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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回 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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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绾素轻撩帘帐向外看去,黑压压的人头攒动,贵宾席上细细看去,倒是有那么几个眼熟的,再者便是赵佑钰、弄月和纳兰兰轩了。

    他们都是剔透的人,又都熟知鸣翠坊的底细。今日这事闹的沸沸扬扬,他们怎么会不来看看呢。

    可是,洛绾素环视一周,却是遍寻不见赵佑玹。

    台下已然有人迫不及待了,高声的喊着花魁,分堂的执事恭敬的来到洛绾素面前。

    “教主,时辰到了,您可是准备现在出去?”

    青雀俯身上前,“教主,外面人多口杂,保不齐有人将您认出来,不如……”青雀看到洛绾素目光扫到,后面话生生的咽了回去。

    “起乐吧。”洛绾素轻声的说了一句。

    青雀和执事不敢多言,紧着退了出去准备。洛绾素换好舞衣,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出了屋子。

    素衣罗群,简单的发髻,洛绾素步步莲花,台下瞬时鸦雀无声。帘帐慢慢拉开,洛绾素隔着轻纱,身影刚好投在轻纱之上,勾勒出曼妙的身姿。

    洛绾素随乐舞动,轻纱之后的人已是按耐不住想要一睹芳容。洛绾素轻抬水袖一个转身将轻纱撩起,反转之间便落入了众人眼前。

    赵佑钰看到洛绾素的一瞬间。整个人紧张的站了起来。倒是弄月和纳兰兰轩冷静的坐着,尤其是弄月,眼中欣赏的意味更甚。

    舞乐声渐熄,洛绾素收起袖摆。遗世独立的站在台上。台下寂静一片,继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

    转身之际,台下有人高声问道,“还不知姑娘芳名……”

    “相思!”洛绾素话落,撩帘走入了台后,罔顾台下那些意犹未尽的声音。

    还未坐定,赵佑钰便找了来。站了一会儿,才缓缓张口说道,“梦梵听说你回来了甚是欣喜,今夜吵着要来。”

    “我也惦记梦梵姐姐,好些日子不见,不知她可还好?”洛绾素轻声问了一句,继而嘴角微扬,自顾的念着。“该是琴瑟在御,岁月静好。”

    二人正无言,弄月和纳兰兰轩也一起来了。看着屋子里站而不语的三人,洛绾素无奈的摇了摇头。

    “时辰也不早了,几位贵人若是无事便回吧。”

    “小相思,我一直有个问题要问你呢。”弄月几步凑到洛绾素面前。

    洛绾素想了想,抬头看着弄月,“嗯?”

    “赵佑珺……”

    洛绾素摊开手耸耸肩,“合谷穴和曲池穴上被扎入涂有花斑蝥的毒液混着蚀骨散,大概……小半个时辰吧。”

    弄月赞叹的点了点头,“小相思,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不如……”

    弄月话未说完,洛绾素抬腕扬起手中的银针,“月灵教这样的好玩意儿多得是,湛清城可有相应的解药?”

    弄月身形后退一步,躲在纳兰兰轩身后。

    其实。三人都是怀着同一个问题来的,可是皆不知要如何问出口。洛绾素心知肚明,却不想说破。这事,她只想说给赵佑玹听。

    这样反复几日,相思的名讳便红遍商都,慕名而来的贵客更是络绎不绝。无心应对,洛绾素已经有几日未曾露面。

    入夜后,洛绾素百无聊赖的倚在软榻上,听着外面声声的唤着“相思”,洛绾素烦躁的扔开手里的书。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却不肯离去。

    正想着,一阵风拂过,屋内的油灯瞬间熄灭。洛绾素心中一紧,坐正身子,手中紧紧地捏着几根淬了毒的银针。

    眼睛从明亮瞬间陷入黑暗,洛绾素不适应的闭上了眼睛,明显感觉到有一股清冷的气息慢慢靠近。

    洛绾素抬手将银针打了出去,却没有听到相应的回音。正犹豫着,一道黑影闪身而至,洛绾素不急反抗便被拦腰抱起。

    “来……”话还未说完,嘴便被人嘬住。

    虽然气息阴冷逼人,攻势伶俐,可是这样熟悉的感觉洛绾素怎么会忘记。

    伸出双臂箍住来人的脖颈,洛绾素张口便咬了上去。嘴中一丝腥甜,洛绾素才缓缓松口,“你舍得回来了!”

    “相思恶人先告状,此话难道不该是我来问吗!”赵佑玹抱着洛绾素几个大步便来到床榻之上。

    许久未见,赵佑玹游走在洛绾素身上的大手微微颤抖。手下用力,沿着洛绾素的腰身一路下移。

    洛绾素按住他不安分的手,“再多两日你都等不得了吗?”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既不肯来,我便随你去!”

    赵佑玹不欲多言,这两不相见的日子让他干涸的想要马上将洛绾素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疯狂的吻暴风骤雨一般落下,微微用力的撕咬,沿着洛绾素颈间一路向下。

    洛绾素有些吃痛的闷哼着,带着愉悦的快感情不自禁的迎合着。难以自持的娇喘声催促着赵佑玹的动作,伸手按住洛绾素的腰身,赵佑玹动作迅猛,这样紧紧地结合,让两个人都低低的沉吟出声。

    赵佑玹的动作太过大力,洛绾素有种要被贯穿的感觉,身体的极致愉悦带着洛绾素攀上了一个又一个高峰,眼前白光乍现,脑海中都是绚烂的烟花,周身萦绕这赵佑玹独有的气息,洛绾素在不住的战栗中昏了过去。

    赵佑玹看着怀中绵软的洛绾素,心疼的放慢了力度,最终闷哼一声释放了这么久来积攒的所有热情。

    洛绾素累的浑身绵软无力,睡的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一双有力的大手带着炙热的温度不住的摩挲着自己的背,从颈后慢慢下移……

    “嗯……”洛绾素地哼一声转了个身,?尖正好碰触到赵佑玹坚实的胸膛。

    赵佑玹动作迅速,翻身便压了上来。洛绾素躲闪着向后移动,“不要……”

    “相思不是有恩必报,有债必还吗!难为我这度日如年深宫寂寞……”

    赵佑玹话未说完,洛绾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的自己跟个深宫怨妇一般。

    “六爷好不知足,这各国的公主都到了商都城了,还嫌不够?”

