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柳源剑道
进门入眼的是一个摆设精雅的展览大厅，从悬挂的图片看，这应该是介绍柳源剑道发展史的宣传展览。 </p>
穿过展览大厅出了侧门，就看到一个两千余平米的露天练武场。</p>
在京城，这么大一块地，价值至少数亿rmb，这还没算上挡在街面的十层高楼，连久混京城的左祥斌也暗暗咂舌。</p>
肖辉并不知都市里的地价是如何惊人，他只知道，这点地远比原始丛林小得多，随便看到个山谷都比这大。</p>
练武场上，百余身穿雪白武士服的青年手拿木剑，正在中规中矩地一招一式地演练着。</p>
肖辉神色自若地走近，一个身穿黑色武士服的汉子满脸狂傲地走过来，用生硬的汉语说道：“先生，我师父请你过去喝茶。”</p>
淡淡打量站在面前的武士，僵硬的脸部肌肉构成了没有表情的脸，目光闪烁的双眼流淌着几丝狡诈阴险，紧绷肌肉的双肩微微下沉，右手拇指隐隐抖动着，随意错开的双腿犹如张开的硬弓。</p>
有点功底，难怪如此狂傲。</p>
肖辉不动声色地在心里给前面的武士下了个评语。</p>
沿着武士左手所指望去，一股凶厉的萧杀之气如潮涌来，只见一位面色平静如死水的老头正举着茶杯示意。</p>
好强的气势，肖辉暗暗惊叹！</p>
迈步走过去，肖辉满不在乎的外表之下却多了几分滞重。</p>
老头浑浊的目光缓缓扫过肖辉平静的脸庞，再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才伸出手掌示意道：“请坐！”</p>
“呵呵，我不习惯你们的那种坐姿，还是站着舒坦些。”肖辉淡淡笑着，心中却暗暗警惕。</p>
老头浑浊目光背后隐藏着无比深邃的心机，死水般的脸庞背后则是激烈翻腾的萧杀。</p>
示意跟在肖辉身后的武士，老头面无表情地吩咐道：“山岗，给客人拿只蒲团。”</p>
山岗很不情愿地从摆在练武场边上的一只木箱里拿出一只蒲团，神色不友好地丢在茶几旁。那样子，就好似他拿一只蒲团就是好大的面子。</p>
肖辉无所谓地缓缓坐下，目光盯向茶几上的棋盘，只见棋盘上的残局白子形势大好，如无意外胜负已定局。</p>
“先生也精于棋道？”老头虽极力装出彬彬有礼的样子，但目露傲气，显然没把肖辉放在眼里。</p>
肖辉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下过棋，只是看人下过。”</p>
韩氏家族中围棋高手不少，肖辉常跟着韩钉去陪长辈博弈，但他从未下过棋。所以，判断棋势还马马虎虎，但要他拉开仗势下一盘，他肯定丢盔弃甲。</p>
“呵呵，围棋是从华夏传到我们倭国，可现如今，华夏的棋风远不如倭国浓厚。棋道、茶道都是倭国的武士必修的课程。”</p>
听肖辉说不会下棋，老头得意洋洋的夸耀道。</p>
“华夏的棋类，并不仅仅是围棋，还有中国象棋也同样盛行，而且，很多流传于民间，但流传不广的棋，更是数不胜数。所以，仅凭围棋就称之为棋道，这种认识本身就很肤浅。”</p>
肖辉常听韩钉和师门长辈谈论棋艺，久而久之，也记下不少高谈阔论的资本。</p>
“哼，除了围棋，还能称之为棋的，就只有国际象棋。你们华夏的围棋，也只有在我们倭国武士的手里，才能演绎出其中的精粹。”山岗忽然插嘴，毫不掩饰鄙视之意地说道。</p>
“呵呵，井底之蛙也配论棋？”肖辉淡淡一笑，看都不看山岗一眼，冷冷地注视着老头说道。</p>
“哼，你连棋都不会下，比我这井底之蛙可怜多了。”听肖辉语气不善，山岗立即撕下伪善，凶厉地冷哼一声出言反驳，狰狞的神色隐隐泛起毒辣戾气。</p>
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这在华夏武学中是大忌，却是倭国武士的一大特色。</p>
端起茶几上的茶杯，肖辉轻轻一嗅，清香润人心扉，却显得轻飘浮躁，犹如浮萍游弋秀于外，其根基却软绵无力。</p>
见肖辉直接还以无视，山岗怒从心底生，“蓬”地一步重重向前踏出，凶悍的气势犹如汹涌的飓风直扑肖辉。</p>
放下茶杯，肖辉起身扫眼盯向山岗，丝毫不为汹涌飓风所动。淡淡说道：“你们的剑道、茶道、棋道全都见识了，告辞。”</p>
再度被肖辉无视，山岗怒不可歇，大喝道：“我大倭帝国的剑道，岂是你这这种无知蠢货能理解的？”</p>
“哈哈，倭国从华夏武学中偷了点三脚猫的功夫，就妄称剑道，其实只不过是小孩子把戏。”肖辉懒得理逑山岗，左祥斌就挺身出言驳斥。</p>
左祥斌执言维护面子，肖辉很不以为然，不满地瞪了左祥斌一眼，冷冷责备道：“走吧，你和一个白痴争论，不觉得丢人吗？”</p>
