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王宠嫡妃 > 117大结局
    慕筠溪勾唇冷笑,“用不着的时候,就天天把没这个儿子挂在嘴边,用得着了,就想着让人对你们予取予求,天底下哪有这种美事。”

    秋月如脸上闪过一抹愧疚,她也知道姑母对太子表哥确实不太好,但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啊,怎么能因为这样就不认自己的亲生母亲呢。

    慕筠溪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懒得对这种已经被洗脑了的人再多说废话,拽了拽宗政博延的胳膊道:“我们走吧。”

    “好。”宗政博延用力地握紧了慕筠溪的手,他知道慕筠溪刚才是在为他抱不平。虽然他早就不在乎了,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暖暖的。

    他也懒得再应付德嫔的纠缠了,直接丢下一句,“孤已经说明了选妃的标准,秋小姐若是能达到要求,孤自然会视线诺言娶她进府。”

    德嫔气得捂住胸口直喘气,如果秋月如能达到那个标准,她还用得着请慕筠溪那个小贱人来,看她在自己面前摆架子抖威风嘛。

    本来想着,自己手里抓着慕筠溪的把柄,这件事肯定能办成,却没想到那小贱人竟然那么精明,当初根本没有中计,让她今日的一切谋算都成了空。

    秋月如看着她难看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姑母,太子表哥不答应,我们该怎么办啊?”

    德嫔冷冷地扫了秋月如一眼道:“本宫怎么知道该怎么办?整天就知道哭丧着一张脸,真是晦气。说不定就是因为你身上晦气太重,才带衰了本宫的小九,以后你离小九远一些。”

    秋月如愕然地瞪大了眼睛,姑母怎么会对自己说出这么恶毒的话,还不让自己靠近表哥,这怎么可以?难道自己以后连近距离和心爱的表哥说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慕筠溪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德嫔的战斗力在她面前根本就是负五的渣渣,完全不可能伤到她。

    但是看着宗政博延难看的脸色,不知怎么,她心里无端就生出些心虚来。

    宗政博延一路没跟她说话,直到进了御书房旁边的暖阁,将身边的人都打发下去,才开口道:“知道错了吗?”

    慕筠溪很想说我没错,可是张口却变成了,“知道了。”

    心里的小人儿简直要抓狂,这没出息的人真的是自己吗?可是,尼玛,为啥宗政博延这个时候看着这么酷帅狂霸拽呢,那铺面而来的气势,让她的小心肝儿跳动的频率都有些失衡了。

    “下次要敢再犯,我就……”宗政博延伸手弹了慕筠溪一个脑瓜崩,冷着脸威胁。

    慕筠溪的小宇宙一下子炸开了,抬起下巴眯着眼睛道:“你就怎么样?”

    这混蛋,还想得寸进尺了?

    宗政博延无言,他还真不能怎么样,以前威胁媳妇还可以说让你下不了床,现在媳妇肚子里揣了块肉,他一下子连唯一的威胁手段都没有了。

    “我就找张纸记下来,等儿子生下来,再一起跟你算账。”宗政博延觉得这个主意真是特别好。

    慕筠溪:“……”

    为什么觉得他们两个的角色倒转了呢?拿小本本记录“你做过的对不起我的事”这种事,不是应该是女人的专利吗?难道自己做的事真的过分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以至于竟让宗政博延激发激发出了如此逆天的新技能?

    江福看着关得紧紧的西暖阁的大门,抬头瞪着天空出神。自从太子当上太子之后,还从来没有把奏折撇在一边这么长时间。

    传言太子和太子妃鹣鲽情深,果然不假。以后一定要努力讨好太子妃,直觉告诉他,这绝对比讨好太子殿下有用多了。

    慕筠溪没有被关回王府,她被允许留在御书房,弹琴下棋看书或者睡觉随便她,不过除了睡觉之外都有时间限制。宗政博延偶尔遇到麻烦的政事还会和她讨论一番,美其名曰给她找点事做就不会闷了。

    但慕筠溪觉得,这丫根本就是不相信她的保证,要把她留在身边就近监视。

    “我留在御书房的事情如果传出去,那些文官们又该排着队跑父皇哪里去抗议了。”慕筠溪笑道:“你这个太子殿下还没升级成皇帝呢,就有为美人昏庸无道的趋势了。”

    “父皇不会搭理他们。”宗政博延眼中闪过一抹冷意,那些老家伙,他迟早要一个个都给收拾了。

    不过,父皇的转变着实让他惊讶,本以为父皇说把政事全交给他不过是一个障眼法,最终做决定的肯定还是父皇。

    可,事实却是,他之前批复好送去让父皇指正的奏折不到半个时辰就全都给原封不动地送了回来。他锲而不舍地送了三天,每次都是一样,最后父皇甚至给了他一道圣旨,让他不要再往慈安宫送奏折。

    竟然是真的把权力全权交给了他,从此不再干涉。

    这些事宗政博延都没有瞒着慕筠溪,慕筠溪自然也是知道的。老皇帝连奏折都不想看了,又怎么还会接见那些别有用心的大臣呢。

    果然,那些去慈安宫求见的大臣全都铩羽而归。

    但是,大家一点不为挫折而气馁,憋着劲儿,一门心思给宗政博延找茬,终于给他们找到了机会。

    半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登基大典马上就近在眼前了。礼部人仰马翻地忙活了半个月,幸好前太子篡位后就开始给自己准备登基大典了,很多东西都是现成的,直接拿来用即可,也就是龙袍尺寸需要修改一下。

    终于被他们赶在大典前一天搞定了。

    太子早就娶了太子妃,礼部自然也准备了凤袍。按照宗政博延的意思是,正好,那就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一起办了吧,省钱还省人工。

    “老臣以为此举不妥。”礼部尚书又顶着那张老树皮脸站了出来。

    虽然他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是宗政博延认定了这老家伙就是老找茬的。

    “有何不妥?”你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这礼部尚书也就不用干了。这么大年纪了,不如回家多享受享受天伦之乐,也给年轻人留一些机会嘛。

    宗政博延觉得,这廉英虽然为官清廉,但为人实在太过迂腐。死守着祖宗规矩不放,不知变通,若是人人如此,时代又如何进步?这些话都是慕筠溪跟他说的,但他深以为然。

    日后,朝廷必将进行更多的改革,到时候这老家伙还不知道该如何唠叨呢,还不如让他赶紧回家养老去。

    礼部尚书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被退休,一门心思地履行自己的本职工作。

    “太子妃还在守孝啊,如何能在此时封后?”

