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狂风卷着砂砾 拍打在斑驳的院墙上 也有少许穿过密集厚重的铁丝网吹落在空旷荒凉的院子里
几辆停靠在墙边的载重汽车的油漆早已变得看不出原來的颜色 让人怀疑发动机是否还能点火 两个身材挺拔身穿军装的男人在这几辆汽车旁边走过 转身进了建筑群中的甬道
甬道不短 他们每一步都走得有些沉重
尽头 有一扇半人高的小门 上面挂着厚重的三层门锁
两人相互交换眼神 在口袋中分别掏出钥匙 插在门锁左右两侧
一道 两道 三道
门虽小 却很沉重 拉开的时候门环发出让人牙疼的吱呀声
“出來吧 ”
沉沙监狱三大怕 监狱长的靴子秦开的嘴禁闭室的安静
门内的空间很小 身高只要超过一米六的人进去 躺下很难受 站着也很难受 哪怕是蹲着 同样难受 在里面的每分每秒都能感觉到各种难受
随着他的呼声 里面传來很惊讶的声音
“不是七天嘛 好像五天都不到 不想出去 里面清净 ”
两个军装男人沒有说话 同时从腰带上掏出枪來 对准门内 他们的手一点都沒有颤抖 手指只要稍稍一动 瞬间就能打空弹夹
“我出來我出來 你们两个 怎么一点幽默细胞都沒有 ”说着 从门内钻出个瘦弱的身影
他身上的衣服很干净 除了头发有些乱之外 看不出他已经被关了将近五天的紧闭 在钻出禁闭室的瞬间 他还冲着两个男人笑了笑 露出洁白平整的牙齿和右腮上的小酒窝
那双眼睛尤其明亮
这双明亮的眼睛在不久后就出现在沉沙监狱监狱长的办公室里 他的面前还放了杯茶
“小六死了 ”监狱长喝了口茶 神情和语气中倒是沒有任何伤感
“哦 我知道了 ”秦开也端起茶杯 一口将满杯茶水喝完:“解渴 把茶壶给我 ”
监狱长盯着他 轻声说道:“我本來以为你应该伤心的 ”
“我为什么要伤心 ”秦开反问 耸耸肩 咬字很清晰:“他活着 我受罪 他死了 我开心 ”
监狱长沒有回答 只是盯着秦开 秦开被他看得有些别扭 双手在衣服上拽了拽 小声说道:“人家都说坐牢三年母猪胜貂蝉 你在这地方呆了沒有二十年也有十五年了 是不是转换爱好 对男人有了兴趣 ”
说着 他一只手摸了摸脸蛋 忧郁的说道:“人长得俊 连坐牢都不安稳啊 ”
“啪 ”
监狱长的肥手摔在了桌面上 秦开看出他的掌缘部分有些泛红
“你要出去 你的任务來了 ”
“主人都死了 替身出去干啥呢 从來沒有听说哪位大人物挂了还把替身放在位置上当傀儡的 除非你们想谋朝篡位 ”
“放屁 如果你是小六的替身 那我们把用在你身上的时间用在小六身上不是更好 相信谁也不如相信自己 这话我教过你吧 ”
“你的意思是 小六是我的替身 我才是正主 ”
监狱长不说话
“我不相信 谁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你们这群老狐狸心眼特黑手段特脏 我都不稀罕跟外人说和你们认识 ”
青筋在监狱长的额头浮现 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插了一刀 小兔崽子 这所监狱里还有比心眼黑比你手段脏的人吗 要是有 赶紧说出來 老子五体投地外加大礼参拜 把多年珍藏的好茶送给他老人家啊你懂不懂
“我不跟你讲那么多废话 去年你好像被海大录取了对吧 行 今年你过去上学 ”
“我那是去年的录取通知书 今年去行吗 ”秦开翻翻白眼
“废话 凭咱的手段 给你办个因病休学还不是很平常的事儿 ”
“我很好奇你用了什么病症让我休学 看我这身板 可以当选全世界最健康年轻人了吧 ”
“那个……”监狱长脸上浮现出紫红的颜色:“有些高中生毕业之后 总会有那么点放纵 譬如出去喝喝酒猜猜拳泡泡妞……喝多之后上错人的事也是有的……”
“嗯 ”秦开觉得胸口有点疼
“这个……毕竟社会是很残酷的 现实是很黑暗的……万一那个女人是出來做的 身上带着那么一两种病毒也是可以原谅的……”
秦开的眼睛顿时瞪圆了 声音尖锐得提高了八度:“你给学校说我得了那个性啥的病 ”
“嘘……这是秘密 秘密你懂吗 这些年白教育你了 守住秘密是你们这一行的天性 ”监狱长满脸的严肃
“头可断蛋可碎病不能得……”
“放心 不就是找个休学的理由吗 放心 沒几个人知道这个借口 ”
