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王宠嫡妃 > 103
    这一战,北蛮太子塔利死于宗政博延枪下,另有一个副将,两个偏将被其他东陵将领斩杀,北蛮士兵死伤更是超过两万。东陵却是未折损一名将领,士兵也仅死亡不到千人,加上伤者也不过两千多人,可谓是大获全胜。

    梓君侯等人远远地看到宗政博延率兵回还,忙不迭便要下城墙去城门口迎接,走了几步,才发现慕筠溪依旧站在原地没动。

    “王妃,您这是?”梓君侯面露诧异。秦王和王妃平日有多么恩爱缠绵,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这个时候,王妃不是应该第一个冲上去迎接的吗?

    慕筠溪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脸上浮起一抹晕红,别过头道:“本宫再站会儿,你们先下去吧。”

    再站会儿?梓君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仗已经打完了,还站在城墙上做什么?

    舒鹏飞哈哈一笑道:“王妃莫不是用力过度,动不了了?”

    慕筠溪恼恨地瞪了他一眼,自己知道就成了,说出来干什么,“二叔,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

    “看来是被我老舒给说中了,哈哈。”舒鹏飞完全不受她威胁,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气得慕筠溪咬牙切齿。

    其他将领也善意地笑了起来,本来和慕筠溪之间还有些距离感,也瞬间缩近了许多。比起身份高贵实力超凡的王妃,现在的慕筠溪更像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有点小小的虚荣心,喜欢炫耀一下自己的本事,又特别爱面子,别扭的可爱。

    虽然身份还是没变,但一下子就感觉亲切了很多。

    宗政博延进了城门,没有见到慕筠溪,也十分诧异。梓君侯立刻上前低声把慕筠溪的情况告诉了他,宗政博延的好心情瞬间散了大半,沉着脸登上城墙。

    慕筠溪看到宗政博延忙撑起一抹讨好的笑容,嘴上也撒娇道:“亲爱的,我好累啊,你抱我回去休息吧。”

    “知道累还逞强。”宗政博延上前伸手捏住她两颊的肉肉往两边扯了扯。

    “啊,好痛。”慕筠溪立刻抓紧机会扮可怜,身形一歪,就靠近了宗政博延的怀里,并且十分小心地避开了他胳膊上的伤口。

    宗政博延看着她这样也拿她没办法,黑着一张脸把人抱了起来。

    慕筠溪却又想起了他胳膊上的伤口,不禁心疼起来,“要不你放我下来吧,我就是有点没劲儿,你扶我一把,我可以自己走回去的。”

    “行了,你浑身没有二两肉的,累不着我。”宗政博延冷哼道。

    慕筠溪撇嘴,“谁说我没有二两肉?”说着,特意挺了挺胸,“这里就不绝对不止二两。”

    宗政博延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一片美妙的风景,呼吸不由一滞,狠狠地瞪着慕筠溪道:“趁着这会儿你就可劲儿的折腾吧,等你恢复了咱们再算账。”

    慕筠溪顿时僵住了,那次被翻来覆去地折腾一夜,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结果别连续调侃了好几天的记忆真是十分惨痛,简直不堪回首。

    “相公,我错了。”慕筠溪可怜兮兮地眨着大眼睛卖萌。

    宗政博延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知道错了就好。”

    慕筠溪不由大喜,嘴角刚刚翘起,就听到宗政博延接着道:“既然错了就应该受罚,这样才能够记住教训,下次不会再犯。”

    “啊?”慕筠溪顿时惨叫出声,连声哀求道:“不要了吧,我已经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犯了,饶了我吧。”

    沿路看到两人互动的人纷纷露出会心的笑容,王爷和王妃的感情真好啊。

    “筠溪,你这是怎么了?受伤了?”半途突然插进来一把温文清朗的男声,语调中微微带着焦急,如春风轻轻拂过般,让人不由心底一酥。

    “容大哥,你怎么来了?”慕筠溪脸上不由浮出一抹惊喜。

    宗政博延听到这个声音却是瞬间黑了脸,凶狠地瞪着来人道:“身为质子,无诏擅自出京,本王现在就可以将你就地正法。”

