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发条闹钟 > 第十二章.意外伤害
    我和汪洋领着那姑娘一同回了家,而之所以那个姑娘敢和我们两个陌生人回家是因为我出示了警官证,并以协助调查为名带她问话。姑娘委屈的直流眼泪,哆嗦成了一堆儿,坐在沙发角落,不敢吱声。汪洋坐在沙发上,手握冰袋拄在脸上消肿,另一只手则拿着那张王玲颇具戏谑和警告意味的纸条,反复端详着。私人侦探所刚刚开张,就碰了这么大个钉子,显然让这个平时骄傲自信的家伙觉得蒙受了启齿大辱。汪洋起身拿起了早上乞丐给他的钱包,钱包里的身份证上正是王玲的照片,而姓名却真是王敏霞,显然这是张伪造的身份证,钱包里有两张银行卡和一张药房的购物小票,上边显示的购买物品是:乳胶皮管一根和注射器两支,小票的打印时间是今天早晨。汪洋,姑娘和我并排坐在沙发上,窗外飘着淡淡的雪儿,楼下的小超市放着歌曲《一剪梅》,汪洋手握小票继续愁眉苦展,低头沉思,姑娘则继续小声啜泣,我翘着二郎腿,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我们三个,伴随着费玉清“真情像草原广阔,层层风雨不能阻隔,总有云开,日出时候,万丈阳光照亮你我……”的歌声,这场景让我觉得实在太言情剧了,不禁先开了口,打破僵局。

    我说:“姑娘,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你不认得这个人么?”

    姑娘说:“我是个安分守己的老百姓,我哪儿认得罪犯啊。我是真不知道二位是警察正在抓捕罪犯,我是民族街幼儿园的钢琴老师,收入也不多,但我热衷时尚和新鲜事物,所以那姑娘一跟我提什么化妆舞会,又要拿自己这么贵的衣服和我换,而且理由又是调理下不知道体谅自己的男朋友,我当时就觉得这姑娘真酷,自己瞬间正义感爆棚,一点儿都没迟疑的就答应了。谁知道祸从天上来,我跟个犯罪嫌疑人合谋骗上警察了。”

    我拿出了王玲的照片问:“你看看,她卸完妆是这个人么?”

    姑娘看了眼照片肯定的说:“嗯!对!是她!”

    汪洋又用冰敷了下左脸言辞恳切的说:“看样你是真没撒谎,姑娘!你听我说,也别太担惊自责的了,毕竟你也不知情,这个……人生处处有意外……”

    我突然皱了下眉毛,贴在姑娘的身上闻了几下,姑娘吓得站了起来,起身趔趔趄趄的侧退了好几步,面露出惊恐的神色,甚至紧张的有些面部痉挛般的抖动,我刚要解释,她随手抄起个水杯向我扔来,我用手一搪,玻璃杯却飞向了汪洋,正中他的右脸,啪嚓一声杯子落地摔成几半儿,汪洋干净利落的应声栽倒,身子蜷缩在一起,嘴里含含糊糊的,颤颤巍巍的道出了后半句:“……这两天意外特别……多。”

    汪洋被我们扶起来送回卧室,将他靠在床头,汪洋眼神中无限的悲伤,他努力的抬起了头看了看头顶的吊灯,仿佛生怕会随时掉落,我和姑娘也怜悯起他来,我不住的以宿命论的方式安慰着他“事不过三,事不过三……吊灯掉不下来。】”汪洋的脸现在左右浮肿,眼神慌张无措,略显呆萌,这不禁让我想起了一本书——《荒原守望者土拨鼠》。

    汪洋伴着哭腔的问:“这是……为啥啊?”

    我尴尬的说:“这……很难做个科学的解释!”

    姑娘气愤的说:“要不是你对我轻佻,我会这么大的反应么?我倒是开始怀疑你们的身份了。”

    我解释道:“我在你身上闻,那是因为你的大衣上多少有些刺激性气味,你不觉得么?”

    姑娘反驳:“我每天都洗澡!我……跟你说这个干嘛,你个死变态!”

    我面带委屈,恳切的说:“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麻黄素液体提炼时的刺激气味。”

    姑娘不解的问:“那是什么?”

    我说:“制作冰毒!”

    姑娘听到后十分震惊,汪洋也正襟危坐费力的说:“我想起来了,记得……王玲早上来的时候脖子静脉处的淤青和胶布么?而且……她今早还购买过注射器和乳胶皮管。”

    姑娘又大哭起来说:“真不是我的错啊!我真不认得她!”