    此话一出,不仅是宗政博延,大殿里不少大臣也都愣住了。大家还真都忘了这茬,主要是慕家的葬礼举行的太低调了。

    “是孤大意了。”宗政博延果断地承认了错误。东陵以孝治国,孝道大于天,身为帝后更应该为万民做出表率。

    不管慕良翰生前做过多少恶事,他总归是慕筠溪的父亲,况且人死为大,总不好太跟死人计较了。

    “外嫁女为父母守孝时间是一年,太子妃身份尊贵,按制降为三个月,那就两个半月后举办封后大典吧。”让媳妇守孝三个月已经算是给面子了,他一天也不想多等。

    礼部尚书很愤怒,“守孝是大节,就该守满三年,找借口缩短孝期也是不孝。”

    他这话一出,得罪的可不只是宗政博延一个人了。朝中的官员虽然有那真正的大孝子会为父母甘愿丁忧三年,但更多的却是舍不得已有的权位,而皇帝有时候不想某个用的顺手的官员离开,也会下旨夺情,免除其守孝。

    如今,这朝上站着的就有那么两位,此时这两位看着礼部尚书的眼神都恨不得化成刀子了。

    “孤所说都是祖宗规矩,按廉大人的说法,祖宗规矩完全不需要遵守了?”宗政博延淡淡地看着礼部尚书。这老古板不是喜欢拿祖宗规矩压人吗?今日也让他尝尝同样的滋味。

    礼部尚书一时无话可说,宗政博延说的确实是记录在案的规矩,禁不住有些悻悻然。

    宗政博延却是不想放过他,冷哼一声开口,道:“孤看廉大人是年老昏聩了,既如此不如回家好好休养去吧。”

    本来还想多留你几天,让你自己上书请辞,给你留个体面。既然你不想领情,那就别怪我心狠了

    礼部尚书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是两朝元老,为朝廷操劳了一生,眼看着就要晋升为三朝元老,却竟然被即将登基的太子当场撵回家养老。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老头儿一时受不住气,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离他近的人连忙伸手去扶,井然有序的朝堂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把廉大人扶去偏殿休息,顺便请太医过来给他看看。”宗政博延叹息一声,道:“都是孤的错,明知廉大人年事已高,还让他如此操劳,孤早该让他回家休养才是。”

    不少同样上了年纪的老臣都是心中一凛,看来太子是铁了心要把廉尚书撸下去啊,人都晕倒了还不松口。

    说起来,他们的年纪也不比廉大人小多少呢,有一天会不会也被太子找个理由个撵回家?

    心中忌惮着,许多老臣的行事都谨慎了许多,再不敢仗着年纪大倚老卖老。

    而年轻的官员们却是斗志昂扬,眼看着太子殿下似乎要收拾那些老家伙了,到时候老家伙们的位置空出来肯定是要人填上去的啊,说不准自己就能有机会呢。

    听说太子喜欢办实事的人,于是,衙门里偷奸耍滑,办事溜号的人一时间少了大半。除了那些真的一点上进心都没有的,大家都变得特别勤快起来。

    登基大典办的十分隆重,宗政博延从天色蒙蒙亮一直忙到了太阳落山,接着又是盛大的宴会。平日里作为皇帝在宴会上露个面就可以了,但今日他却是主角,不能太早离开,至少得待上半个时辰。

    这回没有人再敢灌他的酒,他却只觉得更加沉闷了。下面热闹的歌舞,觥筹嘉措的声音好像处在另一个时空一般,他高高在上的坐着,和众人格格不入。

    身边缺少了一个人的陪伴,总感觉空荡荡的。

    坐满半个时辰,他就迫不及待地转身离开了。

    “皇上,皇上,您走错方向了,您的寝宫不在那边。”江福跟在宗政博延身后大呼小叫。

    宗政博延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谁说朕要回寝宫了。”

    这么晚,您不会寝宫还去哪儿啊,江福心想。看了看这个方向,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这不是去储秀宫的路吗?难道皇上是要去看皇后娘娘?

    可是皇后娘娘还在守孝啊,不能和皇上同房的啊。

    “你会说出去?”宗政博延淡淡地道。

    江福立刻摇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一样,“奴才当然不会说出去。”

    宗政博延不置可否地冷哼一声,“小心点躲好了,别让别人看见你。”

    江福立刻恍然大悟,不让人看见,偷偷地去,到时候你知我知的,谁能知道皇上去了皇后娘娘那里呢?

    啧,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皇上对皇后娘娘的在乎啊,讨好皇后娘娘的力度必须加大。

    慕筠溪看到宗政博延有些惊讶,“你怎么过来了?”

    “想你了。”宗政博延将慕筠溪揽进怀里,闷闷地道:“今天,你本应该和我一起牵手站在那最高处接受众人的朝拜的。”

    慕筠溪柔顺地靠在他的怀里,心想,这男人真是越来越会撒娇了。才不过分开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说想她,难道还真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只是说起后面的事情,慕筠溪也忍不住遗憾。携手站在巅峰的画面他们都曾经畅想过无数次,可惜却不得不因为一个讨厌的人延迟两个多月。

    慕筠溪也只能说是天意,他们都没想到鼎元帝会这么痛快的放权,而她当时也没想过弄死慕良翰,一切都是机缘巧合。

    “这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在你的心里,我是你的皇后就行了,册封大典什么的不过是形式而已。”她只能这么安慰宗政博延,顺便安慰自己。

    宗政博延还是闷闷不乐,“可是,就算过了册封大典,你还是要住在栖凤宫,不能和我住一起,烦。”

    “喂。”慕筠溪轻笑着锤了他一下,道:“你撒娇一会儿就够了,还没完没了的了。在秦王府的时候咱们不也是有各自的院子的吗,你哪天有回自己的院子住吗?”

    宗政博延想了一下,好像是没有。自从成亲后,他就一直住在媳妇的房间里了。这么一想,到了宫里,也就是宫殿之间的距离稍微远了点嘛,和原来其实没什么区别。

    他的心情顿时就好了。

    早在两人开始说话的时候,司颜和江福就退了出去。这两位相处的时候不喜欢有别人在旁边看着,他们已经习惯了。

    只是在关门的时候,司颜忍不住看了两人一眼。她看着自家小姐正仰头看着那个已经成为帝王的男人,笑得十分开心,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幸福。而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面上仍是不见太多表情,但看着她家小姐的那双眼睛却满满都是情意。

    司颜忍不住勾起唇角,她家小姐真是苦尽甘来了呢。老天爷果然是公平的,小姐幼时受了那么多苦,现在老天爷便要来补偿小姐了。

    慕筠溪这边暖意融融,人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完全看不出主子家里死了亲爹。

    与储秀宫处在一条对角线两端的另一个宫殿情形就截然相反了。

    “德太妃,德太妃,哈哈哈……”刚刚晋升为德太妃的德嫔一把将桌上的青瓷瓶摔了粉碎,疯狂大笑起来。

    她的亲生儿子当了皇帝,她这个亲娘却只得了太妃的封后,反而是宸贵妃那个贱人接连被追封为皇后,又追授了太后的尊衔。

    明明是从她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啊。

    嫉妒和怨恨充满了她的心脏,让她眼睛赤红,表情越发扭曲狰狞,“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她低低地说着,突然又神经质般地笑了起来。

    “德太妃心口疼,请朕过去看看?”宗政博延有些不确定地重复道。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请皇上过去什么的,难道不应该是妃嫔争宠的手段吗?母妃搞这一出,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他皱了皱眉,却不得不去看看。嫔妃争宠用这招必须是皇帝宠她才行,皇帝若是烦了她,不去也没人敢说什么。可德太妃却是他娘,就算在律法上已经不算,但血缘是斩不断的,若是德太妃病了他都不肯去看一眼,明日大臣们定然就会上折子明里暗里斥责他不孝。

    宗政博延到了德太妃的寝殿,就看到秋月如在一旁伺候着,心中瞬间了然,看来德太妃还是没有放弃把秋月如塞给他的打算。

    他干脆看也不再看秋月如一眼,将她无视到底,只是对着德太妃道:“太妃可请太医看了,太医如何说的?”