    容天泽不屑地笑道:“那你就来啊,怕了你啊。”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两人的视线之间似有噼里啪啦的火闪现。

    “你们两个,把我当空气了是吧。”慕筠溪沉下脸,佯怒道。

    宗政博延忙道:“我这就带你回去休息,手下败将,也敢再来我面前猖狂,我都不屑搭理他。”

    容天泽不服气地道:“你先送筠溪去休息,之后咱们再比过。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上次是我一时大意才输给了你,这次我肯定赢你。”

    慕筠溪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两个幼稚的男人。她不管了,爱打就打吧,不打死打残就成。

    反正,这次把北蛮人打回去,又杀死了北蛮最厉害的勇士,至少有一段时间内北蛮人应该不会再进攻了,他们有充足的时间休养生息。

    于是,晚上慕筠溪很是安稳的睡了个好觉,第二天早上醒来神清气爽,容光焕发。没见到宗政博延她也没问,反正一日三餐宗政博延总是会和她一起吃的,到了用早膳的时间,人自然会出现。

    果然刚洗漱完,就见宗政博延缓缓地走了进来,只是步伐比往日稍微沉了些。

    慕筠溪擦干脸上的水渍,戏谑地瞥了宗政博延一眼道:“王爷可是打赢了?”

    “自然。”宗政博延冷哼道。

    门外,容天泽却是不服气地嚷嚷道:“胡说,明明是平手。”

    慕筠溪抬头看见容天泽的脸,不由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平日里总听人说把某某打成猪头,我还从没见过,今儿可是见着真的了,这形容还真是形象。”

    容天泽哭丧着脸道:“筠溪你不能这么没同情心啊,宗政博延这厮下手太阴险了,俗话说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可他倒好,专门朝我脸上招呼啊。我知道,他肯定是嫉妒我长得比他英俊潇洒。”

    “嗤。”宗政博延不屑地嗤笑一声道:“技不如人就老实承认,好像你没想打本王的脸一样,可惜本事不到家罢了。”

    眼见两个人又要吵起来,慕筠溪忙道:“昨日累得很了,都没来得及问,容大哥怎么到边城来了,可是有什么重要消息?”

    “是有三个消息要说与你们听,顺便也出来散散心,我也有许多年没出过京城了。”容天泽条件反射地要摆出自己的招牌笑脸,嘴角一动却是牵扯到了脸上受伤的肌肉,不由一阵呲牙咧嘴,惹来宗政博延一阵不屑地嗤笑。

    “身为质子,你本就应该老老实实地待在京城。这般跑出来,若是本王报与父皇知晓,不仅你的性命不保,靖西王一脉也要遭殃。还有,现在是战时,边城明明已经戒严了,你是怎么混进来的?信不信本王现在就可以把你当奸细抓起来,治你个叛国罪。”

    “我管他们去死。要抓我,有本事你来抓,别光说不练。”容天泽翻了白眼,他巴不得靖西王府全部死个干净呢。

    慕筠溪不由头疼,这两人就像是磁石的南北两极,靠近了就互相排斥。明明平日里在手下面前都特别威严冷静,斗起嘴来却像是瞬间倒退了十岁,变成了垂髫小儿般,要多幼稚有多幼稚。

    “容大哥赶紧说说你带来的消息吧,我都快要好奇死了。”快点来说正事。

    “咳。”容天泽干咳了一声,回过神来才发现刚才自己的表现实在太不符合以往的形象了,他这么些年辛苦塑造出来的温文尔雅的形象啊,在筠溪眼里恐怕都碎成渣渣了,都怪宗政博延这个混蛋。

    他在心里模拟着把宗政博延按在地上狠狠地暴揍一顿,找了点心理安慰,才轻舒一口气,开口说起自己带来的消息。

    “京城有两个比较重要的消息,一个是关于大皇子的,一个是关于太子的。”

    “太子?”慕筠溪疑惑地道,皇帝册立太子了吗,为什么他们没有接到消息?

