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2章 他对她的情感复杂
面对镜头，虞南栀轻轻笑了笑，“你们想听我说什么？”
记者虽然被她反问的有几秒钟的懵圈，但是他们身经百战，又是带着目的来的，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霍太太，请问你是不屑回答这个问题吗？”
“这毕竟是一条人命，不管您和林念舒后来变成了什么样的关系，但至少，您和她曾经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事实上，警方对于林念舒的死，并没有揭露太多。
对外只是公开说林念舒这个逃犯在逃避追捕的过程中，参与且主谋的陷入一个恶性事件中，因意外坠河而死。
公众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不对外说那些，也是虞南栀给林念舒最后的体面。
但是现在看起来，似乎有人想连这点最后的体面，都不给林念舒了。
又是不惜找人去把林念舒的尸体领走办理后事，又是撕开她最后的体面。
晏慎到底是想做什么。
虞南栀看着面前几十个话筒，眉头轻蹙。
她一开始以为，晏慎对林念舒挺特别的，毕竟他们认识了那么多年。
是个人，都会有点感情……
但现在看起来，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情。
他领走了林念舒的尸体，估计也不会那么简单。
虞南栀望着镜头，貌似自言自语，其实是把她自己的处境摊开给大众看。
“让我想想要不要回应你们这个问题。”
她故作思考状，喃喃自语，但是这些话，依旧被话筒收录的清清楚楚的。
她就是故意的。
“我真的不太想回应这个问题，但是不回应吧，那些说我无情冷漠，高高在上的脏水就已经泼在我身上了，所以我得回应这个问题。”
现场几个对她咄咄逼人的记者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哪有人接受采访的时候，把媒体的遮羞布都给扯下来的？
虞大小姐这是自己过得不好，所以要掀桌了吧！
虞南栀满意的看着他们的脸色变化，勾了勾唇角。
“那么回应这个问题，有两个方案，一个是表达对林念舒死亡的难过和哀悼，不过肯定会有人说现在才这样说，晚了，会指责我装模作样的，况且……我还真的不想说假话演戏，很没意思。”
“那如果我说真话呢……嗯……这样一来，林念舒最后那点体面可都没有了，死都死了，再把她的事情拿出来说，我会不会又被骂鞭尸啊？”
“可是……我管谁骂我呢！”
虞南栀唇角的笑意深了几分。
似乎是做了某种决定一样，坚定的看向镜头。
“好吧，我回应。”
事实上，她前面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思考，才是真的回应，接下来的，只不过是掀桌而已。
“现场有多少个人指责我对林念舒的死很无情的？”
她扫视了一圈，那些记者有些是事不关己看好戏，有些是不敢与她对视，不过也有一些挺特别的，挑衅的看着她，等着她能说出些什么来。
“霍太太，您现在是认为，你很委屈吗？一条人命跟你的委屈相比，是不是真的不算是什么？”
“是的。”
虞南栀非常坚定的点头。
现场除了记者之外，还有很多的观众。
一片哗然声起。
【虞南栀居然是这种人！】
【我早就说了，她们这种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怎么会跟我们普通人共情，在她们这种人的眼里，一条人命算得上是什么！】
【亏我那么喜欢她的作品，她的画看上去都那么的温馨……果然都是装出来的人设！】
【骗子！骗子！】
现场很吵，似乎每个人都在骂她。
虞南栀听得不太清楚。
不过，她也的确不在意他们骂她什么了。
因为她就是要骂她的声音再高一点。
这样，翻转打脸的时候，巴掌声才会更响亮。
现场大众情绪愈发高涨，虞南栀是被保镖护着离开的。
而在她离场后的十分钟，警方开了一个发布会。
这并不是虞南栀的意思，也并非是霍祁年安排的。
而是一开始，警方就决定在今日公开林念舒之死的一些真相。
他们也关注到了近日网上对于虞南栀的一些不好言论。
而虞南栀作为受害人和帮助他们办案的人，他们不能不坐视不管。
不过，这次的采访，是虞南栀故意安排在这个时间点的。
与其想方设法堵住别人的嘴，倒不如让他们自打嘴巴，自行闭嘴来的方便和痛快一点。
