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祟祟跟在身后算哪门子?”墨峰才一出了落阁殿不远,就绕进了隔旁小径的竹林里。脚步停下,才对身后那跟了好久的人说道,“皇兄既然想知道,为何不自己亲自去问问?”

    反而要让他去告诉她那么多。这半句话,他硬生生吞回肚子里,深知这唐绮落跟皇兄品性差不多,惹火了,只会是他吃不了兜着走。所以想了想,他还是老实本分的转过身,“她还好,您不用过于担心。”懒

    “皇后之事——”墨傲川还是有些担忧,他也从没想过,她会怀孕。心里百味参杂,然担忧远远多过喜悦,他清楚,是自己将她立在了这种进退两难的地步。

    “皇兄,臣弟不明。既然您想一网打尽那些贼臣乱党,可为何还要将她继续安置在自己身边。虽说当初是为了安抚前朝投降的功臣们之心,但这些年,他们暗地里却招兵买马将其势力进一步扩张,皇后如此精明而又富有才华,她日渐羽翼丰满,若到时尾大不掉,只怕是对王朝的一大威胁。”墨峰忿然说道,他虽也明白这是想让他们匍匐在皇权之下,可太常时间的身不由己,难道她还愿意再做政治牺牲品吗?一直来,她不才是最终目标吗?难道皇兄还指望她愿意被招降的那一刻?

    想到今天发生的事,他就更满心愤懑了,眼见皇后为了达到目的,开始不择手段。他真的担心朝野上会引发一场轩然大波,到时候只怕保不住的那个人,会是皇兄心心念念的唐绮落!虫

    “你可找到证据?”墨傲川静静听完他那些话,才缓缓开口问道,“如果拿捏不到证据,就不要在这里说什么。江淮一带如果当初不是你疏漏,纵虎归山,现在还会有此争执么?”

    皇后的嫌疑是很大,但一直来没有直接证据,现在朝廷上前朝臣子仍在,他早已采取措施制衡他们的权力,所以他们并没有可能干涉到朝政。也不排除有其他当朝臣子利用这一风声,四处造谣。因而,他暂时还不能妄下定论,只能等,等到手中证据握齐了,一举进攻。

    “可他们一直在背后。”就连个影都没有,想找证据该多难。

    “那就引蛇出洞。声势大点,打草惊蛇,他们一急了,就会露出马脚。”墨傲川冷厉地扫了他一眼,眸中尽是不满。这墨峰越来越草率了,有些关节点上还是太过于松懈。

    “哟!”听到这番话,墨峰反而笑起来了,贼贼姿态好像捕捉到了什么猫腻,“想不到你们夫妻同心,说的倒是同个理。”

    这话,他可刚刚才从唐绮落那里听过来。不到半会儿,又听多了一遍。想着,他更笑得欢乐了。

    “什么意思?”墨傲川听着有些糊涂,“难道她也提了?”

    闻言,墨峰才勉强止了笑,点点头,“是,她提了。而且,还一模一样!”顿了下,他故作深沉叹了口气道,“这要是当初派她去江淮一带,岂会还有现在的糟糕局势。唉,想我堂堂一介王爷,还不如一个女子呢。”

    “呵,”他不禁一笑,“朕怎从不知,皇弟有自知之明之心呢?”

    “皇兄这逗臣弟是吧!”墨峰急了,这话可就不爱听了,“好歹今晚臣弟可是帮了你忙的。”

    “朕已经派人好好看着她了。”蓦地,墨傲川才低沉地说道,目光早已转向那亮着灯火的殿阁,那儿,有他担心的人儿。他从来没有这么牵挂住一个人,这种滋味令他恨不得在此寸步不移的守候着。

    “唐绮落说了,守着她这儿没用。该来的,怎么也避不了。”墨峰慢慢地叹了口气,“皇后那儿,臣弟觉得还是要盯紧点,今天竟然在落阁殿前蒸人,这不明摆着了吗?最难以置信的,是皇兄你竟然不阻止!”

    语气中,是埋怨。

    这皇后会如此做事,也是有皇兄应允撑腰啊。不然,她还能这么胡来吗?!只是,他也分不清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一下间让大伙都知道了唐绮落怀孕,纸包不住火,恐怕早已传播那些人耳朵里。日子怕是不安宁了。

    “那宫女擅自到皇太后面前挑拨离间,难道罪不该致死么?皇后也不过是杀人灭口以儆效尤罢了,朕让她做,可不是没有代价的。”他的心对皇后早已不存在信任,任由她这么做,必然有他的道理。

    “算了,臣弟也无权说什么。”

    皇兄的难处,他不是不清楚,只是,越发心疼唐绮落了。他也弄不清楚,心里这种感觉怎么回事。刚刚看到她那哀婉却倔强的样儿,他真的心软了。那个夜里,他扣住她的喉,差点要了她的命——可那时候的自己从来没想过会有心疼她的那一刻,那时候的自己只恨不得让她快点死。

    因为他知道,她扰乱了皇兄的心。

    “听说你抓回了一个人。”

    “是,是江淮一带的负责人。”

    “好好审查一下,务必要让他交代所有事情。”墨傲川佛了下衣袖,正色道,“不要犯过任何蛛丝马迹。”

    “他曾经与那些余党接触过,臣弟希望能通过他来知道如何找到那些余党。”墨峰严肃的说着,这个问题着实令他头疼。

    “嗯。留着他的命。不可前功尽弃。”

    “臣弟遵旨。”墨峰点点头,领旨后便告辞了。

    如何审问,才是最根本的问题。或者通过这个人,他真的可以获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