    德太妃懒懒地掀了掀眼皮,淡淡地道:“看过了,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不过是上了年纪,身上总会有些这个那个的毛病,吃些药好好养着就是了。”

    “既如此,朕就不打扰太妃休养了。”宗政博延已经基本确定德太妃根本就没病,转身就要走。

    身后却又传来德太妃幽幽的声音,“皇上难道就这么厌恶我这老太婆,到了我这里竟连杯茶都没喝就要走了吗?”

    宗政博延转身端起宫女刚刚端上来的茶,一口饮尽,“茶喝了,朕走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却没有注意到德太妃嘴角诡异的笑容。

    宗政博延并没有在意这个插曲,从德太妃那里出来就直接回了御书房,那里还有很多奏折在等着他批复。

    人人都想当皇帝,却不知道皇帝并不是那么好当的。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也就吃穿用度上比平常人好些,这活儿就是一个字,累,谁干谁知道。

    因此,半个月后,宗政博延总是感觉很疲惫,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以为这些日子太忙了,导致精神有些不济。心里禁不住盘算着,等忙完这几天,就好好休息两天,顺便好好陪陪慕筠溪。

    却不想晚上批完奏折,刚起身,就忽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慕筠溪听到宗政博延在御书房晕倒的消息,也顾不得自己怀着身孕,便一路狂奔了过去。

    身为先天高手,即便一路从储秀宫狂奔到御书房她仍然脸不红气不喘。太医比她先到一步,正在为宗政博延诊脉。慕筠溪看着太医凝重的脸色,一颗心也不由被掉了起来,悬在半空七上八下的。

    她不敢打扰太医,直到太医收回诊脉的手,才焦急地问道:“皇上怎么样了?”

    “皇上是中毒了。”老太医面色凝重的道。若是搁平常太医身上,诊断出皇上中毒,早就吓得腿软了。不过这位老太医从太祖时期就在宫内供职了,早在十几年前就是太医院院首,也算是三朝元老了,老皇帝对他也十分敬重,因此才能这么冷静稳重。

    慕筠溪听了他的话却是心底一沉,她知道如果是简单的毒药,老院首肯定不会是这副表情,如此这毒恐怕非常棘手。

    但她还是忍不住抱了一丝希望,“院首能否解毒?”

    老太医无奈地摇了摇头,“老臣虽然能查出皇上中的是什么毒,但这种毒的解法失传已久,老臣也是无能为力啊。”

    慕筠溪只觉得脑海里嗡的一声,周围一阵天旋地转。

    “娘娘,您怎么了?”

    “娘娘小心啊。”

    慕筠溪并没有晕过去,挥了挥手示意扶着自己的宫女自己没事。刚才只是一瞬间心慌,此时她已经镇定下来。

    宗政博延才登上皇位,周围仍然危机四伏,他却突然倒下了,若是自己也倒了,谁来守护着他。

    “院首可知道谁能解此毒?”小说电视里的剧情不都是这样的吗?当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的时候,总有那么一个无所不能的神医存在。虽然她清楚地知道那些都是虚构的,但这一刻她忍不住祈祷那都是真的。

    或许是她的祈祷真的感动了上天,老太医竟然开口道:“老臣倒是知道一人,或许有法子。只是这人飘忽四海,行踪不定,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本宫一定会找到这人。”慕筠溪眼中爆发出炽烈的光芒,“在找到这个人之前,皇上就摆脱院首了。”

    老太医慎重地点头道:“娘娘放心,老臣虽然解不了这毒,但延缓一下毒性发作还是做得到的。只是,老臣做多也只能拖半年,还请娘娘动作快一些。”

    “就算掘地三尺,本宫也一定会将那人在半年内找出来。”慕筠溪郑重地点头道。

    她转身就派人将正在准备婚事的童修给传进了宫。宗政博延登基后,童修就被册封为了禁卫军统领。

    第二天,他就屁颠屁颠地抬着聘礼去了定国公府,终于定下了婚期,最近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

    可是,现在情况紧急,慕筠溪也只能对不起好姐妹了。宗政博延重度昏迷,此时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她不能保证那下毒之人不会再采取别的手段,她还有许多事要做,必须有一个可信之人守着宗政博延。

    而童修正是最好的人选。

    另一边,她又情人把容天泽叫进了宫。论找人,怕是没有谁比得上搞情报出身的容天泽了。

    童修得知宗政博延中毒昏迷不醒,自是大惊失色,便是慕筠溪不说,他知道了之后也会选择牢牢地守在宗政博延身边。

    “有臣在,绝不会让心怀不轨之人靠近皇上半步。”

    而容天泽的话却出乎了慕筠溪的预料,他说,“如果没有找到那个神医呢,你要怎么办?”

    “一定会找到的。”慕筠溪不接受第二个可能。

    容天泽定定地看着她良久,突然苦笑道:“我不可以吗?”

    “什么?”慕筠溪茫然地反问。

    “没什么。”容天泽叹了口气,道:“放心吧,我一定会让手下的人全力帮你找到那个神医的。”

    “谢谢。”慕筠溪郑重地道谢。

    慕筠溪并不是个喜欢追根究底的人,她很快就将容天泽那几句莫名其妙的话给丢到了脑后。

    现在,守护宗政博延的人有了,查找神医的人也有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找出给宗政博延下毒的凶手。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她无法预料那人之后还会有什么动作,宗政博延并不是马虎的人,却还是这样无声无息地中了毒,她不确定那人再次出招,自己能不能防得住。所以,必须在他再次出手前将他抓住。

    可是,她和宗政博延搬进这皇宫满打满算不到一个月,虽然他们两个现在是整个国家最尊贵的人,仍然改变不了他们根基浅薄的事实。

    慕筠溪只能向鼎元帝求助,这位帝王虽然半边身子瘫痪,但谁也不能也不敢忽视他的存在。

    鼎元帝听到宗政博延中毒的消息也是惊怒交加,他的性格最是护短,就像当初他看重前太子,不论前太子做了多少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他依然坚定不移地护着,自己私底下怎么打骂都可以,别人想动他一根汗毛都不行。

    现在,宗政博延在鼎元帝心里的位置或许赶不上前太子,但他是鼎元帝亲自选定的继位者,这就足够了。

    在鼎元帝看来,想要谋害他选定的继位者那就是挑衅他的权威。他还没死呢,就敢这么明晃晃地挑衅,绝对不能容忍。

    慕筠溪顺利地从鼎元帝手里借来了大批的人手,这才发现鼎元帝的可怕,整个皇宫里到处都是他的眼线,就连自己身边再三筛选的人手里竟然也有鼎元帝的人。

    还好老皇帝心在和他们是一国的,不然这事儿还真有点悬。

    有了这些人手,慕筠溪又调来宗政博延近来一个月的生活起居录,一点一点地进行盘查,不放过一丁点蛛丝马迹。

    根据老太医的诊断,宗政博延所中的是一种慢性毒药,潜伏期大约在半个月左右。

    宗政博延一日三餐都是跟她一起吃的,如果饭菜里有毒,她体内的先天真气一定会有反应,所以这一条可以先排除。

    三餐之外,宗政博延很少会吃东西,一个月中总共只用过三次额外的点心。所以这些做点心、送点心,以及其他所有接触过这些点心的人都要排查。

    但是,慕筠溪其实知道,这里面应该不会有问题,因为这些东西在宗政博延用之前,都会先有小太监试毒,如今并没有太监毒发,基本可以确定那些点心应该是没问题的。

    但为了保险,慕筠溪还是让人去查了。

    再有就是茶,宗政博延每天的睡眠时间最长不超过四个时辰,每日却都有大量的奏折需要批阅,精神很容易疲惫,所以这就需要大量的茶叶提神了。

    他每天都会喝很多茶,但好在负责管理茶叶的就那么些人,查起来也不麻烦。

    老太医说,这种毒只能从口入,也就是说不可能是熏香或者皮肤接触而中毒的。这样一来,自己好像已经排查了所有可能的渠道。但慕筠溪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而且是很重要的事情。

