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发条闹钟 > 第六章.失踪拜访1.0
    汪洋新店开张,出于礼貌我挂掉电话后买了两盆鲜以表心意,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北方的冬天这个时候天色早已和深夜无异,我打车到达了目的地,借着路灯,我看到了“being-工作室的大牌子,由于名字是我起的,多少平添了些许亲切感。这时一阵寒风袭来,让人瑟瑟发抖,刺骨的寒风陪伴着无尽的黑夜,想必寒风和黑夜这对相生相克的老夫妻彼此也不会太寂寞了,只是这间仓库改成的工作室,在这环境的映衬下多少显得像个耋耄之年的老者,由于老无所依,在四下寻觅着养老的可行之术,转念我又想到了汪洋,他昨天在酒馆对我的推断让我多少起了些戒备,但同时又引起了我的兴趣和敬畏,因为我打过电话和王明核实过他是否“出卖”过我的身份,他态度坚决,矢口否认,这就多少成谜了,这个其貌不扬的室友,在王明未“出卖”我的前提下,竟然如算命先生般头头是道的道出我的前世今生,想到这儿不禁令人胆寒,如果我现在还在云缅边境执行任务,而他是我的敌人的话,此刻我应该早已被枪射成筛子了,如果他真有此神功的话,那么也许该把这间工作室比喻成一位荷枪实弹的战士可能更为合适,即便前途渺茫,命运多舛,但他起码有放手一搏的勇气和资本。

    我走进屋内,看见汪洋正在整理书柜中的资料。

    我说:“呵!还工作那?”

    汪洋说:“没正事儿,就是把我的资料按照既定顺序摆好,杨毅收拾他的办公桌呢!”

    我说:“失踪的男女有下落了么?”

    汪洋说:“还没开始找那,今天一天光顾忙着整理资料了。”

    我指着一包包的档案袋说:“你这些都什么啊?”

    汪洋经过这一个多月和我的相处,尤其是昨天我的坦诚相待后也不打算隐藏什么了,他语调升高了说:“这些是对我有用处的全国各大中小案件的资料,有的是我自己的见解批注,有的是剪报,这些档案袋时间最长的有十二年了。”

    我评价道:“通读下来够出本《中国犯罪调查》的了。”

    汪洋说:“这些案件作为研究的标本都已储存在我脑子里了,没扔掉,一是舍不得,二是万一记忆模糊的时候可以提个醒。”

    我问:“一书柜的档案袋内容,这么多呢,你记得住?”

    汪洋说:“当然,人的大脑可以储存50亿本书,就像一座宫殿一样,只要把有用的东西,做好明显的区别分类,放在适当的地方就可以随时提取。”

    我翻了个白眼不置可否。

    汪洋并未争论,只是大声对办公区的杨毅说:“收拾好了么?准备吃饭,今天得睡个好觉,明天要准备开工了!”

    汪洋晚上回家后在网上听着李宗盛的《理性与感性演唱会》,嘴里跟着哼唱,吃了两个苹果,十二点准时睡觉了,清晨隐约听见汪洋起床,应该是出门跑步去了,我翻过身去又睡了一会儿,发条闹钟在七点也准时响起了,全无睡意的我便起床叠被子,忙活起来。我前几天开始喜欢上这种老式的闹钟,虽然要上发条才能保证它运作,而我依旧乐此不疲,也许是操控不了自己生活的我潜意识的对闹钟抒发着自己的控制欲。起床后我洗漱完毕,啃着松仁儿面包,而跑步归来的他也穿戴整齐,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这时楼下传来了杨毅喊叫的声音。

    汪洋一睁眼睛问道:“要一起去么?”

    我一愣反问:“你打算带上我?”

    汪洋说:“好像你也没什么别的事儿可忙的?”

    一分钟后我们的吉普车出发通往一座高档住宅小区,很快便到达了目的地,与许多刨个坑就敢叫喷泉,堆个土堆儿就敢叫甲山的小区不同,这个小区的整体环境确实有点儿“果山”的意思,每个小区一楼住户享有不到30平米的小园,木栅栏围好,我们来到了其中的一户门口,门口站着一对焦虑的中年夫妇。

    委托人刘诚忙上前问道:“你们可来了,有消息了么?”

    汪洋说:“还没那。”

    刘母说:“快!三位进屋!”

    屋内整洁,纯木家具,品质高档,进门径直往里走右手边就是失踪男孩儿刘不云的卧室,汪洋开门先是四下看了一眼,观察了下枕头被褥上的毛发,又将注意力放在了电脑桌上,然后闭上眼略有所思,我也向屋内眺望,硕大的电脑桌上摆放着寸液晶显示器,各类游戏杂志,桌子左手边还摆放着px2、xbox360、苹果手机,书柜里清一色的漫画和小说,杨毅打开了书柜,正目不转睛翻看着一本《我和美女老板的h生活》,汪洋徐徐走过来小声的在杨毅的耳边嘀咕了句:“电脑桌旁有纸巾你用么?”