    “我只希望你能提刀杀回来,可是……”

    赵佑玹说着将洛绾素的双手固定在头上方一只手按住,支起半个身子便能看到面前春光无限。洛绾素羞得满面红霞,“赵佑玹,你这无赖!”

    赵佑玹才不会理会她的抗议,伸手抚上,手中柔软充盈,血气上涌,身上一紧。正欲宣誓主权,手便滑到洛绾素平坦的小腹。

    “相思,我们的孩子……”

    “没了……”洛绾素的话让赵佑玹一惊,怔怔的看着她,却是脸上毫无波澜。

    “怀胎七月的时候,我得知你广纳后妃的消息,情急之下动了胎气,孩子就是那次没有了。”

    洛绾素的声音和缓,却字字锥心。赵佑玹豁然坐起身,看着洛绾素一脸的平静,伸手将她拥入怀中,“相思……我的错……”

    洛绾素抬手拥住赵佑玹轻轻的拍着他的背,想起他方才那般肆意的在自己身上驰骋,还有他那不告而别的禅位圣旨,洛绾素心中顿时邪恶……

    赵佑玹心中重创,还未缓过神来,便感觉后颈一阵一阵刺痛,脑中慢慢空白,身子慢慢麻痹……赵佑玹无力的趴在洛绾素身上昏了过去。

    洛绾素转身将赵佑玹安放在床榻上,起身穿好自己的衣衫。立于床边静静的看着赵佑玹的睡颜,洛绾素嘴角微扬,若不是他刚才被洛绾素的话惊得失了神,怕是以洛绾素的本事吗,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伤到赵佑玹的。

    洛绾素走到书案后,提笔略略思量,落笔铿锵,眼中却是玩味的神色。

    赵佑玹被洛绾素暗算,悠悠转醒之时,竟然已是二日之后……捶了锤仍然有些发昏的头脑,赵佑玹脚下踉跄的站起身,转头便瞥见桌子上的留信。

    “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兀兀不修善,腾腾不造恶。寂寂断见闻,荡荡心无著。”

    看着上面洛绾素留下的笔迹,赵佑玹眼前一阵眩晕。她真的走了!赵佑玹心中悲戚,原来在洛绾素眼中,他一直都是杀害元涯,害死孩子的真凶,洛绾素始终无法释怀。

    即使他们相濡以沫,彼此无法割舍,可是难敌横亘的前尘往事,注定了他们二人只能相忘于江湖……

    洛绾素最后的愿望,只想要从此不相见,与君相决绝。赵佑玹愿意舍弃所有,可是洛绾素却不愿意接受了。她要二人各归各位,赵佑玹要做回自己的本分,洛绾素也不会再任意妄为。

    赵佑玹心中犹如被戳穿一般,汩汩流出的鲜血带着他所有的力量和温度慢慢消逝……

    折好信笺,赵佑玹揣在怀中,脚下步伐沉重,深思恍惚间,赵佑玹不知自己何时已经回到了宫中。土介史号。

    洛绾素出了鸣翠坊,带着青玄直奔四夷馆而去。

    “你……你是……”安阳看到洛绾素激动的已是竟然说不出话,仔细思量才发现,她竟然还不知道洛绾素叫什么。

    “安阳公主,就别无恙,竟然还记得小女。”

    “姑娘英勇,安阳此生难忘。”安阳公主也是好爽,上前一步抱住洛绾素。

    青雀见状俯身退出了屋子,留下洛绾素安阳叙旧。

    “为何会在这里遇到姑娘?”安阳略思量,“还不知姑娘芳名。”

    “叫我相思便好。”洛绾素与安阳相对而坐,“不知安阳公主可否记得,相思曾说过,再见之时,定是有事相求。”

    “姑娘但讲无妨,只要安阳帮的上忙定不推脱,只是……”安阳说着神情落寞,叹息之间声音渐轻,“如今怕是我也没什么可以帮得上姑娘的了,不过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而已。”

    洛绾素眉心微蹙,听安阳此话怕是此行非她所愿。也难怪,纳兰兰轩挫败南疆,且势如破竹,攻势凌厉。周边部族属国皆是人人自危。保得住国家安危才是最重要的,若能攀得上大晟这棵大树便更好了!安阳怕是也逃不过这般命运。

    “难道公主不想和亲?”洛绾素虽是明知故问,可是还是想听听安阳的说辞。

    “本也说不上想与不想,父皇身体每况愈下,皇兄初掌朝事,根基不稳,若我不能顺利和亲,那国祚不稳,我亦难辞其咎。”

    安阳黯然的低下了头,“可是……”

    看着安阳似有难言之隐,闪烁其词间,神情确是娇羞的。洛绾素没有打断她,只是静静的等待着安阳接下来的话。

    “前几日,四夷馆遭灾,各国公主无一幸免的被袭击。”

    洛绾素一惊,她没想到竟然在这几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自己只顾探得赵佑玹的行踪,却不没有关注到外面发生的额事情。

    “可有人受伤?”

    “各国送来和亲的公主一共八名,那一夜便死了三个,若不是……只怕我也难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