    她抱着那本起居注看了一遍又一遍,整个人都忍不住焦躁起来。怀孕期间情绪本就容易起伏,她终于忍不住一把将那起居注丢在了桌子上。

    眼角余光却正好瞄到了一行字,三月六日,帝驾临慈安宫景福殿,片刻而出。慈安宫景福殿正是德嫔改封德太妃之后的居所,本来新皇继位,先帝妃嫔中有子的可以出宫跟着儿子一起住,可是现在鼎元帝还活着,不能算先帝,所以所有的嫔妃只能跟着他一起住慈安宫。几个分位高的能独自占一间偏殿,分位低的,就只能好几个人住一个院子里。

    德嫔为位分是太妃,还算好,能独占一间偏殿。这一个月的起居注中,宗政博延只去了景福殿这么一次,可见他并不是经常去探望德太妃的。

    那么,这次又是为什么去呢?一个念头不由自主地升了起来。

    慕筠溪叫来了一直跟着宗政博延的江福,询问了几句。心中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她立刻传令下去,重点调查德太妃。

    江福所叙述的那日德太妃的最后一句话实在是太过可疑了,好像是逼迫着宗政博延喝掉那杯茶一般,这让她禁不住想起了当初德太妃给自己下绝育药的时候。虽说虎毒不食子,但德太妃这人似乎不能以常理揣度。

    她这边好不容易找到了调查方向,老太医那边也有了好消息,他研究出了一个新的配方,虽然还不能够完全解毒,但抑制毒素的效果翻了一倍不止,可以让宗政博延每日清醒过来一两个时辰。

    这样宗政博延可以自己吃些东西,不用担心长期昏迷而导致营养不足。要知道古代可没有营养针剂,人要是长期昏迷下去,身体的负担会很大,很容易产生器官衰竭之类的毛病,到时候就算人救醒了,身体也毁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宗政博延醒来时还有些迷迷糊糊的。

    慕筠溪板着脸道:“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

    “我怎么了?”宗政博延忍不住皱起眉头,他终于想起昏迷前的事情,十分肯定自己绝对会昏过去绝对不是因为太累,那天他分明感觉到自己的精力还没用到极限。

    所以,回想起来的第一时间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慕筠溪抿了抿唇,道:“你中毒了,慢性毒药,中毒后会在半个月左右发作,昨天你便是毒发了。先不说这些,你昏睡这么久,肯定饿了吧,先吃点东西,你边吃着,我边跟你说。”

    宗政博延点了点头,他确实有些饿了。虽然内体隐隐传来的疼痛清晰地告诉他,他体内的毒依然存在,并没有彻底解除,但媳妇既然还能够保持镇定冷静的态度,就说明自己暂时是死不了的,不需要太过担心。

    慕筠溪接过江福端来的燕窝粥,自己先吃了一口,确定没问题,才递给宗政博延。然后开始缓缓讲述自己的调查过程,和自己的怀疑,以及朝堂上众人的反应。

    等她说完,宗政博延已经消灭了两碗燕窝粥。

    他放下碗,示意自己吃饱了,才有些艰涩地开口道:“你的怀疑很有道理,是我疏忽了。”

    虽然德太妃曾经做过很多对不起他的事情,但她顶多是从他身边的人下手,从来没有真正伤过他本人。他以为,终归是虎毒不食子,不管德太妃嘴上说的怎么狠,总不可能亲手害了自己这个亲生儿子的性命。

    因此才对德太妃一点防备都没有,否则,这么拙劣的下毒手段,自己不可能一点都没察觉到。

    “我现在精力不济,什么都管不了,一切就只能劳累你了。幸好还有十一,有他帮着你,也能让你轻松些。朝中那些人若是闹什么幺蛾子,你不用手软,无论你做了什么,只要我还没死,就都有我来给你兜着。”宗政博延看着慕筠溪,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歉疚。在妻子怀孕的时候,他这个做相公的不仅无法保护自己的妻儿,还要妻子为了自己而劳累,实在是很失职。

    但是他并没有说出来,因为知道慕筠溪肯定不愿意听到这样的话,他们之间也不需要说这些,只要自己记在心里就是了。

    慕筠溪点头道:“有我在,你放心。”

    至于对那些大臣,她从来不是心软的人。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闹事,就要做好掉脑袋的准备。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宗政博延便撑不住又昏睡了过去。

    时间已经步入了三月下旬,天气开始转暖,早晨天亮的也越来越早。慕筠溪沐浴着晨光,一身素色衣裙在江德庆的陪同下缓步走进太极殿。

    鼎元帝在某些方面表现的异常开明,竟然丝毫没有反对宗政博延让慕筠溪主持朝政的决定,还把江德庆送来替慕筠溪助威。

    当他们两人的组合出现在大殿上时,底下的大臣们顿时哗然。只是大部分武将和一部分文臣却很是镇定,这些人都是确定可以信任的,已经提前得到了消息。

    慕筠溪并没有管大臣们的反应,她直接走到不知什么时候放置在龙椅旁边小了两号的椅子上坐定。

    江德庆上前两步,打开明黄色的圣旨,拉长了声音道:“圣上有旨,重臣接旨。”

    看到圣旨,不管心里是什么想法,众人都呼啦啦跪了下去。

    宗政博延精力有限,写的圣旨十分简练,一点修饰词都没有,意思很直接。他中了毒,需要休养,休养期间政事由皇后慕筠溪代为处理,韩王宗政博荣从旁辅助。

    “臣有异议。”江德庆刚念完,左都御史就第一个站了出来。

    慕筠溪垂眸淡淡地看着他,道:“你想抗旨?”

    “臣并非抗旨,只是对旨意有异议而已。臣身为御史,皇上有失当之处,自该站出来指正,这是臣的本职。”左都御史理直气壮地道。

    果然不愧是御史,口才真不错,“你说。”

    可惜,这帮子御史大部分都是九皇子的人,真是可惜了慕筠溪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光。

    左都御史却觉得慕筠溪是妥协了,顿时士气倍增,简直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臣以为,女子当政,牡鸡司晨,殊为不妥。且皇后娘娘并未经过册封大典,皇后之位名不正言不顺。且守孝期间,本应闭门谢客,如此抛头露面实为不孝。韩王辅政更是荒谬,韩王不过刚到参政年纪,以前从未处理过朝事,什么经验都没有,何谈辅政?”

    “说完了?”慕筠溪突然笑了起来,眼神在所有大臣身上一扫而过,“还有谁和游大人有相同的想法?”

    她话音刚落,便立刻有两人站了出来,其他人面面相觑一番,经过一番犹豫挣扎,又有四个人站了出来,其他人竟是纷纷低头沉默。

    左都御史目瞪口呆,指着那些沉默不语的人气得浑身哆嗦。之前这些人明明说好了共进退,此时一个个却都成了缩头乌龟,简直气死他了。

    慕筠溪打量了一下站出来的六个人,很好,都是御史台的,倒是省了不少的麻烦。

    “既然几位大人不认同本宫执政,本宫也不好勉强几位,你们便先回家休息吧,就当放个长假。”

    左都御史沉下脸质疑道:“皇上没有赋予皇后娘娘随意罢免朝廷重臣的权力吧?”