    杨毅低下头挠了两下脖子知趣儿的放下了书,拿出了工具,笨手笨脚的准备收集失踪男孩儿的发丝和指纹,汪洋打开了刘不云的电脑,点击了他的qq,他的qq设置为自动登录,结果不出所料,与大多数人的qq一样,只是开机时挂下,没有多余用处,他的第一个最近联系人已经是去年的事儿了,还是条自动回复,网页左手边的收藏夹下边设置了微博选项,汪洋点开后发现同样设置成了自动登录,“果然是一切以方便为主”,汪洋叨咕着,最近的一条微博是xxxx年x月11日中午12点25分发布的,而x月11日也正是他失踪当天,上边只写着这样一段话:“梦和想,都是虚无的,而梦想却需要实践!”

    汪洋思考半晌仿佛参透了什么后问我:“看出什么问题来了么?”

    我惊讶于汪洋的观察力,从饭店吃饭的那次谈话后我便越发的确定,他确实有能看到我们看不到地方的本领,于是我盯着这条微博略有所思的说:“很显然,他是12点25分之后失踪的。”

    汪洋说:“我指的是微博内容。”

    我仔细又读了一遍,并未发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便说:“内容说明这小子好像立志决心要去实现理想了。”

    汪洋严肃的摇了摇头说:“再看。”

    说完后汪洋出门和刘诚夫妻详细的聊了起来,我座在电脑桌前仔细观察,却最终一无所获。

    我们坐上了吉普车,驱车前往下一个目的地,失踪女孩儿的家。

    汪洋催促道:“咱们得抓紧时间干活,下午酒馆老板娘找我还有事儿那!”

    我说:“你好像并不是太着急这两个案子。”

    汪洋说:“在前期了解不够充分前,我并不想做过多的无用功!”

    我说:“有个问题想问你?”

    汪洋说:“请讲。”

    我说:“‘梦和想,都是虚无的,梦想却需要实践!’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啊,就是句精神鸦片,自我激励的话而已!“

    汪洋一脸深沉的说:“前后两句没看出差别来么?”

    我脸涨的通红求教道:“差别在哪?”

    汪洋一本正经的说:“前一句的‘梦和想’比后一句的‘梦想’多出了一个‘和’字!”

    我下巴耷拉到了地上,大喊了一句:“滚!”

    杨毅听后乐不可支说:“哥!说实话,有什么发现么?”

    汪洋这才认真起来说:“从其父母口中和对失踪男孩儿卧室的观察来看,刘不云就是一典型的无业宅男,每天沉浸在上网打游戏,看有色漫画和色情小说中,二十多岁不能生活独立,从其父母口中得知这个孩子好吃懒做,不务正业基本与上述内容相符,但同样我们也在其父母那里得知,这个孩子外表吊儿郎当,放荡不羁,实则是个很胆小的人,高中三年级和父母回农村老家过年时被一只老母鸡追着绕着院子跑了三圈,是他8岁的外甥女儿将其解救!同时,这个孩子不善交际,各类通讯与外在的联系都不多,qq的最近连络人还是去年的高中班长通知他参加同学聚会,结果他设置了自动回复也就没下文了,失踪前手机未带,电话联络几乎都是父母打进来问他吃没吃饭的。微博粉丝共计十六人,其中八个卖鞋的,三个卖衣服的,五个推销化妆品的,私信往来最密切的女性是人工的——微信小秘书!”

    杨毅挑大指赞叹道:“果然是朵奇葩!”

    我说:“我记得那天你跟我说这男孩已经失踪了四天了,怎么才开始行动?”

    汪洋说:“我开始以为也就是孩子不懂事,离家出走只是赌气的表现,既然家里已经断了他的零用钱,他身无分文应该过不几天就会回家!今天了解到他几乎没什么朋友,胆子又小,现在看来不是这么回事。”

    杨毅说:“除此以外没什么收获了么,哥?”

    汪洋说:“不还有你收集到的指纹和毛发么。”

    杨毅凝重的问:“那两台机器能用么?”

    汪洋尴尬的说:“指纹对比仪能凑合……用。”

    我听出问题来忙问:“那dna检测仪呢?”

    汪洋说:“那个是……假的,我拿一台冰箱,两个电视和一个坏了的打印机攒出来的,又重新的喷漆,这……不看着工作室正规点儿么?你知道那机器得多贵呢?”

    杨毅瞪着眼睛又惊又气的说:“那你还让我撅着屁股到处找毛发?”

    汪洋一本正经的说:“这是为了锻炼你的观察能力。”

    我无奈的问:“除了这些以外找到什么更有价值的线索了么?”

    汪洋大义凌然的说:“当然了,我顺手在电脑上插了u盘,拷了两个无码的岛国电影,晚上决定批判性的看看,不知道能不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杨毅被气得乐出声来,我无奈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