    容天泽点了点头道:“我出京前皇帝刚刚复立了二皇子为太子,我的马速度比较快,先到了一步,过不了多久朝廷的消息应该就会传过来了。”

    慕筠溪点点头,没再追问,沉下心听容天泽讲他带来的消息。

    官方消息是,大皇子受司徒家一众奸贼蛊惑,竟失了理智,妄图轼父篡位。未遂,皇帝念及父子之情,不忍诛杀,遂决定将其终身软禁于王府之中,妻妾子嗣皆贬为庶民。

    至于司徒家嘛,这般大逆不道的奸贼,自然是该诛九族的。况且司徒家大老爷司徒俊德还身负叛国之罪,两罪并罚,皇帝差点创造出个诛十族的先例来。

    不过,最后还是念及上天有好生之德放弃了这个想法。但即便如此,这场浩劫也牵连了数千人,菜市口一连数天血流成河,血煞之气直冲天际,百姓都宁愿都多一倍的路程也不愿路过此地。

    以上是官面上的说法,不过实际上也差不了多少,顶多就是在大皇子到底是被蛊惑还是处于自己的主观意愿这事儿做了些小小的美化罢了。

    宗政博延叹了口气道:“大皇兄太过冲动了。他是父皇的儿子,只要他老实不动,不管司徒家做了什么事都牵连不到他身上。”

    容天泽不屑地嗤笑道:“是牵连不到他身上,不过他日后也不可能再得到皇帝的重视了,又失去了司徒家这个最大的臂助,日后也就止步于闲王之位了,连个贤王都捞不着。堂堂皇长子若是日后落到如此境地,还不如拼一把。还有,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当我不知道大皇子倒台这事儿起最大作用的就是你啊。”

    “本王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司徒家贪赃枉法,里通外国,死有余辜,宗政博延认为自己揭发出司徒家的罪行问心无愧。

    容天泽冷哼了一声,却是没有反驳。不管宗政博延做这些事的时候有没有私心,却是实实在在地让百姓受了惠,谁也不能说他做的不对。

    “解决了大皇子的事情后,皇帝就顺势在早朝上再一次提起了立太子的事。太子应该是之前就收到了消息,在这段时间内很是表现了一番,得到了不少赞誉。这次群臣公选的过程十分顺利,二皇子顺理成章地再次登上了储君之位。”

    宗政博延和慕筠溪对此都并不意外,鼎元帝的意图本来就表现的很明显了。以鼎元帝的偏执性格,绝对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二皇子再次登上储君的位置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如今只是因为大皇子的事情比预料的稍微早了些罢了。

    却听容天泽接着说道:“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当初被太子猥亵逼死的少年举子?”

    “当然记得。”慕筠溪的眼神暗沉了两分。

    当初她答应了那个少年的朋友,会和宗政博延一起尽力为少年取回公道。但是太子和少年身份的差距,还有皇帝的偏袒,她和宗政博延能做的事情真的是微乎其微。

    若不是正好赶上地动,太子恐怕顶多是被皇帝训斥一顿就罢了,根本不会有废除这一回事。

    这件事她一直记挂在心里,只想着总有一日她会给少年一个真正的公道。

    可是,容天泽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

    容天泽见胃口吊得差不多了,便继续说道:“说起来,这少年一家也是间接被太子害得家破人亡了吧。这少年本是家中独子,且还是老来子,又生的聪明俊俏,他的父母简直是将他当做心肝肉般的宠着。没想到进城赶考一趟,就被人给逼死了。少年的母亲经受不住打击,一下子就病倒了,没多久就死去了。

    少年的父亲在短短数日子先是失去了爱子,又失去了老妻,当真是悲痛欲绝,心中对太子生出了浓浓的恨意,便变卖了家财,只身进京,蛰伏在暗处,一心想着找太子报仇。

    等了这数月,终于在太子加冕第二天让他找到了机会,当街捅了太子两刀。”

    饶是宗政博延都忍不住愕然无语,“那些侍卫都是干什么吃的,堂堂太子当街被一手无缚鸡之力的老汉捅了两刀?”

    容天泽耸了耸肩道:“这还真怪不得侍卫,是咱们的太子殿下要微服私访,搞亲民活动。结果慰问到了仇人面前,只能怪他运气实在太差。”

    “人倒霉,喝水也要塞牙缝啊。”慕筠溪摇头感叹道,末了才想起来问,“太子的伤情如何?”

