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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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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面而来的人正是尔朱玺,他自然是没听见燕云歌的话,不过琪琪格的神色却落入了他的眼中。他不动声色的上前,向张王后行礼道:“微臣尔朱玺,参见王后娘娘。”

    “尔朱少将军免礼。”张王后客气了一句,随后美眸一转,又接着道:“尔朱少将军是入宫探望母后的吧!真是巧了,本宫才从安福宫请安出来,贵妃也在呢,少将军快些去吧!”

    尔朱玺毕竟与尔朱丽姬这种女儿家不同,因为是尔朱氏的继承人,尔朱应雄对他的管教非常严历,十三岁便进入军中磨练,从无名小卒做起,能做到如今的将军之位,靠的是实打实的军功。

    他只从琪琪格的笑容,及张王后那一句话,便隐隐猜到,自家那个性情嚣张跋扈的妹妹,必定又惹姑母不高兴了,是以也不再耽搁,向张王后告了一声罪,便匆匆往安福宫而去。

    待尔朱玺走远,燕云歌收回落在尔朱玺背影上的视线,侧首看着张王后道:“看来,尔朱少将军是猜测到了什么,据说尔朱家的人极其护短,今日之事,他们只怕更要嫉恨娘娘了。”

    张王后闻言,却是讽刺的一笑:“以前本宫步步忍让时,他们仍旧心心念念想要本宫的性命,即然如此,我又何必再忍让!”

    张王后这番话,算是承认了先前在安福宫,是故意激怒尔朱丽姬。同样也在暗示燕云歌,她需要她的全力相助。

    “无规矩不成方圆,这后宫的风气,娘娘也确实需要拿出气魄来整治整治了,相信这也是大王所希望看到的。”燕云歌扶着张王后的手,不动声色的开口道,她的模样似话常长,可话中的内容却极有重量。

    张王后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侧首看着燕云歌,神情无比认真道:“我拿出气魄来,也少不得你这个军师帮我出谋划策,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燕云歌却是恭谦的垂眸,语气透出十二万分的诚肯道:“奴婢定不负娘娘的厚望。”燕云歌说完,又似想到什么,眸光闪了闪,突的驻步,在张王后万分惊讶的目光中,凑近张王后的耳旁耳语了几句,张王后起初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随后似坚定了心意,对着燕云歌慎重的点了点头。

    她们这主仆三人回了中宫,尔朱玺则进了安福宫,正殿中毫无意外的看见自家的妹妹跪在殿中,而太王后则阴沉着一张脸坐在主位上。

    虽然殿中的气氛极其冷寒而压抑,尔朱玺却未见半分不自在,他毕竟是见过大场面,又经历了不少风浪,太王后这种不怒而威,未语却冻结氛围的气场对他不会形成大的影响。

    他施施然的向太王后行了礼,待让免礼平身,便在太王后下首落坐,对于尔朱丽姬频频投来的求救目光视而不见,此刻他与太王后的心思一样,也认为自己这个娇纵的妹妹,应该受些教训。

    太王后看着下首沉稳内敛的侄子,眸中闪过一抹满意之色,不愧是尔朱家未来的当家家主,沉稳有气度,行事手段老练狠辣。太王后想到这里,眸光一转,落到尔朱丽姬的身上,眸底终难掩失望之色。

    “姑母,适才在安福宫外,我遇见张王后,瞧着张王后的气色颇好。”尔朱玺待宫女上了茶退下,他的俊眸自尔朱丽姬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太王后的身上,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

    当初尔朱玺借玛苏之手向张王后下慢性毒之事,是得了太王后首肯的,试想尊贵的王后之位由外人占着,这对于想将什么都掌控在手中的太王后,自然是无法容忍的,加之自己的那个儿子,又对那个贱人偏宠的厉害,这更不为她所接受。

    是以尔朱玺一开口,太王后便听出话中的暗示,再细细一想张王后的那气色,那里像中了慢性毒的样子。有人聪明,能听出话中话,有人却愚笨的厉害,听不懂话中话的自然是尔朱丽姬。

    她一听自家大哥说张王后气色好,便想到张王后几乎是霸着北夷王,夜夜得宠,气色能不好吗?思及此,她心中的妒火蹭的燃烧起来,顾不上害怕了,气愤的起身道:“那个贱人,夜夜有大王的宠幸,气色自然好,你们一次两次的说要除掉她,可我瞧着她仍旧好好的活着,你们说话不算话。”

    尔朱丽姬这带着埋怨语气的话一出,太王后身后的樊嬷嬷及一干宫女,包括尔朱玺在内,齐齐变了脸色,整个大殿,一时安静的有些诡异,尔朱丽姬显然也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话,脸色也是一变。

    众人都以为要承受太王后的雷霆之怒,不想太王后却是轻轻然一笑,一双淬了寒冰的眸子看着尔朱丽姬,似笑非笑道:“哀家说话不算话,失信于贵妃娘娘,不知贵妃娘娘准备拿哀家这个老太婆如何?”

    太王后的这语气着实称不上苛责,可那话中的意思,却叫尔朱玺与尔朱丽姬齐齐的打了个寒颤。尔朱丽姬心虚的噗通一声再次跪下,并且膝行至太王后的身侧,求饶道:“姑母,是丽儿言语无状,丽儿知罪。”

    “啪……”

    尔朱丽姬的话音才落,响亮的耳光声在大殿中响起,甩出这一耳光的是太王后,挨打的是尔朱丽姬,这也是尔朱丽姬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挨打。而且太王后这耳光是下了狠手,直接将尔朱丽姬扇倒在地,不过片刻,尔朱丽姬那张娇美的半个脸蛋,便红肿起来。

    太王后优雅的收回了手,整了整未见一丝折皱的袖子,语气无比冷漠的开口道:“丽姬,这一耳光,你给哀家记住,不为你无法争得贤儿的宠爱而打,而是为你的愚蠢而打,你若不将你那嚣张跋扈的性子收敛住,哀家为保尔朱氏百年的富贵权势及荣耀,会亲手了结你,我尔朱家不留没用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