在警方的发布会上，警方公开了林念舒死亡当天的出警记录，在视频中，可以清晰的看到，林念舒要一个邋里邋遢的流浪汉一样的男人，去强上虞南栀，被虞南栀策反后，林念舒却倒打一耙。
而晏慎也出现在了视频里。
在那个摇摇欲坠的阳台上，四人拉扯着，极其的危险。
林念舒从坍塌的阳台上坠入河水里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这就是当日的真相。最初我们不公开，是想给林小姐保留最后一点体面，但是却让真正的受害者虞南栀遭受了网络暴力。”
“所谓的正义，并非是站在弱势人士的角度上无理由攻击真正的受害者，这并非是公义和公平。”
“理解大众对于一条鲜活生命的重视，但是也不该让活生生的人被言语伤害。”
“语言如果不会伤害到人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轻生者了。”
而在发布会结束后。
虞南栀上传了一副简笔画。
与往日的风格不同。
是她花了三分钟随笔画出来的。
没有颜色点缀。
不同的是，画板背景是黑色的，画笔是白色的。
从画面上来看，就是一堆人围着一个人骂，吐出的口水都是刀的形状，刀刀不同。那那一堆人的影子汇聚成了一个巨大的人影，被骂的那个人的影子却有一群人的影子在。
她给这幅画取名为，【道歉】
一群人逼迫一个人道歉，事实上，真正需要道歉的，是那一群以言辞为刀的人。
【虞大小姐的意思……该不会是让那些道德绑架她的人道歉吧？】
【这副画虽然只有几笔，但是看得出来，画意很深。】
【黑即白，白即黑，真真假假的，都是一群不知道真相的乌合之众。】
【我就知道！我没有塌房！】
【我是来看之前那些讨伐虞南栀的人的，他们人呢？怎么一个都不见了？】
【笑发财了，声讨一个真正的受害者，你们真的别太离谱了！】
【不是……虞大小姐还不够是完美受害者吗？她要是没有反策那个脏男人，她就真的被玷污了！而且她只是教训林念舒，并没有真的让那个男人上了她！】
【其实吧，虞南栀是真的错了，她错就错在不应该和林念舒那种人交朋友，虽然说门当户对这种说法老套了点，但是不管是结婚，还是交朋友，的确还是得跟自己同样阶层的人交往，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虞南栀看了几条评论后，就把手机扔到了一旁，躺在了霍祁年的腿上。
“霍先生，我觉得，你应该请我去给你公司的舆论监管部门培训一下，我的简历大概就是处理了很多起恶意污蔑我人格的重大网络事件。”
而那些事件，都是林念舒搞出来的。
她也是真的没有想到，林念舒死了，还能继续网暴她。
霍祁年俯首吻住了她，“那就辛苦霍太太了。”
那天采访的记者，他按照虞南栀的意思，特意全部都放进了场，并没有进行删选。
这么做危险事危险了点，但倒是能看出陆家人在港城的传媒根基有多深。
晏慎这次利用林念舒的死故意利用网络声音来针对虞南栀，看起来，是真的被激怒了。
居然连她都敢舍得动了。
两个不想爱，却又有革命交情的人，还真是……情感成分复杂。
据他所知，林念舒一直都很依赖晏慎，并且非常相信他做的每一个决定，从来没有质疑过他。
林念舒之前在监狱里，也曾经透露过。
她那个时候，之所以会故意接近虞南栀，和她相处成朋友，都是按照晏慎的意思去办的。
晏慎……从很早之前就盯上虞南栀了。
霍祁年摸着她的长发，黑眸微拧。
他已经让人查了很久了，但是依旧查不出来。
那个时候，虞南栀整日都黏在他身边，不可能有机会认识圈子之外的人。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晏慎是因为盯上了他，才注意到了虞南栀的。
那个时候，他和港圈上流社会的富家子弟关系都很差。
尤其那些富家子弟又是以陆家马首是瞻。
晏慎……还真的是冲着他去的。
他让王石把林念舒偷虞南栀东西的事情透露给虞南栀，其实事实他们都只知道一半。
更重要的那一点，虞南栀并不知道。
王石说的那个，每次从林念舒那里接手了林念舒偷她的物品的那个人。
是晏慎的人。
他当年也就才十八九岁的样子，为了怕被人追查到他身上，也是转了好几个人，才把物品拿到手的。
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心思这样的缜密可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