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安忙完一天回来,就听到乐坊众人在津津乐道又有人送礼物云云。
    听着听着,也冒出了不少疯狂粉丝和私生粉的故事。
    她急忙赶去看了涼鹤,见她情绪已经恢复,便放下心来。
    在这古代,律法对人们行为的约束少得多,看来她得时时提点着女团这几个娇妞妞,学会保护好自己。
    她又忍不住绕着乐坊看了一圈,这古代的安保系统,也原始得可以。
    她真怕以后会常常出现疯狂粉丝爬墙这样的事。
    以前有谢叔齐震慑,宵小都不敢靠近。
    可这院子里没了猫,鼠患就容易泛滥。
    不知道她家的镇门神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她又伸手摩挲着谢叔齐留给她的玉蝉,开始想念起他来。
    他这一走,时间有点太长了。
    她却仍旧一点消息也没有,这让她越来越不安起来。
    黛安拿定主意,明天她一定要去找三皇子和薛戬,让他们散出人手,去帮她找找她家走丢的谢叔齐。
    黛安照例又巡视了一圈美容院那边的仓库,等到都夜半三更了,才回房洗漱准备睡下。
    她换好衣服,刚打算睡下,忽然听到屋顶‘嘎啦’一声。
    黛安立刻警觉,这声音太熟悉了。
    谁让她以前常常跟着谢叔齐去爬人屋顶呢?
    娘的,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难道这深更半夜,就有人爬墙了?
    她找了一圈,她屋里竟一件趁手的武器也没有。
    这一刻,她无比想念谢叔齐。
    可她忽然一拍脑袋,对了,隔壁不还有个武功高强的花瑾吗?
    此时不用她,更待何时。
    黛安不敢大声呼喊,唯恐打草惊蛇,只得先熄了屋里的灯。
    接着她蹑手蹑脚开门出来,向一旁的花瑾屋里摸去。
    刚要推门,却与同样听到动静推门出来的花瑾撞了个满怀。
    “姑娘,你?”
    花瑾见了黛安刚要问,就被她止住了。
    “嘘,小点声!”
    黛安用气音说道。
    “你也听见了对不对?”
    花瑾点点头。
    “大概是有只老鼠摸进来了。”
    “我猜肯定是哪位姑娘的私生粉!”
    黛安连说带比划,
    “你轻轻的,去抓住他,别弄伤了,打晕就行。”
    花瑾点点头,静悄悄地顺着动静摸了过去。
    黛安如今心里有了底,一时间也兴致盎然起来。
    她紧紧跟在花瑾身后,要去看花瑾捉老鼠。
    听后续的动静,这老鼠果然落在了她的屋里。
    黛安百思不得其解。
    看来这私生粉,攻略做得不行啊。
    怎么那么多姑娘的闺房不去闯,反而跑到她这经纪人屋里来了?
    难道是她本人的私生粉?
    还没等她转过弯来,就听几声沉闷的声音响起。
    接着花瑾快步走了出来,道。
    “姑娘,已经打晕了,接下来怎么处置?”
    黛安大喜,果然这暗卫出身,出手就是干净利落。
    “别急别急,先让我看看,这人什么来头,问问清楚,是谁的粉丝。”
    她搓着手跑进屋里,点亮了灯,却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只见刚刚被花瑾摸黑打晕在地的,赫然是消失已久的谢叔齐。
    可谢叔齐此时脸色惨白,身上的衣服还隐隐渗出血迹,显然是受了伤。
    “怎么是他!”
    “他这是怎么了?”
    黛安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一旁的花瑾也惊得手足无措。
    她跟着三皇子那么长时间,当然认识谢叔齐是谁。
    殿下要是知道,她打晕了叔齐公子,还致其受伤,不得弄死她?
    可她有那么厉害吗?
    虽说刚才黑灯瞎火,她确实没认出谢叔齐。
    但谢叔齐功夫了得,是她能那么容易打伤得了的?
    她自问,没那个本事。
    一主一仆都呆住了,最后还是黛安先回过神来。
    “去,先找个药箱来。”
    “要外伤药。”
    谢叔齐身上有伤,先替他止血是正理。
    花瑾忙不迭回屋抱来了一大堆伤药,她必须得将功补过。
    两人将谢叔齐抬到床上,翻过身来,扒开衣服一看,却见谢叔齐肩上有一处伤口,竟深可见骨。
    他之前应该是草草处理过,可如今伤口已经裂开。
    那就好理解了,谢叔齐之所以能被花瑾轻易打晕,定是之前失血过多。
    “是谁,能如此重伤叔齐公子?”
    花瑾率先惊道。
    “我也这么想,谢叔齐的武功,应该很好吧!”
    黛安附和道。
    黛安费了半天劲,也只能堪堪将谢叔齐的血止住。
    可若不缝合伤口,必定还要裂开。
    她当机立断。
    “花瑾,谢叔齐这个样子,只怕不好移动。”
    “你悄悄回趟皇子府,别惊动人。”
    “让三皇子帮忙找个擅外科的大夫过来。”
    “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只怕有隐情,你切记,不可让人知道。”
    “那大夫,最好也是信得过的,嘴严些。”
    花瑾应声‘是’,立刻领命去了。
    黛安看着床上的谢叔齐,他像是睡着了,忽然有些不安起来,满头还渗出了汗水。
    黛安赶忙伸手去擦他额上的汗,却被他一把攥住了手。
    看着他痛苦的样子,黛安不由得揪心起来。
    “正盼着你回来,没想到你还真回来了。”
    “可你怎么搞成这样?”
    “谢叔齐,你到底是谁?又遭遇了什么?”
    谢叔齐并没办法回答她这些问题,他的手仍紧紧攥住黛安的手,力气大得黛安都有些生疼。
    “总而言之,回来了就好。”
    “希望三皇子找的大夫,能快点到。”
    花瑾动作迅速,去后不久,就揪了个大夫来。
    大夫一看谢叔齐的伤势,也被唬了一跳。
    好在曾在军中待过,这样的伤势虽棘手,处理起来倒也颇有经验。
    几人忙活了整整一夜,才将谢叔齐的伤口缝合好,又消毒敷上了药。
    “我再给开个方子,与昨晚那个伤药一起,一个内服,一个外敷。”
    “这伤势,总得养个十天半个月。”
    既如此,黛安决定先不声张谢叔齐回来一事,便将仍昏迷不醒的他藏在了自己房间。
    天刚亮,花瑾送走了大夫,还要去三皇子府复命。
    她家殿下昨夜得知此事,恨不得亲自过来,好说歹说才劝住了,如今正等着通报。
    于是黛安亲自上街,去给谢叔齐买药。
    她在大街上走得急,不防撞到了迎面而来的一个男人。
    “对不起,我赶时间。”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就急急忙忙走了。
    男人捡起地上一枚掉落的玉蝉,轻声道。
    “看来这是那位姑娘遗漏之物。”
    他抬头看了看归燕坊的方向,正是那日跟在二皇子身边的督御史王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