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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沧海月明17

    次日,一向强悍的萧清越,破天荒的病倒了。 []

    这是让她很难以接受的事,这么多年刀山火海都闯过来了,竟然败在了一场雨上受了风寒,她不甘心,咬牙切齿地瞪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却没有力气操刀捅了他。

    祁月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愈发显得妖魅动人,“不要这么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我很容易把持不住的。”

    看笑她要。无耻!

    这世间无耻的到这种境界的人,当属此人了。

    萧清越气得几欲内伤,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他早就死了千百回了,偏偏自己水土不服又受了风寒成了半分力气都没有的废人一个。

    祁月笑眯眯地端过药,道,“喝药了。”

    女人翻了翻白眼,一扭头懒得搭理。

    男人低眉瞅了瞅药碗,略一思量道,“我忘了你没力气喝,还是我喂你喝好了。”说罢低头抿了一口药,大有要以口哺药的意思。

    萧清越二话不说,夺过碗将药喝了干净,“我自己有手。”

    祁月有些失望的咽下口中苦涩的药汁,微微抿了抿唇角,动作是极其魅惑煽情的,大有可能是在回味昨天在雨中那**的一吻。

    萧清越脸由白变红,再又红变青,操起枕头砸了过去,“死人妖,你无耻。”

    男人伸手拿过药碗,笑颜如,“多谢夸奖。”

    客栈掌柜带着人送来膳食,萧清越扫了一眼,秀眉一扬,“没想到这小地方的菜色还不错。”

    掌柜干笑了两声,瞅了一眼边上的红衣男子,还不是这位非让人快马从找了个厨子来。

    萧清越裹着毯子起身,祁月伸手去扶被狠狠瞪了一眼,“老娘是病了,不是残了,不用你猫哭耗子。”

    “我是真的担心。”祁月笑道。

    “担心我一病了,你笑得跟捡了银子似的。”萧清越哼道。

    “你不病了,我们哪来得了机会亲密接触。”男人好不欢喜。

    “总有一天,我会宰了你。”萧清越恶狠狠地说道。

    “这话你都说过八百遍了,我还不是活得好好的。”祁月耸耸肩,脱了外衫,往床上一躺,“折腾一天,我累了,先睡了。”

    萧清越当即不乐意,这是她的房间,她的床,好不好?

    “回你自己屋睡去。”

    “这是我的屋,我付得钱。”男人一手支着头,笑得那叫一个风情万种。

    萧清越咬牙,一拍桌子道,“掌柜的,再给我开一间房。”

    “姑娘实在不好意思,本店已经客满了。”就在一个时辰前,某人请人把客栈住满了,连柴房都没得剩。

    “我换别家。”萧清越气冲冲地起身。

    “姑娘这镇子小,只此一家客栈。”掌柜的含笑提醒。

    萧清越扭头恨恨地瞪向床上的某人,这样偏僻的小镇,客栈怎么会那么容易住满了,一定是这死人妖搞得鬼。

    祁月笑着拍了拍身边的空处,“我不介意分你一半床,也不介意共处一室。”

    “我介意。”萧清越背对而座,埋头吃饭,希望能借此让自己早点恢复体力。

    男人低笑,一双漂亮的凤眸打量着女子的背影,说不出的温柔动人。

    萧清越包着一嘴饭菜,恨恨回头,口齿不清骂道,“再看,老娘挖了你的狗眼。 []”

    祁月伸手挡开喷到自己脸上的饭粒,一时间实在难以理解自己的行为,到底看上这个粗鱼女人的哪里了,竟然舍弃自己的安逸生活,追得这么辛苦。

    他都做到这个地步了,这个女人还半点不领情,天理何在。

    萧清越用过晚膳,直等到床上的人都睡着了,自己方才抱着弯刀裹着披风缩在椅子里入睡,虽然一再告诫自己要小心屋内的某狼,却难敌阵阵困意,沉沉睡去。

    黑暗中,床上的男人倏地睁开眼,轻手轻脚地下床将椅子上的女人搬到床上,美滋滋地挨着边上躺下,叹息:“终于睡到一张床上了。”