    “我来的匆忙,具体的消息还没打探到。不过为太子诊治的太子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依我看来,极大可能是不太妙。那伤口的位置确实是有些巧妙,咳咳。”容天泽模糊了伤口的位置,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

    慕筠溪瞬间秒懂,男人不好说出口的地方还能是哪里啊。自家男人在场她当然不会去瞄别的男人的关键部位,于是她自以为不着痕迹地扫了宗政博延的下半身一眼。

    宗政博延只觉得关键部位一凉,不由自主地加紧了双腿。受伤的是太子二哥,媳妇看他做什么?

    于是,三人在心里幸灾乐祸,面上装模作样地为太子殿下祈祷了一番过后,就把这个话题给抛到了脑后。

    容天泽继续讲述起他带来的第三个消息。

    北蛮王今年四十有二,比鼎元帝小了十多岁,最出名的就是他的凶蛮暴戾和风流无度。

    鼎元帝一共生了大大小小二十七个皇子,十个公主,在慕筠溪看来已经十分的种马了。但北蛮王却是要更胜一筹不止,他现在为止一共生了六十八个皇子。

    慕筠溪听到这个数字,差点惊掉了下巴,这为北蛮王的精子存活能力也太强大了。他就算十五岁开始生,也不过是二十七年,平均一年两个半啊。不对,六十八个只是皇子啊,还没算公主呢。

    宗政博延见慕筠溪的注意力都被容天泽吸引过去了,不爽地打断他的话,道:“天下谁不知道这位北蛮王的风流,不过是些人尽皆知的消息罢了,值得你在这儿卖弄。”

    说罢他转头对慕筠溪道:“你想知道,我也可以给你讲。北蛮王这六十八个儿子全部都是出自不同的嫔妃,而且北蛮王一直是管生不管教,所以这些儿子除了母家比较强大的几个,其他都是些不成器的。

    偏偏这些人还都一脉相承了北蛮王的狂妄和野心。塔利是这些人里面武力值最高的,母家势力也不小,太子之位做的还算稳当。现在塔利死了,那些被他压制下去的兄弟们就要活跃起来了。过些时日,北蛮必然内乱。”

    容天泽听完宗政博延的话,却是幸灾乐祸道:“在真正乱起来之前,他们必然是要先来找你的麻烦的。为了争取塔利的母家和旧部的支持,这些人也会全力以赴的。虽说都是些不入流的东西,但有句俗话说得好,蚁多咬死象啊。”

    宗政博延干脆懒得开口,只回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容天泽话一出口也是后悔,这番话显得自己太没见识了。乌合之众聚在一起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若是众志成城说不定还能够给宗政博延带来点麻烦。可这群乌合之众偏偏还各存心思,不相互拖后腿就不错了,根本没有合作的可能。

    如果宗政博延连这么几个东西都对付不了,他肯定早就把筠溪给抢过来了。

    不过,容天泽绝不承认自己比不上宗政博延,他不过是晚了而已。如果是他先遇到筠溪,筠溪现在肯定是他的妻子。

    “嗯?说完了?”慕筠溪扫了两人一眼,抬了抬眸,沉声道。

    两个同样出色的人聚在一起会互相看不顺眼她理解,平日里她也乐得看两人针锋相对的模样,惜字如金的宗政博延会变得毒舌且刻薄,向来嘴角含笑温文尔雅的容天泽则会变得傲娇炸毛,不同寻常的反应特别有趣。

    但是,前提是没有正事的时候。

    宗政博延和容天泽脸上的表情不由一滞,纷纷意识到慕筠溪生气了。

    宗政博延伸手揽住慕筠溪,道:“罢了,爱妃别生气,本王不和蠢货一般计较。”

    “你……”容天泽条件反射地要骂回去,看到慕筠溪阴沉沉的脸色,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不甘不愿地哼了一声道:“我还有话没说完。”

    慕筠溪面无表情地把视线转移到他身上,宗政博延伸手想要把慕筠溪的脑袋转过去对着自己,被慕筠溪一巴掌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