这几天都没有在学校看见您,我实在想念的紧,就擅自将您请到这里来,您不会怪罪我吧?”
灭绝师太头摇成筛子,牙齿发出咯咯的打颤声。
叶晨起身,侧坐在椅子上,端起天青色的青茶盏,微笑道:“既然如此,想必老师还记得你当日的那个赌吧?”
灭绝师太不停耳朵摇着头,向后缩着想离叶晨远一些。
叶晨看着灭绝师太的的反应,勾唇一笑,冷彻入骨:“这么说,老师是不记得了吗?”
灭绝师太又疯狂的摇头。
这样的叶晨太可怕,好像谈笑间就可以让她灰飞烟灭。
叶晨放下茶盏,青瓷茶盏在桌子上重重的磕了一下,茶杯里面的茶水开始四溢。
众人的心都随着那茶盏突突的跳了一下。
围观的黑衣人都低下了头,缩小着存在感。
这样耳朵叶晨太可怕了,一举一动都带着难言的压力,让人从心底感觉难以呼吸。
“既然如此,我觉得我有必要让您长长记性了。来人,打断她的两条腿。”叶晨把玩着她的剔透的指甲,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的说道。
立即,旁边两名黑衣人上来,一左一右的架住了灭绝师太。
另一人握着小臂粗的铁棍,站到了灭绝师太的面前,朝着她的一双腿,狠狠挥下。
“不要,不要,不要——我错了,不要——”
要字尚未出口,便被凄厉如杀猪声的尖叫淹没。
那声音让人听得头皮发麻。
叶晨不耐的挠了挠耳朵。
立即有人会意,随手找了一块破抹布,塞住了灭绝师太的嘴。
尖叫声戛然而止,叶晨这才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向着那三名黑衣人招了招手。
三名黑衣人会意,一把把灭绝师太扔在了地上。
灭绝师太痛得全身发颤,一下子瘫在地上,伤腿触到地面,碰到伤口,又是一阵凄厉的尖叫。
灭绝师太的全身上下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淋湿了,嘴唇比纸还白,不停的哆嗦着。
叶晨眼角一挑,余光看向灭绝师太:“老师,你现在记得了吗?”
灭绝师太的声音都带着哭腔:“我,我,我记着,记得。”
“哦——”叶晨挑起了眉,单手撑在太师桌上,饶有兴趣的看着灭绝师太:“那么,老师您选什么呢?一双眼睛,还是周一主席台上裸奔?”
一双眼睛,周一升旗主席台裸奔?
灭绝师太已经痛到说不出话来,不住的摇着头。
不,不要,她一个都不要选。
叶晨看着灭绝师太的反应,勾起一抹笑:“老师是什么都不要选吗?”
灭绝师太抬头看向叶晨,她居然会这么好,让她什么都不选?
叶晨垂头,把玩着自己的指甲,玩味的说道:“其实,也可以什么都不选的。”
灭绝师太的眼睛惊喜的一闪,抬头看着叶晨。
叶晨继续说道:“不过,我好歹是和老师打过赌的,现在我已经考到了年级第一,老师却要赖账,这样可不好。不过,我是尊重老师意愿的乖学生,今天,如果老师愿意接受我的条件,我就让您什么都不选,好吗?”
灭绝师太小心翼翼期盼着看着叶晨:“什么,什么条件。”
叶晨勾起了一抹笑,用眼睛的余光斜睨着灭绝师太,不语。
围观的黑衣人都低下了头,不敢看叶晨,每当堂主露出这个表情,就代表有人要倒霉了。
对面的那个白痴居然还指望着堂主会放过她。
叶晨低下头,细密如梳的睫毛打下,在眼下留下淡淡的阴影,掩去了她此刻眼中的冰寒:“很简单,我们这里有医生,医生很好,只要你答应我们,让我们给你治好你的腿之后,再让人敲断。我们再派人给你治好,接着再敲断。也不多,只要这样往复五次,您就可以解放了,怎么样?”
