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沉沉中似乎做了很多梦,碎裂成一片片,混乱错杂,就如这么多年的时光,彷似一瞬,却又痛苦而漫长。她迷迷糊糊中被外面的些许声音吵醒,朦胧睁眼,天下几近暗下来了。才惊觉,原来她熟睡了一个下午。坐起身,食指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让神智更清醒些,“青秀?”懒

    这青秀哪里去了,往日她醒来时,她都在跟前,怎么今天却连个影子都没有了。她唤了好几声,这青秀才从外面急匆匆跑了进来,“娘娘,您醒了?”好在刚才她就在不远处的地方就听到娘娘醒来唤她,于是赶忙就奔了回来。

    见她额前渗汗,一副受惊的模样,唐绮落不禁困惑了,“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那么吵?”这丫头怎么魂神不定。还有,这吵醒了她的杂声是怎么回事?很少会出这种状况,她竟然是被吵醒的,平日这些宫人都训练有素,更何况,有齐恒跟杜帆在,就是听见苍蝇声都不可能。别说外面吵吵闹闹的了。

    “这,这,没什么大事,娘娘。”青秀打着囫囵答道,上头有命令,这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绝对不能惊动到落妃娘娘。可是,她现在都能听见那些人的哭叫声,这要让娘娘不惊动,岂是可能之事?“只是,只是有几个宫女做错了事,所以公公在训斥她们。奴婢立即叫人去跟他们说,不得打扰到娘娘。”虫

    她当然清楚落妃是被吵醒的。因而,只能胡诌一个理由暂时止住落妃的怀疑。她站起身,就想出门赶紧去让那些人都停止吵闹,不然给落妃娘娘知道了,谁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可她终究不是一个太擅长说谎的料,不一会儿,就被唐绮落抓了包,“等等。”

    “娘娘?”青秀被吓了一跳,舌头都打结了,“怎,怎么了?”

    “他们犯了什么罪?”照这种架势,怕不是犯错那么简单吧,“让公公来跟本宫禀报。”

    “公,公公?”青秀懵了。娘娘要见公公——

    “怎么?公公没空么。”唐绮落这才对她走漏的蛛丝马迹给多了个心眼,这青秀今天真的太奇怪了。莫非说,外面吵吵闹闹并不是什么小事情。想着,她就双腿已经下了床,谁会在落阁殿闹事?

    “娘娘,娘娘!”眼见纸包不住火,青秀赶紧搀扶住她,“这,这没什么大事,娘娘何必请公公呢,更何况公公现在正教着宫女们呢,只怕一时半会没什么空。”

    “那本宫就亲自去看看。”她大步向前,拽过榻榻米上的锦衣貂裘,就直接披上身。干净利索动作,完全没有要人服侍的娇弱姿态。心跳得好似就要蹦出胸膛,阵阵气闷。青秀表现得越是紧张,她就越清楚这事跟自己脱不了关系、

    “不,不,娘娘您不能去啊!”青秀拽住她,闪到她身前拦住她,上面有命,娘娘不得去啊。可她又已经掰不出什么合理借口来劝服唐绮落。

    这要去了,她也性命不保啊!

    唐绮落心中发急,猛地甩开他手,喝骂道:“青秀,连本宫你都敢拉拉扯扯,你还有几个脑袋?”

    闻言,青秀赶忙跪下磕头,唐绮落趁势立即飞奔冲向门边。即使青秀在身后一路追来,却再不敢碰她,只是不停声地哀求,“娘娘,这,这,外面的宫女惹恼了皇上跟皇后娘娘,因而被处以极刑。娘娘您怀有身孕,千万不能去啊!”

    “极刑?”唐绮落愕然了,犯了什么大罪才非要处以极刑。她完全清楚古代极刑的残忍到何种程度。那些人,根本不把人的命当一回事,完全鱼肉般任由宰割。

    “是。”青秀不安的回答。

    唐绮落终于忍不住了,打她开了房门,走出这座落阁殿,随声音方向而去,可她还未到跟前,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似香似酸似臭,令人作呕的怪味。看见前面黑压压立满了各宫有头有脸的太监宫女和各处的掌事太监,全都脸无人色,有的全身抖动,有的瘫软在地,有的弯身而吐。

    她看到那口支在火上的大瓮,胃里翻江倒海地翻腾,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狂呕起来,直呕到胃中只余酸水,无可呕之物时,才强撑着抬眼扫去,不敢看场中的大瓮,眼光只在人群中游走,直到见到那些宫女太监有些痛苦鼻涕跪在地上,她一直提在嗓子眼的那颗心才‘通’的一声落下。

    她再不敢多看,转头就走,脚下一软,就要摔倒。一直立在一旁,脸色青白的青秀忙上前搀扶我。她借着她的力度站起,只听得青秀苦苦哭求道:“娘娘就回吧!”

    这场面不管是皇上下旨,还是本身如何,她都不忍心娘娘这种身子就跑来看这种残忍不堪的局面啊。

    唐绮落有意自个走,却头晕目眩无以成步,只能依靠着青秀来慢慢跨出每一步。她难抑发颤的声音问,“怎么回事?里面是谁?”

    她晓得古时就已经有蒸人这种极刑,只是她没想过会如今亲眼看见一次。

    青秀半生不吭。也不知答不答好。

    “说!”唐绮落心中惊惧悲哀愤怒一瞬时再难控制,厉声吼道。她真的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墨傲川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动用如此残忍的酷刑!

    “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丫鬟——”青秀全身一个哆嗦,立马跪在地,“娘娘您快回吧,待会给皇上看到了,奴婢是死无葬身之地啊!”

    死无葬身之地——

    她讷讷的听进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