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稍微楞了一下心里倏然冒出的是愤懑这美女老总也太不把我当干部了这个价格还想找一个资深就算不资深起码也已经很有经验的it工作者了这传统企业的人就比较奇怪都啥年代了社科院的报告里说在北京月收入5000以下都不算白领要这么点工资我一下就滑入贫困人口了
我马上说这个封总是这样我可以考虑一下但是我觉得什么样的工资水平什么样的人才当然了从公司的角度我也可以理解每个公司都想节约资金嘛
美女老总大概已经猜到了我对这个工资水平很不满意马上换了个口气说多情这个工资水平可能低了点相对于你以前来说但毕竟我们是一家传统企业而且处在创业时期这已经是我们公司的高工资了你回去可以考虑一下当然了一切都可以商量也并不一定就是这个限度还是刚才我说的可能暂时委屈一下你而已
我看着她微笑不语
美女老总继续说试图说服我说我给你举个例以前我在宝洁公司刚去的时候从最普通的销售做起一个月只有几百块那时候连房子都租不起后来慢慢到做了更高一级再到经理再到副总再到大区经理再到全国的副总再到副总裁都是一步一步从最艰苦的时候过来的所以啊人有的时候不能只盯着短期的利益一定要看长期现在也许你只挣三千块可是等我们把品牌做起来了你就是创业的元老股票、期权什么的都有那个时候可能一年就不只十几万而是上百万的问题了所以要学会受委屈要看长远这是我的一点个人看法
我心说这美女老总还挺有意思的哈今天跟我大谈了这么多几乎相当于上了一堂人生教育课她说的当然也无不可能但问题是如果公司倒闭了呢我的青春谁来弥补?
在这一点上我始终相信李总的话职场险恶永远也不要把老总当朋友否则你只会受伤
我暗暗的打定主意美女老总的个人魅力再强上床可以降薪免谈否则我就不来
又聊了其他一些家常的话诸如住哪里又没有女朋友之类的
我当然说没有
然后出门萧白站起来送我我看她腿脚还是有点不稳就关切地问你怎么样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萧白执意不肯说没事没事谢谢你的好意了
出了门我一下感觉自由了就逗她说别还是去看看吧要不然美女这样走路也不好看那不是破坏形象嘛为了首都美好的市容市貌为了迎接全世界各地的来宾还是……去看看吧
萧白一笑露出一口好看的牙齿冲我一笑韦先生再见
这下我自讨没趣怏怏下楼心说你还真以为自己的光头魅力无可阻挡所有的美女可不都是色女帮几句话就可以勾搭上床这下碰壁了吧
坐在出租车上给李总打了电话说李总我去红粉骷髅公司面试过了给你说一声
李总问怎么样?
我说还成谈的还行美女老总哦不封总跟我聊的很愉快的
李总笑着说你小子别有什么鬼主意啊封佩可是单身
我哈哈一笑说那里啊封总可比我大好多呢我只有抬头仰望那敢有什么想法啊
李总一笑说具体的条件你们都谈好了吗你什么时候过去上班?
我犹豫了一下说封总说前三个月给我一个月三千块钱算是互相有个了解磨合一下等过了这段时间三个月后工资再谈
李总沉吟了一下说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实话实说说这个工资水平我肯定不会过去的这风险太大了而且传统企业可能我们的意识上到时候会有巨大的差异如果条件不合适李总我的意思我就先不考虑过去了
李总哦了一声说我的个人建议是你先别答应等一段时间也别给她打电话我了解她等过上十天半个月她着急了给你打电话的话估计你要的条件就能答应了
我心说此计大妙李总果然是老江湖反正我也不急着找工作这段时间还可以继续发简历如果有更好的那我就去别家公司了;如果没有的话美女老总这面作为备选看她的意思还有商量的可能之所以还有得考虑主要是有两个美女呢宁在下死做鬼也风流赵艳如果你有一天终于知道我彻底沦落成了一个色鬼不知道你会怎么想?