听完叶晨的话,周围的黑衣人齐齐打了个寒蝉,头埋得更低。
他们的小堂主,最近的脾气是越来越差了,这手段,也是越来越狠了。
这条件,听得他们心里都拔凉拔凉的,冷汗直冒,更何况是那个女人。
治好,再敲断。治好,再敲断。
如此往复五次!
这样下去,她这一双腿可算是真的废了吧。
灭绝师太吓得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没用!”叶晨冷冷吐出一句话,接着,挥了挥手:“弄醒她。”
立即有人会意,端了一大桶冰水过来。
哗啦啦,还杂着冰渣滓的满满一桶的水淋到了灭绝师太的头上。
灭绝师太的头上,脸上,身上,都满是冰渣滓。头发上,衣服上都在滴着水。
真真叫一个落汤鸡,狼狈不堪。
灭绝师太被冻得嘴唇发紫,哆哆嗦嗦的发着抖,悠悠转醒。
她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了叶晨那双幽黑晦暗冰冷的眸子。
灭绝师太被吓得尖叫起来,身体连连向后缩着,拖动伤腿,更是尖叫连连。
叶晨又坐回了椅子上,勾唇看向灭绝师太,远山眉冷凝:“怎么样?老师可是想好了?”
灭绝师太哽咽道,吸着气:“我,我,我想好了。我,我选裸奔。”
叶晨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灭绝师太,微笑道:“这才对嘛。老师要是早就这样说了,又何必受这么多罪呢。”
灭绝师太已经被吓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干咽着口水,惊恐看着叶晨:“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叶晨摇摇头,微笑道:“老师,后天就是周一了。为了不让您突然搬个家什么的,我们到时候又找不到您了,您还是安安心心的呆在我们这里,周一的时候,自然会有人把您送到学校里面。您看,这样好吗?”
灭绝师太流着眼泪,哽咽的叫道:“不要,我不要···”
可是,那三名黑衣人已经一把塞住了她的嘴巴,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架起她的肩膀,向着底下室里拖去。
叶晨临走到了门口,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嫣然一笑:“对了,老师曾经教过我要尊师重道,我也觉得很有道理。老师的腿,周一还要裸奔的,可不能废了。你们三个,记得请周医生过来给老师诊好腿,别到时候临上台走不动了。”
说罢,转身,浅绿色的裙裾一摆,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度,像是蹁跹的蝶。
那三名黑衣人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周医生?
那可是整个龙门上上下下的噩梦啊。
周医生的外伤极为了得,可以说是手到病除,医术卓绝。但是,此人有个怪癖,从来不喜欢用麻药,每次医病都要痛死个人,传说曾经有五大三粗的汉子还在他手下痛晕过。
现在,提起周医生可是整个龙门的人都要为之色变啊。
让他来给那个女人医腿?
三名黑衣人齐齐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估计到时候,腿是医好了,那女人恐怕都要痛死了。
灭绝师太不明所以,只是听说可以医好她的腿,惊喜的睁大了眼睛。
与此同时,林家。
林雪的父亲,林海不安地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头发已经被抓成了鸡窝。
“老林,你看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旁边一个华服女人,担忧的看着林海,着急的问道。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也要知道是怎么回事才行啊!杜氏企业说发难就发难一点反应的时间都不给我们,我还不知道哪里惹了他杜月和呢!”林海怒气冲冲的吼道。
华服女子,正是林雪的妈妈,张欣,闻言也是不安的搓着手,手足无措。
卡卡擦擦——
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传了过来,张欣连忙站了起来,迎了过去:“孩子,回来了,怎么样,今天在学校累不累?”
林雪穿着一身雪白的裙子,笑吟吟的走了进来,甜甜的喊道:“爸妈,我回来了。妈,我不累。”
说着,放下书包,坐到了林海的身边,摇着林海的手:“爸爸,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林海挤出一抹笑:“乖孩子,我没事。怎么样,那个名额的事情办妥了吗?爸爸这次可是了大力气的。”
提起这事,林雪的眉眼顿时飞扬的起来:“办好了,今天老师在全班面前宣布了,那个燕京一高的保送名额是我的了。”
随即,她想起什么,眼睛一眯,不屑的说道:“那个叫叶晨的小丫头,还不服的看着我。哼,她学习好有什么用,那个保送名额还不是没落在她的头上。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自命清高的样子,凭什么她就那么受人欢迎,成绩有那么好!哼!”