“沒几个人是几个人 ”
“就是海大校长副校长教务主任分院院长副院长当年导师和班长 ”
“老梆子 这世界上有你沒我 有我沒你……”
风依旧吹着 这里全年都在刮风 沒风的日子阳光毒射
身后厚重的铁门被关闭了 门两边的字眼庄严而肃穆
秦开拎着背包 看着紧紧合拢的铁门 看不出脸上的表情 这里是他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
被一群老爷们养大的孩子啊 他们这么无情无义的就把自己给踢走了
满心的忧伤充斥在秦开的心头 他挥起拳头砸在瓷实的铁门上
“你们这群老不要脸的 一分钱都不给我 你让我怎么去海大 ”
门后寂静无声 秦开的吼声比风卷砂砾并不高昂多少
呼喊了半天 秦开的动作和声音都变得小了许多 随后他美滋滋的拎着背包走出去老远 才蹲在地上检查着背包里的收获
“监狱长十多年珍藏的茶叶……可以换几张钞票了 ”
“刘小能的****加电子秘匙……”
“海老胖的尼龙袜子……就不知道洗洗 万一引线被呕烂了可糟蹋了材料……”
“老倌的药材包……咦 怎么春*药少了两包 这老小子用在谁身上了 ……怪不得监狱长的眼珠子绿油油的……”
“……”
“……”
秦开撅着屁股在那里仔细检查着 脸上充满了欣喜快乐恶作剧得意洋洋
哪怕是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在天边跑來 很快停在他身边不远处都沒有察觉
法拉利在宽敞的路上甩了个潇洒的摆尾 车子漂亮而帅气的旋转了一百八十度
沒等车子停稳 一条穿着紧身休闲裤的长腿 伴随着涂着淡淡紫色蔻丹的洁白小脚便在打开的车门处伸了出來
“有沒有人说过 你撅起來的屁股很性*感 ”
宽大的深色太阳镜遮盖了她脸庞的大部分面积 红润的小嘴中说出來的话实在有点配不上她凹凸有致的气质
秦开将地上散落的东西认真的放进背包里 然后将背包仔细扣好 再仔细的将它背在身上 这才转过身來 认真的回答:“我从來不给别人让我捡肥皂的机会……因为里面的肥皂都被我送到二百里外的小卖部去了 ”
“他们现在洗澡都用沙子 ”他笑得天真而纯洁:“送水管道好像也被老鼠咬坏了……”
好吧 特别制造的输水管道会被老鼠咬坏 世界动物协会又有了新的课題
女人用考量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秦开 过了很长时间才撩拨下随风飘扬的头发
“上车 ”
秦开蹦跳着跑向法拉利 在拉开车门上车的瞬间 盯着女人在风中动荡的衣衫 非常认真的说道:“你刚才在偷偷观察我 我原谅你 但是请不要躲在太阳镜后面 那样会让我的美多了层隔阂 不利于我整体美的展现 ”
“有自信的人不怕被人妒忌 英俊的帅哥也从來不乏仰慕的注视 ”
牙齿咬牙齿的声音
秦开已经靠在车座上闭上眼睛
法拉利带着怒气 如风般离开了孤独挺立的监狱
三天后 全国著名学府的大门口 一辆毫不出众的普桑摇摆着停了下來
车门打开 穿着朴素背着背包头发有点乱的秦开从里面掉了下來
是掉了下來 屁股着地
普桑的车门迅速关闭 车轮在地面上划出一股青烟 仿佛逃跑般匆匆离去
“苏澜 我跟你沒完 ”
秦开从地上蹦起來 指着逃逸的普桑指天骂地
“见过从车里走出來的跳出來的蹦出來的钻出來的 还从來沒看到掉出來的 兄弟 你确认你不是被始乱终弃 ”
身高一米八体重二百五的胖子晃到秦开的身边 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听说我要來大学泡妹妹 有些人吃醋了 ”秦开叹口气:“女人总是有吃醋的特权 不是吗 ”
胖子点点头:“女人吃醋就像男人出轨一样 这是特权 ”
两人同时贱贱的笑了起來
“花越 你可以叫我老花 今年哲学系的新生 ”
“秦开 秦皇汉武的秦 开心的开 我也是哲学系 ”
“同志 ”
“同志 ”
“我來海大就是奔着女神张昕兰來的 你呢 ”
“我是奔着海大张昕兰和各类女神來的 ”
“兄弟 你强 ”
……
“这两个穷**丝站在那里干啥呢 ”
“不知道 基情燃烧的岁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