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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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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尔朱丽姬并不急着说什么,反而沉默下来。她垂眸看着自己手腕上金制的镯子,华丽精美的花帽上,红色的宝石耀眼夺目,可她的那张娇颜却是比红宝石更是耀眼夺目。

    尔朱玺看着自己这个性情大变的妹妹,心中感叹,若她能早些转性,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她是这样的美丽,比宝石还要耀目,张王后与她根本没法比。

    “若只是单纯的买战马,何须赵太子亲自跑这一趟?”沉默了良久,尔朱丽姬终于开了口,她抬首看着自己的父兄,不大确定的继续道:“我想他此次来咱们北夷,应该是借着买马做幌子,一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如今赵太子就在咱们北夷,阿爹和大哥不妨多接触,我想应该会有收获。”

    尔朱玺没想到,自己这个只知道争风吃醋,动不动就发火的妹妹,竟然还有这样敏锐的思考能力,因此眸底涌起一抹赞赏之意:“你说的不错,我与阿爹其实也是这样想的,正好中午的宴会,是一个接近赵太子的机会。”

    “即然阿爹和大哥心中已有计较,自不必女儿再费心的。”尔朱丽姬浅笑道,她原是想提醒阿爹和大哥,利用此次的机会,抓住赵太子的弱点,或许将来还能派上大用处,如今见父兄早有打算,她不禁在心中自嘲自己反应慢了些。

    尔朱应雄父子在西宫呆了约摸半个时辰,又去了安福宫,然后是与太王后一起出现在午宴上的。

    这次午宴,北夷王特意允许各大臣带着妻女参加,不少北夷贵族的小姐都对赵聪倾心不已。虽然拓跋煜的俊美在北夷无人能及,但他虽有亲王的爵位,却无权也无势,再加之他刻意的疏离,与亲和的赵太子一比,立刻便被比了下去。

    看着被众人围着的赵太子,拓跋煜笑了笑,悠闲自在的自斟自饮。上座上,太王后看着拓跋煜,幽深的眸子深处,是强烈的杀意,若非她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相护,拓跋煜早就去黄泉陪他那早死的贱婢娘去了,何至于这会碍着她的眼。

    老北夷王推崇汉文化,也偏爱汉家女子,拓跋煜的母亲就是汉人,而且生的娇柔美丽,当时很得老北夷王的宠爱,曾一度想封她做东宫王妃,后因太王后的压制,加上尔朱氏一族的施压,也只封了个玉嫔,而老北夷王自玉嫔难产死后,便对男女之事彻底的失去了兴致,也因此后宫再无妃嫔怀孕。

    而拓跋煜自出生,便被老北夷王悄悄送离北夷王宫,直到六岁才被接回,太王后本想动手除掉拓跋煜,偏被七岁的北夷王听到了她的阴谋,自那以后,北夷王与拓跋煜形影不离,拓跋煜也因此平安长大成人。

    敛去脑海中那些旧事,拓跋煜一手执酒壶,一手拿酒杯,一个人出了殿,到花园躲清静去了。

    中午的宴会结束,尔朱玺借机提议下午出宫狩猎。北夷王见赵聪颇有兴致,便点头应允,拓跋煜因饮多了酒,直接回了王府。他一回到王府,便去了书房,并让野弦去请徐策。

    徐策是一刻钟后来到书房的,向拓跋煜行了礼,便问道:“不知主子找属下来,有何事要吩咐?”

    拓跋煜这会垂眸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手中的书,模样看着很是闲散,只听他漫不经心的开口道:“徐先生,我知道你精医理,那你可知道女子因体寒而引发的月事不顺,该如何调理?”

    徐策没想到拓跋煜一开口,况的竟是这种事情,脸上当即露出几许窘迫之色来:“王爷怎么会问起这种事情?”