    他实在难以相信,自己竟然会喜欢上一个这世上最不是女人的女人,女人睡觉极其不雅观,不仅打呼噜还流口水,这样的睡相放在任何一个男人眼里都不会喜欢,偏偏他这会脑子就转不过来弯了,觉得这样的睡相美妙得不可思议。

    萧清越睡到后半夜又如前两日一般发起了高烧,稀里糊涂全当身旁的男人是个抱枕,险些没把人给勒死,一边瑟瑟发抖,一边模糊不清地唤着一个名字。

    一个他从未听过的名字,伴随着女子眼角滑落的冰凉,辗转而出,“……萧楼。”

    “萧楼。”他重复着这两个字,语气冰冷而深沉。

    这就是藏在她心底的那个人吗?

    那个让她那么小心翼翼收藏心底,碰都不敢碰及的人,就是他,萧楼。

    萧氏一门的底细他早查的一清二楚,从来没有萧楼这一号人物,这个人……只可能是在萧清越所说的另一个世界。

    这一刻,只觉前所未有的无力和挫败。

    他要如何在她心中去战胜这样一个从未见过,从不了解的人,真正走进她的心里。

    萧清越是个重情重义,也无情无义的女人,在爱情面前,她一直心冷如铁,死不退让。

    拂光破晓,萧清越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朦朦胧胧间看到一张美艳如的脸在眼前,愣了片刻,倏地瞪大眼睛,坐起身,“你怎么在床上?”

    男人懒懒地睁眼,敞开的衣襟,露出精致光洁的锁骨,说不出的诱惑,“我还要问你怎么在床上呢,大半夜爬上床来,死抱着人家不撒手……”

    萧清越思绪渐渐回转,缓缓转头望了望自己昨晚睡觉的椅子,秀眉挑得老高,她从来没有梦游的毛病,怎么可能半夜爬上床,还死抱着不撒手。

    那是她萧清越能做出来的事吗?

    “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自己看着办吧!”祁月一副委屈的小媳妇样,言下之意是要某人为昨晚的荒唐负责。

    萧清越面上一阵青一阵红,咬牙切齿道,“见过不要脸的男人,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一夜夫妻还百日恩,你这女人这就翻脸不认账了。”祁月装做一脸楚楚可怜。

    萧清越操起枕头砸过去,跳下床骂道,“你就是脱光了一丝不挂,老娘也不会看你一眼,还想冤枉姑奶奶。”

    男人思量了片刻,还真动手宽衣解带起来,萧清越当即背过身去,吼道,“死人妖,你干什么?”

    “听你话,脱光。”男人很听话。

    一向强悍过人的大夏萧大将军落荒而逃,她确实不是脸皮薄的人,可是遇上这等没脸没皮的男人,她……甘败下风。。

    萧清越因病在镇上停留休养了几日,祁月却是暗中派人将萧氏一门的祖宗十八代又翻查了个遍,终究没有找到那个叫萧楼的人。

    这一番动作,自然是瞒不过坐镇中州的大夏皇帝,身为多年的挚交好友,大夏皇帝得知手下的近况,送来八百里加急训示:祁月,男人混到你这份上,不如死了算了。

    书信下方,还有飞云骑一帮人的各人的签名。

    “兄弟,一路走好。”祁连说。

    “二哥,百阁的姑娘们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祁恒说。

    “你说你那一张比女人还女人的脸,萧清越怎么会要你呢,你还是早些回来做老大的贤内助,升官发财才是正道。”祁洪说。

    “告诉你个秘密,萧清越男人变的,不是女的,她以前跟我说过的。”

    ……

    祁城主看完当即恨得牙痒,他在这边水深火热,情路坎坷,这一个个不看好鼓励也就算了,个个都泼冷水,敢情这么些年他在中州养活的都是一群白眼狼。

    三天之后,萧清越病情好转,一大早便到镇上购物准备再度起程,祁月化作尾巴一只,如影随形。

    她甩不掉,索性便直接当作不存在。

    一直被当作空气的男人愈发显得躁动不安,萧楼这个名字在心头翻来覆去的出现,在这个世界唯一知道萧楼之事的只有这个女人。

    可是,他要如何开口去问?

    这个名字是插在她心口的刀,是她深埋多年的伤痕,他怎么能去残忍地揭开它。

    心之所爱,如何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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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更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