    我劝慰说:“我们没说你,而且味道是这黑色羽绒服上的。”

    姑娘听后连忙脱掉羽绒服扔在地上,担心的问道:“我会上瘾上么,我不会有事儿吧?”

    我劝慰说:“没事儿,放心,这样吧!我先送你走好吧?”

    姑娘说:“外边下雪那,我就这么走太冷了!你们还有别的衣服么……”

    我拿起汪洋昨天出任务被撕坏的外套说:“你要不嫌弃不就凑合着先穿这件吧。”

    姑娘嫌弃的闻了下说:“好像还没那羽绒服的味道好那!”

    汪洋被严重补刀后气愤的说:“姑娘!你八成是犯毒瘾了!”

    我连忙解释说:“不用担心!别听他的,他在气头上。”

    我送姑娘离开了我们的住处,外边依旧飘落着小雪,天空阴沉着,仿佛在为谁诉求着什么,我截过了出租车,将姑娘送上车,并嘱咐她不要和别人提起今天的事情,以免惹祸上身,姑娘连连点头,表示感谢,还答应会把汪洋的外套缝补好洗干净送回来,我也替汪洋表达了谢意,给了出租车司机二十块钱,跟姑娘挥手告别。

    我送别姑娘转身回家,汪洋躺在床上,手上的冰袋左右开弓的在脸上敷着,眼神中多少流露出无辜,见我回来,瞬间机警的坐了起来,生怕再出意外!

    我忍笑道:“我手上可没拿武器!甭害怕!”

    汪洋一脸无辜的说:“这是为啥啊?”

    我说:“这很难做个科学的解释。”

    汪洋说:“打昨天开始我就没落下好,酒店找证据入错门让人家‘混双’揍了一顿,早上让王玲乔装改扮耍个够,刚才线索人物在你的‘二传’配合下又把我这吹弹可破的右脸给毁了!”

    我说:“你的左脸已经证明了也不是刀枪不入的。”

    汪洋说:“别跟我较劲!就老子现在的尊容照样寻问柳,无所不能!”

    我说:“长成什么样倒是无所谓,都能寻问柳,就是同等商品,见你加价呗!”

    汪洋说:“咱好歹一个屋檐儿下也住了些日子了吧?你对刚才的事儿,怎么一点儿愧疚感都没有那?”

    我说:“你要是想听对不起的话我倒是也能说,但我觉得冥冥之中这是天意。”

    汪洋说:“你他妈的缺德不缺德,还天意?”

    我说:“我是说,人家姑娘说了,要把你那件儿猴儿骚味儿的破大衣缝补好了洗干净后给你送回来!”

    汪洋眼睛一亮说:“塞翁失马,焉知祸福!”

    这时外边打了个雷,下起了雨夹雪,汪洋吓的一哆嗦。

    汪洋问:“对了!你确定那是做冰毒时产生的刺激气味儿?”

    我说:“你别忘了,哥们儿这十四年来干嘛来着?”

    汪洋说:“从乞丐媳妇发现王玲并偷掉她的钱包手机,到她不知道从哪里打来电话,大概是三个小时的时间,这三个小时里她也许呆在制作毒品的老窝,也许还在毒瘾的催促下注射过毒品,那么早上电话响到她来也就是十多分钟,我们姑且可以大胆的推断她注射毒品或者她的团伙制作毒品的地方离这里并不远!而且我刚才在门口从她脚印上辨别来看,有红土的印记,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在世贸大厦方向过来的,那边正在修路。”

    我问:“你怎么知道那脚印是她的?”

    汪洋问:“你我加上乞丐的脚都在40码以上,刚才那个姑娘的脚很小,在34码左右,只有这么个36码脚印,你觉得还有谁早上来过么?”

    我说:“王玲离开家一年期间不想这么大的变故,竟沾染毒品,真是掉到贼窝了!她爷爷,奶奶知道了怕是要伤心死了。那甘萍萍和刘不云八成……”

    汪洋说:“你怀疑他们吸毒么?”

    我说:“不好说,刘不云的日常生活应该是典型的无聊透底,还真的没准儿有吸食毒品发泄下的倾向,而甘萍萍是个作家,又处于创作瓶颈期,拿毒品找灵感的作家她可不是首例。”

    这时汪洋手机响起,他打开短信界面看了眼后笑着把手机递给了我,我接过手机,落款是出租司机王大个儿,短信内容:照片复印件上的一个姑娘刚才坐我一出租车哥们儿的车到了世贸大厦后身的一家“康康美容会馆”,请马上过来,我在门口等你们。

    汪洋眼睛出神的说:“不出所料,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