    十一皇子站出来朝左都御史冷笑一声道:“江公公刚才宣布圣旨的时候,游大人难不成神游天外了吗?圣旨上写的明明白白,皇嫂执政,若有不服者,随皇嫂处置。”

    前吏部尚书是温家的人,温家作为前太子的同党,都被撸了下去,心上任的这位正是宗政博延的心腹。

    此时也慢悠悠地站出来道:“且皇后娘娘方才也说了,是体谅众位大人的心情,让各位大人暂时放个长假,假期嘛,总有结束的时候。”

    至于什么时候结束,这个自然是皇上和皇后娘娘说得算了,新任吏部尚书大人笑眯眯地想。

    七位被放假的御史显然也很明白这里面的猫腻,还想据理力争一番,舒鹏飞却带着一帮子武将出来搅浑水了。

    “哎呀,真是羡慕几位大人呐,不用上朝不用干活,坐在家里就能拿俸禄。”舒鹏飞先开了腔。

    大表哥高晋虽然非常喜欢戏弄宗政博延,但关键时刻还是十分给力的,他紧接着开口道:“其实我一直很羡慕几位大人的,看看咱们想赚钱升官儿就得上战场拼死拼活,一不小心小命儿就没了。几位大人多轻松啊,每天睁大眼睛揪别人的小辫子就行了。”

    站在他俩身后的武将们跟着附和道:“这么说,朝上有没有这几位都没什么关系嘛,反正他们也不干什么实事,天天就知道乌眼鸡似的找茬挑刺,没了他们说不准咱们的朝堂上还能更和谐一些。”

    这话一下子把御史台之外其他官员的小心思都撩了起来。说起来,朝堂上的这些官员,真正喜欢御史台的还真没有几个。

    人无完人,谁又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一点错都不犯呢,谁都怕自己哪一天被御史揪出小辫子来啊。

    但,大家也都知道,御史这个职位是不可能被裁撤掉的。武将们那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文臣们对御史们还是有些忌惮的。

    因此,此时并没有人敢出来声援武将们,却也没人出来支持几位御史。

    大家的想法是,虽然不能裁撤掉御史台,但短期内能暂时摆脱这些乌眼鸡也是好的。

    御史们势单力薄,就这么被慕筠溪给赶出了朝堂。

    九皇子恨得咬牙切齿,这些废物,关键点一点都没说,废话倒是说了一箩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目光阴狠地略过慕筠溪,暗想,倒真是小看了这女人。

    慕筠溪好像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又好像是无意间看过来,两人的视线正好对上,慕筠溪对九皇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前太子伏法那日,九皇子虽然最后没能实质性地对宗政博延和慕筠溪做些什么,但他的举动终归是表现出了想要灭杀他们的意思。只是当时宗政博延既不是太子也不是皇帝,九皇子的举动也算不上犯上。

    而鼎元帝交出权力之后,好像突然间变得心软了,看着一个个儿子都被关进了宗人府,竟生出了些不忍,暗地里嘱咐宗政博延不要为难这九皇子,这才让九皇子有了再次站在朝堂上的机会。

    却不想,九皇子并不领情,宗政博延这边一出事,他就又想出来兴风作浪了。

    不过,慕筠溪倒觉得这是一件好事。留着这样一个野心不死的人终究是个祸患,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彻底将他除掉。如此,鼎元帝也怪不到她头上。

    慕筠溪第一次出手就打发了七个御史,武将们大部分又都是站在她这边的,文臣中新上任的吏部尚书、礼部尚书和户部尚书都是宗政博延精挑细选的心腹之人,而工部尚书早在之前便是宗政博延的人了,六部中有四部站在她这边,剩下兵部和刑部,势单力孤,却是掀不起大浪。

    一时间,朝中似乎平静下来。实际上,暗地里却是风云涌动。

    暗卫们递上来的纸条上可没少记载那些大臣暗地里的举动,九皇子更是动作频频。

    “你们只要在暗处仔细监视着就行,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做,以免打草惊蛇。这一次,本宫便将他们一网打尽。”慕筠溪冷笑道。

    九皇子倒是做了一件大好事,一下子把朝中那些有二心的人都给聚集起来,省了她的大工夫了。

    而宗政博延在圣旨中丝毫没有遮掩自己中毒的事情,消息很快传播出去,边疆一些早有反心的势力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第一个动作的便是靖西王。

    这靖西王的谋反之意早就表现的十分明显了,当初竟是派人追杀自己的亲生儿子容天泽,想要把罪名安在鼎元帝的头上作为谋反的借口。

    结果因为慕筠溪巧合之下插手,破坏了他的谋划,让他不得不再次沉寂下来。

    第二次,是在前太子逼宫篡位之后,宗政博延举起勤王大旗之时。靖西王暗中谋划,想要趁宗政博延和前太子斗得两败俱伤之时渔翁得利。

    却不想,慕筠溪的计策,加上犀利的武器,让宗政博延势如破竹,根本没损失什么兵力,便以神速攻破了京城,根本没给他得利的机会。

    靖西王恨得咬牙切齿,却不得不再次蛰伏。宗政博延以十四万兵力两次打退北蛮三十万大军的进攻,并杀敌近二十万的事情,对他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震慑。宗政博延在,他就不敢轻举妄动。

    这一次,宗政博延突然中毒,却是让靖西王又一次看到了希望,迫不及待便举兵造反了。

    他实在是担心,拖得时间久了,宗政博延的毒说不定就给解了。

    而他举起的大旗正是诛杀妖后,匡扶皇室正统。

    “口号弄得很是冠冕堂皇嘛。”慕筠溪随手将奏折丢在桌案上,抬头看向站在下面的武将们,“你们谁愿领兵前去平叛?先别急着表态,你们若是没把握三个月内将叛军拿下的话就不要站出来了。”

    “三个月?这怎么可能办到?”兵部尚书眉头紧皱,十分不客气地道:“皇后娘娘不要把靖西王看得太过简单,这靖西王祖上就极擅练兵之道,当初与太祖一起打天下时,手下军队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最擅长以少胜多。如今靖西王一脉当家的已经是第二代,但虎父无犬子,如今这位靖西王也不容小视。”

    除了跟随宗政博延和慕筠溪征战北疆的将领外,其他的将领也是纷纷摇头,表示三个月内打败北蛮绝不可能。

    舒鹏飞扫了一眼众人,脸上闪过一抹得意,这些井底之蛙,怕是如何也想不到皇后娘娘的手段。北蛮前后五十万大军,还不是不到两个月便被他们打得溃不成军了。有皇后娘娘提供的那些威力强大的武器,靖西大军还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一个月呢。

    “末将请命。”妥妥能拿到手的功劳,出手必须快。

    其他几个一起征讨北疆的将领比舒鹏飞慢了一步,却依旧不肯放弃,纷纷站出来道:“末将请命。”