林海却捕捉到其中一个字眼,着急的一把抓住了林雪的胳膊:“小雪,你刚刚说什么?那个小丫头叫什么名字?”
林雪嘟起了嘴巴,娇声叫道:“爸爸。你捏疼我了。”
林海闻言,连忙送了手,还是着急的看着林雪,问道:“对不起,小雪,刚刚爸爸太激动了。你刚刚说的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来着?”
林雪奇怪的看着林海,抱着林海的胳膊,摇着,嘟着嘴说道:“她叫叶晨啊。爸爸——,你对一个别人家的女儿那么关心干什么,我会吃醋的。”
林海却顾不得林雪的撒娇,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双目无神。
十四岁的女孩子。
名字叫做叶晨。
在北省。
还那么聪明。
难道真的是前段时间那个商业奇才?
他腾地一下子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甩开林雪的胳膊,快步跑到书房里面去。
在一大堆堆得高高的报纸里面翻了好久,终于找到了一沓厚厚的报纸,他拿起来仔细辨认过之后,快步跑到客厅。
“小雪,你来看看,这个人你认不认识?”林海着急的讲那一沓报纸递到林雪的的面前,指着上面的一个人,着急的问道。
那张报纸的标题正是:两个月的商业奇迹,年纪十四岁的商业奇才。
这是,合德集团吞并了恒星集团成为新一代北省医药巨头那天的铺天盖地宣传叶晨和合德集团的报纸中的一份。
林雪顺着林海的目光看去,看着上面的人,一下子瞪圆了眼睛,惊呼道:“又是这个叶晨,她什么时候居然上过报纸了?我居然都不知道!”
说罢,一把夺过林海手中的报纸,仔细的看了起来。
林海听完林雪的话,两眼一黑,一下子瘫倒在了沙发上。
完了,完了,完了!
他居然抢了这个商业奇才的保送名额。
难怪杜氏企业会那样针对他们。
他知道的可不仅仅是报纸上报道的那些什么商业奇才,合德集团的董事长这些。
这个小姑娘的人脉强大,北省准省长,许明浩,港岛的任氏集团的董事长夫妇,还有即将调往中央耳朵周省长夫妇都与她关系匪浅。
而且,这小丫头,黑道上的势力也不小,有小道消息说,她还是北省地区的分堂主。
这个消息属不属实他不知道,他可以肯定的是,北省的两大黑暗势力,龙门和萧堂都和她的关系不浅。
简直就是黑白通吃的人物,在北省可以横着走了。
可是,他却有眼无珠的把她给惹上了。
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他怀着最后一丝希望给合德集团的段德打了个电话。
嘟嘟——
拨号声响起,他的心跳随着那拨号的声音一点点拉长。
“您好,请问你是谁,有预约吗?”
“我是做房地产生意的林氏企业的董事长,有事找你们董事长,请问可以帮忙转接一下吗?”
“不好意思,我们董事长今天早上刚刚吩咐过了,如果您今天打电话过来,只和您说一句话。”
“什么,什么话?”
“我们段董事长让您管好您的女儿,免得她惹上了人,害的林氏倒闭,您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好了。”
林海抓着电话的手无力的松开,电话咚的一声脱手掉了下去。
长长的电话线牵着那话筒在空中无力的悬着。
林海倒在沙发上,无力的靠着,双目放空。
这回,他们林家是真的完了。
完了!