    “这你就不用多管,你只需告诉我,可有什么简单的偏方调理便可!”拓跋煜的语气听着依旧云淡轻风,只是垂下的眸子里,则是掩都掩饰不了的不自在。

    “自然是有的,主子既然想要,属下便写给主子吧!”徐策识趣的不再多问,径自上前自书桌上取了纸笔行至一旁的圆桌前坐下写方子。

    待徐策写完方子,拓跋煜看也没看他递上来的方子,只让他放在一边,并让徐策退下。他等徐策离开后,这才取了方子一一看过后,招了野弦进书房,将其中一张方子交给野弦,让野弦按着方子上的东西去准备,并且慎重的交待道:“这件事情暗中进行,别让徐策知道。”

    野弦站在门外,将之前的对话都听了去,这会他强忍着笑,接了方子便退出了书房,待出了院子,终于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没料到自己也能看见主子不自在的样子。

    北夷人是游牧民族,世代居住在草原上,原本都是住帐篷的,十年前,老北夷王突然起了心思,将草原上,废弃多年的荒城,依着原城基进行了扩建,因此有北夷首都的兴起。

    之后老北夷王将自己的居所搬迁进北都王宫,同时也给朝中大臣们赐下府宅,经过十年的发展,如今的北都很是繁华,也成了北夷贵族的聚集地。

    而一般的平民百姓,依旧住在搭建的帐篷里。尔朱玺他们要狩猎,出了北都,骑马往西边行小半个时辰,便有一片山林,是狩猎的好去处。

    此时已是五月下旬,万物复苏,进入山林后,众人带了各自的随从,分散开始去追逐自己看上的猎物,尔朱玺有心与赵聪私谈,因此一路相随,两人往山林深处行了一段路,赵聪便让随从四下散开去寻猎物,而他自己勒马驻立,静静等候落后他一段路的尔朱玺。

    尔朱玺也对自己的随从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去周边守着,便驱马上前与赵聪并立,随后爽朗一笑:“赵太子怎么不亲自下场试试?”

    赵聪知道附近都是自己人,是以也没跟尔朱玺装傻,而是直奔主题道:“少将军,你这一路跟来,应该对本宫打不打猎不感兴趣吧!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事便说吧,本宫更喜欢北夷人的豪爽。”

    尔朱玺倒是没料到赵聪会如此直接,便收起话中带话,试探心思的那一套:“尔朱玺是想眼赵太子交个朋友,太子以后若有用得上我尔朱玺的,尽管吩咐。”

    尔朱玺这话颇有草原儿女的豪放,引得赵聪侧目,他本也有结交尔朱应雄父子的心思,如今对方主动示好,他自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少将军果然快人快语,其实本宫也有心结交少将军,这难得出来狞猎,不如咱们比试一场如何?”

    “赵太子有此雅兴,尔朱玺自当奉陪。”尔朱玺爽快的答应道,北夷人能骑善射,争强好胜更是天性,尔朱玺自然也不例外,况且有人比赛,才更有意思。

    尔朱玺骑射功夫了得,赵聪也是打小就训练过的,比起尔朱玺来丝毫不差,两人你追我赶,一路往林子的深处而去,才不过一个时辰,两人的马上便挂满了猎物。

    赵聪见差不多了,便勒马侧首看向尔朱玺,心情无比畅快道:“在这种自然山林中狞猎的感觉真好,我们赵国也有狩猎场,不过狩猎场的猎物全是抓来圈养的,软绵的很,猎杀起来,很是没意思。”

    尔朱玺听了这话,赞同的一笑:“赵太子若是喜欢,在北夷期间,可以多来狩猎,若觉得无趣,我乐意奉陪,况且适才与太子一路追逐猎物,玩的很是尽兴。”

    赵聪听了尔朱玺的话,爽朗的笑了起来,这一路他不动声色的试探下来,大至已摸清楚尔朱玺的性情,倒是可以利用,他心思一定,便开口道:“少将军,咱们猎了这些猎物,不若晚上到驿馆来,尝尝我赵国皇室御厨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