    慕筠溪没有搭理长篇大论的兵部尚书,这兵部尚书也是文人出身,一辈子别说上战场杀敌,便是看都没看过一眼,读再多的兵书也是纸上谈兵。跟他讨论兵事,纯属浪费时间。

    而且,这老家伙以前是大皇子的人。不过他倒是精乖,没有掺和进大皇子篡位的行动中去,才保住了自己的位子和性命。

    只是太子篡位后,作为太子的老对手曾经的手下,他过得实在有些艰难,便转头又投靠了九皇子。

    他做的十分隐秘,但却逃不过暗卫们的眼睛。

    慕筠溪早就决定早晚要收拾了这老家伙,不过下次换上的兵部尚书一定不能是只会纸上谈兵的文人。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平叛的事。慕筠溪扫了一眼请命的将领,这些人被北疆起便跟随她和宗政博延,并一路随他们回京勤王,算是他们的心腹之人了。

    她考虑了一下,便点了舒鹏飞为主将,令点了一个老成持重的将军为副将,却是空出了一个副将的位子。她准备将凌锦程从北疆调过来,担任这个副将之职。另外,这次平叛大军的参将、裨将她都准备任用年轻将领。

    一次必胜的战役,对这些年轻将领来说是最好的历练。

    至于北疆镇守,慕筠溪准备让梓君侯重新接手。若论进攻的手段,梓君侯或许算不上一流,但论守城,东陵却是无人能出其右。而且他的练兵手段十分独特,北疆需要一支强大的镇北军。

    梓君侯完全没想到自己还能回到北疆,慕筠溪的信任让他激动不已,一向沉稳内敛的人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前几年,他被鼎元帝忌惮猜疑,正值壮年却只能窝在家里,每日苦闷异常,如今却是终于苦尽甘来了。

    只是想到之前自己对宗政博延这个挂名外甥没有丝毫援助,心里忍不住升起些许愧疚。心想着,日后定要对皇上更加忠诚。

    此次出兵,慕筠溪并没有调动京城的驻军。靖西王的兵力不过十万人,西疆周边的驻军集合起来便足以抗衡。几位将领仅仅带着数千亲卫,轻骑简行,快马加鞭向西疆而去。

    在舒鹏飞等人离京的同时,沉寂了数日的九皇子党开始活跃起来。

    一行人于深夜在一处隐秘的庄子聚集在了一起。

    被放假的左都御史等人以及兵部尚书赫然在列。

    九皇子环视众人,表情凝重地发表了一番对宗政博延的指责:“本王原以为五皇兄的性子只是有些冷漠,如今看来倒是离经叛道更多一些。女人就该好好待在后院里相夫教子,五皇兄竟让一个女人主持朝局,凌驾于众臣之上,简直是荒谬。”

    “殿下所言极是。”左都御史第一个附和道:“皇上实在太过糊涂,牡鸡司晨,国之将亡啊。”

    慕筠溪将他赶出朝堂之事,被他视为奇耻大辱,简直恨不得将慕筠溪比喻成妲己、褒姒之流。

    兵部尚书对于前日慕筠溪对他的无视也很是不满,他是兵部之首,可这次出兵西疆之事他却是一句话都插不上,这让他产生了深深的危机感。

    这种危机感或许是在礼部尚书被迫辞官之后就存在了,只是隐藏在心底,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而慕筠溪那天的态度将这抹危机感彻底激活,甚至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在兵部待得久了,文臣也不免沾染上一抹彪悍之气,兵部尚书表情阴狠,低声道:“如此,我们不妨一不做二不休。”

    他比划了一个挥刀的手势,“靖西王不正是打着除妖后的旗号谋反的吗?如果这个妖后不存在了,靖西王自然就没有谋反的理由了。”

    九皇子眼神微微一闪,嘴角忍不住勾了勾。兵部尚书的提议正合他意,只是他想做的可不单单是除掉一个慕筠溪。

    在他看来,慕筠溪表现得再强势,仍旧是一个女人。说白了,就是他看不起女人,在他的眼里,权力是只有男人才能玩得转的东西。

    相比慕筠溪,他更加忌惮宗政博延。单单除掉慕筠溪,在他看来毫无意义。因为,宗政博延才是名正言顺的皇帝,就算自己杀掉慕筠溪暂时拿到大权,只要他身上的毒解了,他依旧得把到了手的权力乖乖还回去。

    左都御史皱眉凝思了一会儿道:“这么做并不保险,既然决定斩草,就必须要除根,否则等以皇上对皇后娘娘的感情,等皇上康复了,必是我等万劫不复之时。”

    九皇子的嘴角忍不住又翘了翘,看,不用自己说什么,这些人自动就为他想好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却是商量了整整三天,才制定出一份详细的行动计划。

    却不知,在这份计划出炉的当天一份一模一样的计划书就出现在了慕筠溪和宗政博延手上。

    “三天就弄出这么个破烂玩意儿。”慕筠溪摇了摇头道:“古人说的果然没错,文人造反三年不成。”

    宗政博延我这她的手道:“不要大意,我可不想等明天醒来的时候看到你受伤。”

    媳妇虽然很强悍,但在强悍的女人肚子里揣着娃的时候都是十分脆弱的。他不由痛恨自己的无能,在这样危急的时刻,竟然只能无力地躺在床上,一点也帮不上媳妇的忙。

    慕筠溪爬上床,将自己整个人窝进宗政博延的怀里,柔声道:“放心吧,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为了咱们的孩子,我也会小心的。你啊,也不要多想,不要总想着把什么事都揽在自己身上,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宗政博延心下微暖,眼眸中也带上了淡淡的笑意。

    慕筠溪看着他,得意地挑眉,“知道我的好了吧,娶到我,你真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啦。”

    “可不是呢嘛。”宗政博延顺着她的话说道,眼神里满满都是宠溺之色。

    两人不找边际地说着一些没有营养的话,好像又回到了宗政博延没有中毒之前一般,温馨而随意。直到宗政博延撑不住,再次昏睡过去,慕筠溪才起身走出内殿。

    江福和司颜在旁边看着,纷纷忍不住红了眼眶。

    “皇上和皇后娘娘感情这么好,老天爷肯定不忍心拆散他们的。”江福哽咽着小声说道。

    司颜点头道:“皇上是天子,有上天庇佑,必定会逢凶化吉。”

    他们两人都被宗政博延和慕筠溪之间真挚而浓烈的感情感动了,俗话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千百年来仅有这么一对有情人,老天爷你怎么忍心让他们这么年轻便阴阳相隔?

    慕筠溪已将求医的公告洒向全国范围,百姓们得知宗政博延中毒危在旦夕,纷纷为之祈祷。特别是泾河周边的百姓,甚至自发聚集起来,为宗政博延诵经祈福。

    百姓们不懂什么军国大事,他们只知道宗政博延做王爷时便是个肯为百姓做实事的好人,这样的好人当了皇帝,他们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他们不愿意这样的好皇帝死去。

    或许是大家的祈祷真的感动了上天,遥远的南疆小镇中,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犹豫了一番,终于还是伸手将皇榜揭了下来。

    南疆距离京城何止千万里,慕筠溪自然不可能立刻知道这一好消息。

    此时,她正和对面九皇子率领的数十位大臣对峙着。

    “齐王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想乘人之危逼宫篡位?”慕筠溪站在皇帝寝殿前高高的台阶上,俯视着站在下面的九皇子等人。

    九皇子笑得温文尔雅,语气也是谦恭有礼,“皇嫂误会了,臣弟只是担心皇兄,想要探望一番罢了。一直以来,皇兄中毒卧床之事都只是皇嫂您自己说的,臣弟等并未亲眼见过,总是不太放心啊。”

    九皇子身边一个年轻的谋士道:“皇后娘娘这般阻止臣等探视,难不成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心虚吗?皇上真的是中毒了吗?若是中毒,这毒又是谁下的,皇后娘娘可能给臣等一个答案?”