林雪看着林海的表情,担忧的摇着他的胳膊,问道:“爸爸,爸爸,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
林海听见林雪的声音就来气,想起林家的现在的困境都是这个女儿的无理取闹弄出来的,顿时火起。
啪——
林海重重的一巴掌扇到了林雪的脸上。
“都是你这个死丫头,要什么保送名额,这下子好了,你给我们林家惹了多大的麻烦你知不知道。你知道你惹上的那个叶晨是谁吗?她是北省合德集团的董事长,和黑白两道的关系都非常好,现在她开始对付我们林氏了。我们林氏上上下下一百来号人,就因为你的无理取闹就要失业了,你说怎么办?”
张欣和林雪都是一愣。
张欣连忙拍着林海的后背,给他顺着气,一边小声道:“老林,你少说点,小雪还是个孩子,她懂什么。”
林雪却听不进去林海在说些什么,只是含着眼泪,死死瞪着林海,嘴里不停的喃喃道:“你,打我,从小到大你都没有打过我,现在居然为了一个贱人打我。还骂我,你居然打我。”
说罢,转身,照着门口跑了出去。
洁白的裙裾在风中打了一个漂亮的褶。
等到林氏夫妻反应过来的时候,林雪已经跑到了门外,看不见人影了。
林海和张欣两人都呆在了原地。
半晌,林海狠狠一拍茶几,怒声道:“反了,反了!我还连她说都说不得了!”
接着,看着还愣着的张欣,又是大吼道:“还愣着干嘛,快去追啊!”
张欣如梦如醒,连忙快步追了出去:“小雪,小雪,小雪,你在哪?”
林海坐在沙发上,抽着闷烟,闭上了眼睛,表情是说不出的颓然。
周一再上课的时候,叶晨走进教室,却发现教室里面空了个位置。
叶晨抬头看去,一色纯白的笔盒书包书皮,这是林雪的位置。
叶晨随意的收回了目光,再未管她。
周围却响起了细细的窃窃私语的声音:“你们听说了吗?林雪失踪了?”
“我肯定知道啊,我还知道是因为好像是林雪惹了林雪爸爸生意上的一个重要客户,导致林家现在都要破产了。林雪爸爸气急了,就打了林雪一巴掌,林雪当场就跑了出去,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呢?”
“林氏企业要破产了?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平时可就是看不惯林雪那副仗着家世好,成绩好就目中无人的样子,真是,瞧不起人,活该。”
“快别说了,老师来了。”
第一节课是早读,早读过后就是全校的升旗仪式。
所有的学生都穿着黑白条纹的校服整齐的站在了操场上。
北省一中每个年级有三千多人,三个年级一共上万人,全部站在一起简直是浩浩荡荡,站满了整个操场。
主席台在操场的正中,这也是为了让学生看的更清楚。
可是却便宜了今天裸奔的灭绝师太。
首先是奏国歌,升旗,接着,领导讲话,最后,主持人宣布升旗仪式正式结束。
就是这个时候,只裹着一个床单的灭绝师太被龙门的人带到了主席台边。
“打搅了,不过,今天是贵校以前的老师在这里有事宣布,还请借一点时间。”黑衣人有礼貌的和校领导说着。
灭绝师太空洞着一双眼睛,双目没有焦距,面无表情,呆呆的站在原地,傻子一般。
校领导们面面相觑,点了点头。
全校学生也看向了灭绝师太。
就在全校领导,老师,学生的诧异的目光之中,灭绝师太身上的床单被哗啦啦拉了下去。
浑身上下只穿了三点式的灭绝师太站在了主席台边。
叶晨最后还是给她留了面子,没有真的让她全裸奔。
看到灭绝师太这个样子,学校领导的脸顿时就黑了。
学校校长沉声,喝道:“李老师,你在干什么!要注意你现在的行为和影响!”
灭绝师太回头看了他一眼,突然呵呵的笑了起来,痴了一般。
校长看见她的眼睛,空洞洞的像是什么都没有一般,惊了一惊,向后退了好几步:“她,她,她是不是疯了?”
