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梦断不成归 > 137 又见黑衣人
    听步凉一问,萧玦倒是少有的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滞了半晌才答道,“本王始终无法忘记山谷初见你时的场景,一见倾心终难忘,扶手瑶琴诉衷肠。本王的心里是真的有你。”

    闻言忽愣,步凉却还是满不在乎的勾起嘴角冷笑道,“做戏罢了,王爷还当真呢?”

    “你做戏,又岂知我非真心。”萧玦继而道,“云初,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到我的身边来,我不介意你与九弟之间的种种,只要来我的身边,我一定会帮着你对付傅曲意,并将你所遭受的痛苦千倍万倍的还诛在她的身上以解你心头之恨。”

    上官贾士教过她识人心,所以从萧玦此刻的脸上和眸中,步凉找不出任何做戏的成分,他确实是认真的。

    是以。她哑然至极,讥笑道,“我若记性不差的话,你也欠我不少。”私下助傅曲意假死,昆仑的仇,还有她此时一身剧毒的被动。

    可萧玦也反驳,“那你可知,有人欠你的更多。云初,好好考虑清楚。我愿等你。”

    说完,时辰也是差不多了,萧玦起身不作停留的走出了内廷司。不过,他虽说等步凉考虑清楚。但也未说明到底等多久,之后就更没来过,倒像是彻底消失了一样。

    娴妃将步凉关在内廷司里足有五日之久,久到锦轩宫里都流言四起了才将其放了出来,带到了她的宫中。那也是步凉自悠然居后第一次见到萧临。

    依然是玉树临风轩朗俊逸,墨黑色的劲装合体的罩在身上更显英姿勃发。只是,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衣服色调的问题,步凉无意之间扫了他一眼,觉着他脸色泛黄很是疲倦。

    霎时,心里像是打翻了七七八八的瓶子,五味陈杂:心疼、心酸、歉疚还有愠怒。可就是她心绪大起大落恍如度年的过程中,萧临楞是没有瞧她一眼。

    “本宫与皇上商议好了,步氏现如今身怀萧氏一族子嗣不宜动刑责罚,一切问责待她生产之后再说。但为避免步氏再惹出更多事端。皇上与本宫说,建议步氏去昙静庵待产并日日抄写佛经以洗涤心中戾气。临儿,你说呢!”

    这虽然是一个问句,但把大周皇帝萧正孝都搬了出来,还容其他人说一声不吗。

    步凉皱起眉头,她倒想听听萧临要怎么回答,她甚至堂而皇之的偏头,死死的盯着他。

    萧临不动声色的攥了下拳头又立马松开了,动了动喉结,用自己全然听不到的声音淡淡的答道,“但凭父皇母妃安排。”

    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你!

    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你!

    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你!土引序圾。

    ……

    承诺仿佛鸿毛一样在步凉的眼前轻轻的飘走了,心里也好似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倾斜了。明明是挺好的结果,可为何还是忍不住难过,步凉无意识的往后退着步子脸上大大的失落,倒叫满殿的人看了笑话。

    出宫的路上,萧临在前面走着。她在后面一步一个脚印的跟着,盯着那黑黑的后脑勺忽然道,“我要带翘楚一道去。”

    前边的身形稍微顿了顿,然后只道了一声,“好!”说完,仍是一个头未回,一个眼神未给继续往前走。

    宫门处终于见着了熟悉的人影,是西荷和翘楚,还有两辆马车,其中一辆后面更堆满了行李包袱。看来,萧临办事的速率果真是快得让人咋舌,不单单让西荷将东西收拾好直接接她转道去昙静庵,还早早就预料到了她会让翘楚一并跟着。

    她颓然一笑,转身看向萧临,正见着他踏上了马车也已探了半个身子进去。

    “萧临!”

    撩着车帘的手骤然收拢紧拽了厚重的料子,动作停了下来,可依然是没有回头。

    翘楚皱了皱眉颇为意外如此失态的步凉,西荷走上前悄悄的将有些微颤的身子扶住,暗暗在她的手臂上用了用力,好像无形中在给予鼓励跟力量。

    然而,凝噎了良久,步凉只道,“背弃誓言的人,从来都不是我。”这已是她有生以来做过的唯一一次解释。

    结果,话音落下之后那道身影便果决的钻入了马车里,再没有任何的回应。

    车轮转动从旁而过,风轻轻牵起窗口的帘子,露出里面刀削鬼斧似的俊颜,肚子一阵绞痛着让她忍不住佝起了身子。

    “主子!您怎么了?可还好。”

    “把手给我!”

    不过须臾,额头豆大的汗珠和旁人的焦急都未让那远离的马车稍稍停下来。汗水越来越多汇股而下,步凉扬起头来对着翘楚露出一个惨白的笑脸来,“许是知道以后不得父亲疼爱,所以在朝我闹脾气呢。”

    看向那硕大的肚子,再瞧他眼前的这个人,翘楚哽咽的别过脸去;他只暗叹,她这是何苦呢。

    “其实,你若服个软或将实情告诉他,他未必不会相信你。”翘楚到底是不忍心,好言相劝。

    步凉扶着西荷的手,摇了摇头,一边朝着马车走去边笑道,“若做出那样的事来,我还是上官遥君吗。”

    翘楚轻笑,“你早就不是遥君了。”

    身形一滞,呆了呆还是缓慢的进了马车,朝着平都城外西北处的僻静山腰行了去,那里有着昙静庵等着她呢。

    宋西荷一路不言,如果无法改变现状的话,她觉着这样未必不是坏事儿,就算没了睿王府还有姜国的上官家,只要把孩子生下保住了步凉的性命,那么离开一个尼姑庵还是难不倒他们的。然而,当登上了山在庵前见着了一身铠甲威武严肃的傅景渊时,她才明白自己将一切都想得太过简单了。

    更何况,那傅景渊的眼里还有着浓浓的恨意啊。

    当下的情况已不容步凉再去谋划,现如今她只想先将孩子平安生下来再说,毕竟留下了命才能有一切的可能。她目不斜视的任西荷搀扶着入了庵中,因是宫里的旨意,昙静庵特地给她圈了一块地方出来,只允许步凉在院子里活动,其余任何地方都不许去。

    其实,他们倒是多此一举了,翘楚为了防止步凉体内的毒不进入幼子体内,只能日日行针控制她的血流速度以及阻缓筋脉,使得步凉满身针孔不说更没有丝毫的力气下地走动,唯有瘫躺在榻上等着太阳东升西落,时光流逝。

    不过,傅景渊仍是将她看得颇紧,早中晚都会例行到厢房门口确定她的行踪,然后又继续巡视,要知道为了防止她溜走,昙静庵里三层外三层的驻守了近百的羽林军,可是下了血本。不过,也就是这样一群宫里的老爷们儿却被一只野猪给吓到了。

    午时刚过,行完针的步凉才倚躺在榻上小憩了稍许就听见外面闹哄哄,宋西荷赶巧端着药碗走了进来,便听着步凉问她话。

    “嗨,一只野猪。这天气不是越来越冷了么,许是这野猪找不着吃的便跑进了庵里来了,那群孙子杀人倒是不眨眼,对付一只畜生还没老娘厉害呢!主子,赶紧的,神棍说趁热喝。”说着,她一边递着药碗一边扇着热气儿。

    可药碗刚一脱手,宋西荷便陡然怔住了眼,跟着一头就扎倒在了榻上!

    步凉蹙眉抬首看去,又见黑衣人!是以,浑身的汗毛一瞬间就炸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