    慕筠溪脸上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好像没有听出这年轻谋士的含沙射影一般,只是看着众人淡淡地道:“你们可知,你们今日做所之事,本宫若是追究,可以直接灭你们九族吗?”

    明明很轻柔的话,听在众人耳里,却没来由地感觉浑身一寒。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们又没做什么越矩的事情,不过是担心皇上,想要探望一番,又何错之有?

    况且他们这么多人,法不责众,就不信皇后能将他们所有人都处死。

    “看来你们是不信了?”慕筠溪突然冷下脸,沉声道:“却不知是什么给了你们这么大的自信呢。”

    话音落,四周突然出现大批身穿甲胄的禁卫军,雪亮的刀枪齐刷刷地指向九皇子一行人。

    九皇子勃然变色,“皇嫂这是做什么?难不成皇嫂谋害了皇兄,欲要杀我等灭口?”

    “给本宫扣罪名之前,先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吧。”慕筠溪抬手将一大叠纸张洒向九皇子等人,“本宫杀人向来有理有据,死也让你们死个明白。”

    众大臣听着慕筠溪的话,心底忍不住忐忑不安,待看清楚纸张上写的是什么,脸上的血色更是瞬间消退了个一干二净。

    这上面竟是将他们今日的计划写的明明白白,一字不漏。这说明他们中间出了内奸,又或者他们的行动早就在慕筠溪的监控之下了。

    连这样隐秘的计划都能拿到,其他的证据又怎么会找不出来?

    众人都意识到,他们完了。

    “杀。”慕筠溪一声令下,禁卫军们毫不犹豫地举起屠刀,寝殿之前的空地顿时变成了一片修罗地狱。惨叫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充斥着血腥之气。

    “不,皇后娘娘饶命啊,我不想死啊。”

    “皇后娘娘,我是被逼迫的啊,求您饶了我吧。”

    “我罪有应得,可是我的家人是无辜的,求皇后娘娘宽恕他们啊。”

    陆陆续续的有人开口求饶,有的是为了自己,有的是为了家人,慕筠溪充耳不闻,禁卫们下手也是毫不留情。

    九皇子看着慕筠溪,面色惨淡无比。他没想到,自己的计划完全没来得及展开,就已经一败涂地。

    “是本王小瞧了你。”他心中充满了悔恨。如果自己能再谨慎一些,今日或许就不会是这样的场面了。

    慕筠溪冷冷一笑,“小看女人,必然付出代价的。”

    “呵,你说的没错。”九皇子突然大笑起来,“但是你休想让本王成为那阶下之囚,本王就算死也绝不受那般屈辱。”

    说着,他突然抢过一个禁卫的长刀,毫不犹豫地挥刀自刎。

    大动脉瞬间破裂,鲜血喷溅而出,九皇子瞪大了眼睛,仰天倒下,嘴里仍然喃喃道:“我不甘心啊。”

    慕筠溪对此没有丝毫动容,在她看来,九皇子落到如今的地步纯属是咎由自取,这一切说到底不过是贪心不足惹得祸。妄想用不正当的手段谋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必然是不可能得到好结果的。

    而对那些大臣的家眷,慕筠溪并未向自己说的那般诛杀其九族。现代人的思想一直影响着她的行事准则,诛连之刑她一直不赞同,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诛连无辜实不可取,但那些参与了这件事之中的人,她也绝不会放过。

    一番雷霆手段,杀伐果决,整个京城都蒙上了一层血色。一时间官员们都小心翼翼地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再不敢露出一丝半毫。

    下毒的凶手也终于确定便是德太妃,她到底是宗政博延的生母,直接杀了她却是不好,只能将她软禁起来。而德太妃根本无法接受九皇子死去的消息,在被软禁之前就已经疯癫了。

    只是慕筠溪却没想到秋月如竟会前来刺杀她,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为了替九皇子报仇竟然能鼓起那么大的勇气,慕筠溪不知道该夸她还是该骂她。杀了她都觉得没意思,干脆将她和德太妃关到一起。

    情郎死了,也许能够照顾情郎的母亲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安慰?慕筠溪表示,谁知道呢,反正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就是了。

    鼎元帝得到九皇子逼宫失败自裁的消息,也只是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

    而对慕筠溪来说,顺利地除掉九皇子,似乎是开了个好头,之后,好消息便接二连三地传了来。

    先是容天泽的情报组织传来消息说有了神医的消息,接着南疆官服又送来消息说神医主动揭了皇榜,正快马加鞭向京城而来。

    等了十天,神医终于赶到,慕筠溪才发现这神医竟然是熟人,“老头儿,怎么是你?”

    老头儿比她更惊讶,“女娃子你竟然已经晋入先天之境了?”

    “大胆,竟敢对皇后娘娘无礼。”一个小太监跳出来指着老头儿怒吼道。

    慕筠溪冷冷地看了那没眼色的小太监一眼道:“退下。”

    转身却是对着老头儿哈哈大笑道:“晚辈能有这身修为,可多亏了前辈的传功呢。”

    这老头儿至少七八十岁了,自己才十六,在他的面前自然是女娃子。况且她这一身修为都是来自老头儿,老头儿对自己也算是有半师之谊了,她本该执晚辈之礼,此不关身份地位。

    老头儿听了慕筠溪的话,愣了愣,叹了口气道:“没想到,这世间竟还有这么神奇的武学。”

    在他看来,慕筠溪的手段简直是匪夷所思。

    慕筠溪只是淡淡一笑道:“今日请前辈来可不是探讨武学的,前辈还是先帮皇上把毒给解了吧,这武学之事咱们稍后再谈。解了毒,就算把我的修炼功法送给前辈又如何呢。”

    老头儿摇了摇头道:“老头儿都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了,又每个传人,要你那功法做什么。走吧,赶紧去解毒,完事儿了,老夫还要继续去游历名山大川呢。”

    老头儿这么上道,慕筠溪自然是求之不得。宗政博延中毒不过短短半月,虽然有太医控制着暂时并无性命之忧,但受的折磨却是不少,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大圈,脸色也一直白惨惨的,没有一点血色。

    她每次看着都忍不住又是心疼又是焦急。

    “这就搞定了?”慕筠溪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带着老头儿到了寝宫,她本来还想问问需要做些什么准备呢,就看到老头儿指尖微动,几道凌厉的气劲就将宗政博延的衣衫给割了个粉碎,掌风一吹就露出了光溜溜的上身。

    接着,他又拿出一包金针,刷刷刷几针刺到宗政博延身上,金针好像受到什么牵引一般,嗡嗡嗡,不停地颤动着,没一会儿就看到一股股黑气浮现到体表,化成道道细流向金针所在的位置聚集而来。

    待黑气聚拢完毕,指尖老头儿一挥手,宗政博延身上的金针瞬间便被全部拔出,并带出一股暗红色的血液,被老头儿用废布条一点不漏的接住了。

    “行了,下面就给他开些滋补元气的药补一补就成了,这个就交给宫里的太医了,他们应该比我擅长的多。”老头儿随意地道。

    珍格格过程用时不到半个时辰,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的毒药就这么被解决了,慕筠溪只感觉像是在做梦,不由自主地就问出了口。