左祥斌一身所学并非不堪入眼，第一次参加实战只因缺乏经验被肖辉看轻，这使他感到忿忿不平。有了出头展示身手的机会，左祥斌当然要抓住机会重塑形象，让肖辉刮目相看。</p>
不料，左祥斌的贸然出头，却令肖辉不喜。</p>
“找死——”山岗冷言才出，就迅速摘下倭剑，忽地用未出鞘的倭剑当头劈向肖辉。</p>
在华夏古代，剑乃百兵之王，剑术则是华夏古武术的重要组成部分，修习者如非功底达到一定境界，寻常练武者绝不会轻易用剑作为武器。</p>
习武者以深厚的功底为基础，手持雳剑龙飞凤舞恣意潇洒，这只是剑之表象而非剑之精意。</p>
此时，山岗挥剑使出招法，蕴含的却是凶悍的刀势，这说明他对“剑”的理解实在肤浅之至。</p>
肖辉轻轻拉住急于冲上前接招的左祥斌，微微偏头让开气势凶悍的倭剑，用右肩生生接下了山岗的这一招。</p>
只听得“蓬”的一声闷响，肖辉巍然不动，冷眼看向仍跪坐在茶几前的老头。</p>
山岗一招得手，虽没有如愿以偿劈中肖辉的头部，但实实在在地劈中了肩头。山岗不由大喜，正想出言讥讽折辱肖辉，却忽然感到一股磅礴浩力反扑回来，冲进手臂然后猛地一震。</p>
“啊——”忽来的剧痛，令山岗忍无可忍，一声凄厉的惨叫就不由自主地狂嚎出来。</p>
手臂，山岗只觉得手臂软如柳枝。倭剑，已随着惨叫声“啪嗒”落地。</p>
如果是左祥斌反击，他一定是闪身避开刀势，然后抬脚踢向对方的手肘逼对方收回招式。但是，没等他出手，就被肖辉拉住。</p>
更令左祥斌没想到的是，肖辉硬接凶悍的一招，却在化解劲力之后以暗劲反击，不动声色便废了山岗的一只手臂。</p>
“哈哈哈哈，没想到我柳源正雅居然看走眼了，原来这位先生竟然是内家高手。”柳源正雅扫眼便知山岗的一条手臂算是彻底废了，心中大惊之下仍故作镇静，缓缓放下茶杯站起身来狂笑道。</p>
柳源正雅的狂笑，其实也不简单，笑声中暗含着一股歹毒劲力，轻可震破对方的耳膜，重可直接震伤对方的大脑。</p>
这同样是起源于华夏武学，与狮子吼之类的功夫差不多，用武侠小说里的说法就是音波攻击。而实际上，却远非如此简单，这是以深厚的内劲为基础，将劲力糅合进笑声之中，使笑声也成为伤人凶器。</p>
听柳源正雅笑声有异，肖辉反手握住左祥斌的手，手腕微抖将一股微微颤抖的劲力传入左祥斌体内，悄然化去笑声中的暗劲，才淡然冷笑道：“呵呵，个头比你高点，这手自然也就比你高点。”</p>
肖辉说得全是实话，个头确实比柳源正雅高点，抬手也确实能比柳源正雅抬得高点。可这实得不能再实的大实话却令柳源正雅几乎吐血。</p>
“休走，接我一招。”柳源正雅实在无法忍受肖辉的大实话，凶焰暴起舌绽惊雷，伸脚一挑靠在茶几旁的倭剑，也是剑不出鞘地刺向肖辉。</p>
剑是带鞘之剑，招是平静之招，柳源正雅招式出手，行如蛟龙出水，静若灵猫捕鼠，手、眼、身、法、步、神形全都拿捏得十分精妙，绝非山岗这种三流剑客所能比拟。</p>
面对如此高手，肖辉不敢托大继续硬接，左手轻轻一推将左祥斌推开，右手夹紧腋窝拳贴腰间，左膝微曲右脚悄然向前。待柳源正雅的剑势近身，含胸收腹身形微闪，重心迅捷移到右脚让过剑势，右拳紧随身动狠厉击出。</p>
只听“蓬”的一声，柳源正雅肩头中拳，身形猛地一晃，一丝血渍缓缓从鼻孔流了下来。</p>
“走！”肖辉一把拉住左祥斌，暴喝一声转身就走。</p>
练武场上的门人蜂拥而来，都是被山岗之前的惨叫声招引过来的。他们一见肖辉拉着左祥斌冲了过来，便纷纷围了过来。</p>
“是华夏人就退开。”</p>
眼见近百人围了过来，左祥斌也分不清谁是华夏人谁是倭国人，急忙开口吆喝，以防肖辉误伤了同胞。</p>
但肖辉哪有闲心理会这干连末流武者都算不上的小喽啰，一振手臂将左祥斌抛出人圈，然后腾身而起飞离人群，再伸手接住先发后到的左祥斌，几个腾挪就冲到侧门。</p>
“伤了人就想跑？华夏都是你这种孬种吗?”</p>
一声冷喝的同时，四个手持锃亮利剑的黑衣武士挡住去路。</p>
面对闪烁着血腥的锃亮利剑，左祥斌不由大惊，厉声喊道：“在我华夏京城，你们就要执剑杀人不成？”</p>
“杀你们又怎么样？不服气就到阎王爷那里告状去吧。”</p>
为首的武士冷声哼道，话音未落手里的剑已铮铮有声刺到肖辉胸前。</p>
这出鞘之剑自然不同于未出鞘的剑，肖辉自然也不会傻乎乎地以身试试剑尖是否锐利。</p>
肖辉倏地出指黏住剑尖手腕一震，将一股蕴含抖、震两种暗劲的内劲送入剑身，一沾即走，拳打脚踢撂倒其他三人，废话都不留一个字，拖着左祥斌冲入展厅迅速离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