司机似乎没开空调车里其热难当
但我想给赵艳打电话的念头似乎比车内的温度还要火热犹豫了一下忍不住又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但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居然拨通了我以为再也联系不上了呢心没来有的扑通扑通跳了下来一边心里默默地祈祷赵艳你快接电话你快接电话求你了
电话通了那面是一个我想不到的男声是一个听起来相对苍老的声音只说了一声喂我的脑袋里便如遭雷击我了解赵艳的习惯以前我们在一起生活的时候从来都是互相不动对方的手机的即便是有电话进来也要等对方来接
换言之现在这个男人的电话意味着什么呢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他们的关系已经很亲密了我心说都快要结婚了能不亲密吗只是自己一直不肯承认罢了;二是这个人不了解赵艳或者说他们之间还存在相当大的距离
记得有一次我接了赵艳的电话我们为此还大吵了一架我说她有外遇了她说我干涉她的隐私从那以后我再没有接过这么多年来一直相安无事
我之所以对这个事情这么敏感是因为太了解赵艳了她也许可以暂时委曲求全但依她的性格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即便她只剩下两个月时间如果两个人合不来也绝对不会跟他过去在一起的
我一直怀疑她是不是在骗我生病如果没有凭借七年对赵艳深入骨髓的了解让我这一刻的预感很强烈有一天他们必然会分手的当然如果是真的不知道是赵艳的幸还是不幸她最终还是没有找到一个了解她的人度过最后的时光
当然如果一切的前提是因为钱那我无话可说赵艳如此我亦如此我甚至人忍不住想如果能得到乖乖猫的三百万我是不是还会如此的怀念赵艳也未可知
那么我还有什么理由要求她忠贞视金钱如粪土?
我稍微哆嗦了一下稍微平静了一下自己说你好我找一下赵艳
那个男声说哦你找小艳啊你等一会她正在洗澡
我尽量让自己平静说请问你是她什么人?
那个男声说哦我是她男朋友你要有什么事的话一会我给她转告一下你是?
我沉吟了一下说你好我是她前男朋友
那个男声似乎稍微楞了一下哦是你呀北京的那个
我哦了一声心说大叔你一把年纪了找了我们家赵艳做小老婆看来我该祝福你才是但嘴上却说恩是我好了等赵艳出来了你告诉她一声就说我打过电话了好吧谢谢你了
对方说好的你还有什么事吗?
有个问题我一直想证实就试探着问赵艳最近身体怎么样了她的病?
对方似乎犹豫着说这个……你还是问她好吧我不方便说
其实我心里已经隐隐猜出来了只是一直不敢去面对这个人的话更证实了我的猜测我脱口而出说你不用瞒我了你们不是都要结婚了吗这还有什么不好说的你告诉我赵艳是不是……根本就没患乳腺癌
地方叹了口气说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告诉你实话吧小艳刚来巢湖的时候心情不好那阵子是有点乳腺增生她老怀疑自己得了乳腺癌这倒也没有骗你后来去医院查过好几次最后总算弄清楚了不是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告诉你上次你来巢湖找她的时候本来她是打算告诉你的只是后来……就又没说回来后她就决定跟我结婚了她是个好女孩我希望自己能给她幸福也谢谢你以前给了她很多美好的回忆现在她还常常在我面前提你呢……我记得你是叫韦多情是吧
我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像沉入太平洋的海底有人说了生活是需要一点欺骗精神的所有的真相如果你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的好想想我这几个月来痛苦的煎熬所有的折磨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升入不死的日子不过是一个玩笑赵艳你知不知道这样对我的伤害有多大?
一切本来不是这个样子的每一次都可以有无数个可能现在想来赵艳其实一直没有下定决心无论她处于什么目的可笑我自命聪明却连这些都看不透
可是本来一个很简单的事情赵艳你为什么要搞的如此复杂?