    不过,她瞬间就醒过神来,立刻便改了口风,“前辈不愧是神医,一手医术果然是出神入化。前辈大恩,晚辈真是无以为报。”

    老头儿傲娇地哼了一声,道:“你只要跟着小子说,让他好好做一个好皇帝就行了。有一日他若是成了那昏君,老夫定会亲自收回他的小命。”

    慕筠溪郑重地道:“这本就是我们应该做的。”

    老头儿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突然身形一晃,待慕筠溪再想说什么时,老头儿已然不见了踪影。

    慕筠溪心中骇然,老牌先天高手果然不是自己这样半瓶子水晃荡的可以相提并论的。

    不过,这老头儿对她和宗政博延并没有恶意,倒是不需要提防。

    老头儿离开不到一个时辰,宗政博延就醒了过来,太医过来诊脉,确定毒素已经全部清除干净,待太医离开,慕筠溪便一头冲进宗政博延怀里,抱着他喜极而泣。

    之前她并非是一点都不害怕,只是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一直强撑着。直到现在宗政博延终于痊愈了,她才敢放肆的发泄出来。

    宗政博延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道:“我们早就约定过,要一起白头到老的,朕不会食言的。”

    “你要牢牢记住。”慕筠溪哽咽着重重强调。

    “嗯,不会忘的。”宗政博延耐心地安抚。

    太医开的养身汤药效果也很不错,两天后,宗政博延就可以下地了。在他下地的当天,西疆就传来了首战大捷的消息。

    慕筠溪的手榴弹再次建功,一出场就把西疆军吓得魂飞魄散,战斗力直接下降了三分之二。舒鹏飞带着大军三两下就将习将军的队形冲垮了,杀人如同砍瓜切菜。

    宗政博延立刻下旨褒奖了他们一番,本以为舒鹏飞可以借着这股胜利之势一股气将西疆军打垮。却不想靖西王竟然直接带着队伍连夜逃回了老巢龟缩了起来,任由舒鹏飞如何叫阵都不出来应战,一时间两方竟然陷入了僵持。

    就在这个时候,容天泽站了出来。他母亲的娘家在西疆也是大族,他虽然小小年纪就被靖西王送进京城为质,在西疆的势力却并不小。

    他不知什么时候赶去了西疆,让自己手下的人与朝廷大军里应外合,仅用了半天时间就将西疆城给攻了下来。

    靖西王被活捉,容天泽和他单独说了一会儿话,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只是容天泽离开之后,守卫的士兵听到靖西在营帐里骂了半个小时的逆子、孽子等等。

    舒鹏飞实现了他出发时的愿望,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解决了叛军。

    凌锦程在这一战中也立下了不小的功劳,容天泽更是居功至伟。宗政博延下旨召三人进京受赏,凌锦程以十七岁之龄官拜三品参将,容天泽则出乎意料地表示自己要考科举,以科举晋身,目标直指御史台左都御史之职。

    慕筠溪禁不住有些奇怪,她一直觉得容天泽是那种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的性子,完全没想到他竟然会想要考科举做官,这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

    宗政博延却清楚的很,这家伙分明是还对自家媳妇贼心不死。想着之前暗卫汇报给自己的事情,他就忍不住暗地里恶狠狠地磨牙。容天泽这混蛋竟然趁着他昏睡的时候妄图拐走他家媳妇,看来自己之前出手还是太仁慈了,必须给他一个更加深刻的教训才行。

    抱着向情敌炫耀的心情,宗政博延很大方地请了还没有官职再深的容天泽来观看他的立后大典。

    凌锦程身为三品武将,自然也有观礼的资格。容天泽和他站在一起,遥遥地看着站在高台上的宗政博延和慕筠溪,低声嗤笑道:“这家伙真是幼稚。”

    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嫉妒的发狂。

    凌锦程淡淡地道:“皇上和皇后娘娘很般配。”

    容天泽侧头看向他,冷笑道:“嘴上说的豁达,我就不信你一点都不嫉妒,别以为没有人知道你的心思。”

    他们两人接触的次数并不多,在北疆不过见了寥寥几面,那时凌锦程还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兵。在西疆,两人算是合作了一把,也就共事了小半个月。但容天泽是搞情报的,最擅长的就是从蛛丝马迹分析问题。

    也或许是同病相怜之人间的特殊感应,他很容易就发现了凌锦程对慕筠溪抱有的感情。他并没有挑明,但是此时见到凌锦程这般云淡风轻的模样,心里却是忍不住不爽,便冲口说了出来。

    凌锦程却是丝毫不辩驳,直接承认道:“我确实爱慕皇后娘娘,但是我很清楚自己配不上她,只要能这样远远地看上她一眼,知道她过得幸福就足够了。”

    容天泽瞪大了眼睛看着凌锦程,心说没想到这个家伙竟是个傻子。可是心里又有一个声音道,他说的其实也挺有道理的,筠溪现在真的很快乐。

    慕筠溪并不知道台下有两个自己的暗恋者正静静地凝视着自己,她的眼里就只有自己身边那个冷峻的男人,此时从来都是一身冷漠的男人似乎也蒙上了一层暖意,整个人看起来柔软了很多,让她的心涨得满满的。

    她想,这或许就是幸福的感觉。

    和自己心爱的人牵着手站在众人面前,接受他们的见证和祝福,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

    而她的肚子里还有两人爱情的结晶,再过六个月,他就将呱呱坠地。

    “我爱你。”慕筠溪突然侧头对宗政博延道。

    宗政博延微微勾唇道:“我也爱你。”

    他记得慕筠溪曾经说过,爱是比喜欢更深的喜欢。他们很少这样互相表白自己的心意,但是此时此刻说出来,却有一份别样的悸动。

    他们站在这个国家权力的最高峰,高处不胜寒,但是有身边的人陪伴,心底却总有那么一个角落是温暖的。

    婚礼过后,两人更加忙碌了起来,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首先便是要派人去和宝丽格尔签订当初说好的合约,在他们平定国内的时候,宝丽格尔经过一番艰苦争斗,也已经顺利登上了王位。

    慕筠溪想起当初的戏言,派了凌锦程前往。宝丽格尔却不知怎么看上了凌锦程,竟派人来请求和亲。凌锦程却是不愿,慕筠溪也舍不得放走这个杰出的人才,但再三回绝,宝丽格尔却仍是不放弃。

    这一纠缠,竟就是二十五年,宝丽格尔四十五岁时将王位传给了自己的女儿,独自一人跑到了东陵。

    凌锦程也不知为何一直没成亲,但却就是不接受宝丽格尔,两个人也不知道要纠缠多久。

    还有一个惹动了无数姑娘芳心,却也一辈子没成亲的奇葩就是容天泽。

    起码在慕筠溪看来是这样的,一开始她还怀疑过两人的性向有问题,后来证明是自己想多了,可是还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成亲。

    宗政博延知道的很清楚,但是他是绝对不会告诉慕筠溪的。

    宗政博延也实现了自己的诺言,终其一生只有慕筠溪一个皇后,未纳一个妃嫔,成为一个千古佳话。

    东陵百姓对他们的皇后也纷纷称颂,这位皇后巾帼不让须眉,震慑北蛮再不敢南下侵犯,并提出了许多利国利民的政策,辅佐他们圣明的皇帝陛下开创了一代盛世。

    ------题外话------

    全文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