那些学生特别是以前被灭绝师太教过的学生,顿时起了哄,尖叫着,甚至还有调皮的男生吹起了口哨。
数万名学生一起起哄起来,整个操场就吵得像一片菜市场一样。
校长用扩音话筒厉声喝着学生:“安静,安静!大家现在立刻回到教室,升旗仪式到现在结束,请大家有序离开操场。请各班老师组织学生离开操场,开始上课。”
奈何学生嘈闹的声音居然生生盖过了学校那个特制的扩音大喇叭。
校长的声音就像泥牛入海,瞬间没淹没,没有惊起任何涟漪。
渐渐的,一股由男生组成的口哨声响彻了整个操场,还伴着他们的叫喊声:“裸奔!裸奔!”
灭绝师太一直呆呆的站在原地,像是在另一世界里面什么都听不到的样子。
龙门的黑衣人在她后面踢了一脚,催促道:“快点!”
灭绝师太听见这个声音,忍不住发起了抖,然后看着主席台,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一步一步。
慢慢的走过了主席台边缘的十个台阶,走上了主席台,走到了学校领导的旁边,看都没有看学校领导们一眼,又淡漠的走了过去。
所有老师都以见鬼似的眼光看着灭绝师太,同时揉了揉眼睛。
他们一定是眼了。
这灭绝师太平时可是最要面子,而且最古板封建,平时短过膝盖的裙子都不穿。
不仅自己不穿,还不让别人穿,只要办公室里面有女同事穿短过膝盖的裙子,她总会义正词严的说上好一顿。
今天,她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只穿了个三点式?
学生们看见灭绝师太真的就那样漠然的走过了主席台,尖叫声更大,几乎要淹没了整个操场。
众老师看着校领导们黑如锅底的脸色,纷纷勒令班上的学生安静一些。
但是,这个场面又岂是几个老师控制得住的。
学生们顿时如脱了缰的野马,欢快的叫了起来。
男生们吹着口哨,女生们捂着嘴巴,掩住尖叫。
还有不少富家的学生拿起像素不高的手机拍起了照,留念。
场面乱成一锅粥。
最后,灭绝师太终于走完了整个主席台,她漠然的从另一边下了主席台。
立马就有两个黑衣人拿起床单裹住了她,一把塞进了一个黑色的面包车里。
轰的一声——
面包车当着全校所有师生和领导热切的目光中绝尘而去。
叶晨看完了整个过程,勾唇一笑。
经过这一回,灭绝师太恐怕一年之后都不敢出门了。
她垂下头,不欲再赶热闹,独自回了教室,看书。
当众学生在班主任的驱赶中回到教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独自一人在窗台边坐着看书的叶晨。
秋日的阳光金黄金黄的,打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给她的皮肤添上了几抹红晕。
她手捧一本书,安静的坐着,含着浅浅的笑,给人一种浮生安然的感觉。
众人走过她身边的时候,都忍不住放慢了脚步,压低了呼吸。
中年大叔班主任看着叶晨,忍不住点了点头。
据他所知,叶晨和他刚才的女同事可是有过节的,刚刚女同事那样出丑,她却没有乘机围观。
这孩子心肠不错,宽容,大方。
面对众人的目光,叶晨只是淡笑,并不理会。
一天的课程就这样慢慢的上完了。
叶晨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回去了。
就在叶晨走到门口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
上面显示的是,杜涛。
楚老的关门弟子之一,也是叶晨的师兄。
叶晨接了电话。
那边传来了杜涛的声音:“喂,晨丫头吗?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的那个中华医学精英大赛吗?那个大赛现在提前了。十天后,就举行,你有没有时间?”
叶晨忖度了一下,应该没问题,顶多请几天的假。
杜涛舒了一口气,这才道:“我就怕你没有时间。你知道吗?这一次的精英大赛的提前,是因为岛国那边居然也要派人来,还叫嚣着什么他们才是中医的祖宗,气死我了。晨丫头,你可要加油啊。”
叶晨淡淡应了,抓着手机的手却开始收紧。
岛国敢称中医的祖宗?
真当我华夏无人了么!
------题外话------
么么哒,今天好像没什么话说,就这样,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