我不明白
眼睛长在我巍峨的头颅竟是我对美的唯一缺憾我一直以为自己已足够成熟可以看清楚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可是为什么赵艳我却看不透你对我的感情?
乳腺癌如此一个天大的玩笑骗的我整整痛苦了多少天生不如死夜夜不眠我在放纵中让自己的痛苦借以让自己的痛苦减轻一点点好让自己忘了你重新开始其实心底里有一千个一万个是想让你回来我不惜辞职不惜违背自己的职业道德去找你到了最后居然是一个硕大的误会
上帝呀你枉自创造了这个世界可是你到底知不知道你一手创造的这个世界居然是如此的荒谬?
大脑一片空白脑子里空空如也抓着电话像忘了自己身处何地对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关切地问韦先生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我还是不说话泪水不自觉地流了出来赵艳我恨你
耳边似乎听到对方的声音突然加大说小艳你洗完了啊快穿上衣服别吹感冒了
末了又加了一句你前男朋友韦多情找你你来跟他说吧
我下意识地挂了电话我害怕赵艳亲口来证实或者说我有点恨她根本不想和她说话但脑海中这个人的话却异常清晰赵艳很多时候洗完澡都是围着浴巾出来的其实跟半裸差不多因为她要在身上涂抹各种各样的乳液以补充皮肤的水分有的时候还会直接光着出来一开始的时候我还笑话她如此淫荡之类的后来也见怪不怪了
这个人很显然是故意的他可真有心机不动声色地就打击了我以告诉我他们的关系非同寻常
我闭上眼睛眼前一团漆黑
片刻后电话又震动起来是赵艳又打了过来
第一遍没有接;赵艳不甘心又拨了过来
我的脑袋里已是万象幻生所有的日子一幕幕一幕幕如在眼前挥之不去如果不是这三个月来这么多的痛苦这么多的折磨这一刻我也许会平静地说声祝福
可是想想我换了房子丢了工作我不顾一切地找她我在无数个暗夜里无声地哭泣我在一又一个女人上上放纵呼唤着她的名字可是结局不过是一个天大的玩笑生活啊为什么如此的幽默?
电话还是震动个不停我下意识地嗯了一下慢慢地放到了耳边
上一个电话不过是几天前那天她说什么了我一时恍惚个……记忆竟是如此的遥远远不可及就像我永远也无法回来的那些美好时光
电话中赵艳的声音跨越千山万水破空而来如此的熟稔如此的亲切如此的陌生如此的疼痛赵艳我该拿什么来面对你
赵艳轻轻喂了一声我知道她要说的第一句话一定是喂多情是我
第二句话是你好吗
第三句是多情对不起
字数不会多一个也不会少一个语气也绝对不会差多少低沉而充满磁性充满关切无比怜惜就像以往我们无数次的电话一样
我没有说话等着她开口似乎听到她捂着话筒说了句子老赵你到外面去好吗
我心里又是一疼看叫的多亲切
赵艳开口了果然是喂多情是我
我心里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她接着关心地问你好吗?
我说我很好谢谢你关心
赵艳抽泣了一下说多情对不起
我说没什么对不起对得起的只要你幸福就行
赵艳说老赵刚给都说了我本来没想……我是想早就告诉你的可是……
我尽量让自己装着语气平静手却几乎颤抖着有点站立不稳车里很热空调一点都没有温度但我却觉得周槽寒冷无比像置身冰窟说我已经知道了你们家老赵都告诉我了谢谢你我一直以为你……只要你没事就好
赵艳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说多情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骗你的
我闭上眼睛嘴里喃喃地说着这声音仿佛来自于一个遥远而陌生的地方不是我发出来似的我的整个人像是漂浮在云端里全身轻飘飘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说没事你没有病我真的……真的很高兴……高兴真的很……高兴
赵艳的哭声唤回了那些曾经无限美好的日子在那些年轻的岁月里我到底是如何的幸福过如何的快乐过为什么现在想起来是如此的遥远?
