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毒宠权妃:皇上,不可以 > 第20章 那份隐忍叫她害怕
    “他们将母妃活活的勒死……为什么,为什么不肯放过她……”少年的声音已经从最初的哽咽渐渐转为一阵能彻人寒骨的冰冷,他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是云卿想,此刻他眼中的清澈干净该有如何的幽深黑暗,这皇宫,果然不是个人能待的地方。

    她曾以为自己从小失去母亲,一年到头见到父王的次数屈指可数,本是该享受父母疼爱的年纪却偏偏要担起北至王府的日常管理的重担,连云莲和叶倚琛也是她手把手教着他们该如何如何的存活。

    只是那个时候,她也是个孩子,谁来告诉她,该怎么生活怎么笑?她也想有人关心,有人疼爱,而不是自己替别人将一切都算计好,却得不来一点好,叶倚琛和云莲的‘背叛’,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只是枢念,是不同的。

    对这个人,她有怜惜,有疼爱,说她是可怜他,只是扶植弱者也罢,她想要留住这个少年,留住这少年眼中惟惟独独的纪云卿的影像。

    轻叹着将手伸到他的脸上,她并看不见他被发遮住了的脸,却奇异的,从她手指点在他脸上的那刻起,能清晰的在脑海显现,枢念的眼,枢念的鼻,枢念的脸。

    轻轻的扳起他的脸,果然看到少年眼中溢出的泪,心微微一抽,她却冲他温柔的笑,“不要哭,以后有我!”

    枢念抱着她的手,用尽了力气攥着,眼中的黑色,像是最华贵的宝石,只是比夜更黑,黑的像是带着灼光,这个人答应了,答应了……

    清晨醒来时,枢念不知自己怎么的就和云卿睡在了一张床上,虽然两个人的衣衫都整齐的穿在身上,只是睁开眼的刹那,看到那个人安静而又怜惜的睡颜,将自己虚搂着,他的脸便‘腾’一声烧了开来。

    手忙脚乱的从床上滚了下来,云卿也跟着醒了,见他脸涨的通红,以为昨夜着凉了,慌忙跟着下来,捉住他就试他额上的温度,直到确定不烧才放开他,疑惑的瞥他一眼,“不烧啊,你脸怎么这么红?”

    枢念尴尬的支吾着,“我,我……你……男女……”

    “男女授受不亲?”云卿眉一挑,好笑的刮了他一下鼻子,嗤道,“你还是个半大不小的毛孩子呢,你懂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我不小了,我都十五了。”太子十五岁的时候,皇后都替他找了侍妾了,枢念极为认真的看她,“云卿,你要等我!”

    这次轮到云卿愣了,“等你?等你什么?”只是她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少年就已经捂着鼻子,飞也似的狂奔了出去。

    云卿看了他的背影半响,才终于不知仪态的大笑了起来。竟然,还有这样的小鬼?

    连衣端着洗漱的东西站在门口,眼里跟着闪起点笑意,看看枢念跑远了的身影,又瞧瞧云卿,方才笑道,“郡主许久没这么笑过了。”

    “是吗?”云卿微笑着坐下,任她收拾自己,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的道,“枢念在学府怎么样?有人欺负他吗?”她知道枢念能活下来,必定是靠忍常人所不能忍的毅力才残喘至今,再受多大的苦他怕是也能承受,只是她如今,却是无意识的想要护着她。

    连衣替她梳发的手顿了顿,看着镜子里云卿的手眨眼笑了笑,“怎么会有人欺负他,也不瞧瞧是谁在养着他。”她说这话有些言不由衷,枢念那手上的掐痕,小腹上被人踢起的瘀痕可都还在。

    云卿愣了愣,看着镜子里的连衣斜挑了眉,随意的把玩起桌上的物什来,“连衣,你知不知道你说起谎来,总是不自禁会看着人的手,拼命的眨眼。”云卿笑着捉住她的手,与她面对面,“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你那什么性子,我还不清楚吗!”

    连衣呐呐的低下头,“是……六皇子在学府,并不讨太傅和诸位皇子贵族们的欢心,几位皇子动辄打骂,有好几次奴婢都瞧见,瞧见……”

    云卿脸色一沉,眉心已现出煞气,冷笑着起身,“连我的人,他们也敢动,就这么不把我北至纪家看在眼里?”

    连衣慌忙低头,“六皇子就是怕郡主动怒,气坏了身子,才不让奴婢说的。”她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把枢念那曾经异样的眸光告知云卿。

    云卿将身上的锦袍一甩,嘴角浮出一抹笑味,“连衣,说起来,我还没有哪一次,是接他回来的。”连衣怔了怔,云卿就已经闪身出去了。

    她本以为云卿是一时心血来潮,却不料她当真存了心思,估摸着学府下课的时辰,便往学府走去。

    两人并没带了多余的人,只是徐徐行着到了学府。

    还未进院,便听到里面一阵吵嚷声传了出来。其间夹杂着一人凶狠的咒骂,云卿微微一辨,也知道那是朝中杜丞相的弟弟,听他冷笑嫌恶的说着话,怕是谁又惹到了这个煞星,都说杜谦宰相肚里不能撑船,他这个弟弟也学了他阴阳怪气,对人三分带笑,那另七分,就都阴着很。

    她才一进去,就看到几个人围着一人打,那人蜷缩着身子死死的护着怀里的东西,愣是不叫不嚷,不发出任何的声响。

    “郡主,是六皇子!”连衣有些紧张的叫了起来,云卿却将她的嘴一捂,拉到了阴影处。

    众人并没发觉学府里多了两人,太傅从屋里匆匆走出,见他们又在欺负枢念,不免摇头叹息,“孺子不可教,孺子不可教也……”他叹着,将几个人一个个拉了开来,伸手替枢念掸去了衣上的尘土,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枢念低着头,除了手还护紧着怀里的东西,连背都有些弯曲着,卑微的平凡。云卿清楚这种姿势,那是被欺压惯了的人才会有的动作,只是枢念在她面前露出的,从来只有怯弱和干净,她微微的蹙眉,其实心里从来都明白徐祁烟说的那句话,能够在宫里活下来的人,哪一个,都不是简单的。而枢念能活下来,那份隐忍,忽然让她有些害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