赵艳接着说多情对不起你现在过的好吗?上次那个女孩是不是你新女朋友
我嘴角发出凄惨的一笑但还不忘批评她说艳儿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再没有品味也不会找那样的女孩当女朋友啊当时就网吧里等你她也失恋了就多聊了几句我跟她什么也不是的
赵艳说我还以为是……对不起早知道……
一切没有如果了我长长的叹口气说你现在要结婚了老赵对你好吗那我祝你幸福吧
赵艳低低地说他对我挺好谢谢我希望你也幸福找一个你喜欢你的人好好过日子吧我们……不可能了
这话猛让我打一个激灵我马上冲着电话喊起来说艳可能的可能的只要你回来我马上就跟你结婚我以后会对你就像我们刚认识一样把你当宝贝一样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听我再也不惹你生气再也不跟你吵架我们就像以前一样好不好好不好?
赵艳又是哇的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多情……不不可能了……你别说了……我难过……七年了我们终于还是没有在一起……我一天天数着时间……呜呜……今天已经是我们分手第118天了……呜呜……
我的潜意识告诉我赵艳还是爱我的只是因为阴差阳错的原因我们才错过了她骗我没有关系我会原谅她的我会原谅她所有的对我的伤害只要她愿意我们还可以回头的但同时心里一沉我可以原谅她可是她会原谅我吗就算我不告诉她我又能原谅自己么?
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把她来回来怎么都行我迫不及待地向她表明心迹急切地说艳你回来好不好我想你我舍不得你我不想和你分手以前是我错了我是个混蛋大混蛋我以后再也不会骂你了我会好好的对你你回来……好不好?
赵艳的哭声听起来如此的悲伤就像我曾经伤害过她那样说呜呜……多情你别说了……呜呜……
似乎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声音说小艳你怎么哭了
我刚想说话出租司机说了句哥们到了是这个小区吗
我往外面一看刚才上车前司机问我去哪我随口说了句什么现在都忘了现在看来是下意识地告诉司机把我拉到我住的小区了
我掏出50块直接下了车连找钱都忘了赵艳的哭声在我听起来无疑于一次刺激曾经以为如果再见面我会心平气和云淡风轻地跟她说唔今天天气不错你穿的裙子很漂亮之类的
但现在看来她只需要说一个字我所有的防线顷刻倒塌一边往前走一边继续说艳我爱你我求你了你回来吧你不知道没有你的这几个月我是怎么过来的住在以前我们住过的房子里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你的影子在厨房里在卫生间里在卧室里在沙发上我做每一件事情的时候都会想到你你的影子无所不在我整夜整夜的失眠我怕想你为了不让我想你我搬了家我以为可以从此不想你呢可是我比以前更想你……艳……
我越说越伤感眼前一片模糊头脑里也越来越空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感觉自己像要飘起来似的飘啊飘啊越过千山越过万水终于飘到了赵艳的身边我想伸出手去紧紧地抱住她告诉她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突然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潜意识中一个声音告诉我你还有很多话没说完呢你今天一定要告诉她要不然以后就没机会了
电话中赵艳一直不停地哭着说多情……你别说了你别说了……我去那个网吧找你可是……没有找到你……我们没有缘分了……对不起……我去你家把那钱还给你妈后决定要和老赵结婚了呜呜……对不起……我希望你……好好的……
我的脑海里越来越不清楚原来她去网吧里找过我呀我使劲地在想那个时候我在做什么呢是不是跟林可在一起或者是我在旅馆里睡觉?上帝呀你一手创造的这个世界为什么如此的阴差阳错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在流转的时光里一而再地错过?
我嘴里喃喃地叫了声艳我不知道你去找过我……
我想说艳……你回来吧……回来吧我们重新开始……
耳边突然听到了一声震耳的刹车声紧接着我慢慢地飘了起来在那最后的一丝残存的意识中一个声音无声地说赵艳我……爱……你……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