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厉晟表情很淡。
这一路上他一直在想，是哪里出了错。
为了防止今天的情况，厉晟以前就警告过苏蔷，不要对奶奶过于殷勤，正常照顾就好。
苏蔷也很乖巧，平时去看厉老太太，多半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他也告诉过苏雯馨这些，可同样的一张脸，同样是坐在那端茶倒水听奶奶絮絮叨叨，怎么苏雯馨一上楼就漏了陷。
难道苏蔷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方法讨好老太太？
或者苏蔷背着他搞了什么其他小动作？
苏雯馨同样也很苦恼，“阿晟，奶奶是不是发现了，早知道我们对她说实话了，都怪我，当年把脸伤成那个样子……”
“不怪你。”
厉晟侧身，神情森然，“不告诉奶奶是对的，那时候厉家禁不起这么大的变故。”
三年前，厉汉源刚刚查出身体有异，医生告诫厉汉源立即放下工作。
厉晟临危受命，接管了还没有站稳脚跟的厉氏集团。
一个刚毕业没几年的年轻人突然接手，老骨干们是不愿意的，其中叫的最欢的就是老太太娘家的外甥夏家还有厉汉源的同宗兄弟们。
老太太以九十多岁的高龄，执意为孙子操办婚礼，除了想看到他成家立业，主要的目的也是稳固厉晟在厉家的位置。
若是被她知道孙媳妇在婚礼前出了事，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
为此，厉晟接受了苏清远的意见，用苏蔷顶替苏雯馨。
其实说起来，得知苏家人先斩后奏他是不高兴的。
只是当苏蔷穿着婚纱站在他身旁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内心并没有太多纠结。
或许苏雯馨自作主张离开的那一秒，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也或许，自己根本不爱苏雯馨，他不爱任何一个女人。
“阿晟，那接下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等奶奶去世了我才能光明正大站在你身边？”
苏雯馨靠在厉晟肩膀上，娇滴滴的抱怨着。
她被苏清远惯坏了，也娇气惯了，不会去想自己为什么不被厉老太太喜欢，而是觉得一定是苏蔷平时做了什么，才让她出了丑。
话刚说出口她就察觉到自己说错话。
就算厉晟没有表现的和老太太很亲昵，她诅咒老人家去世也很不礼貌。
厉晟皱了皱眉，还好手机突然又响了。
苏雯馨坐直身体，一副天真又懂事的摸样，“是谁啊，一直发消息可能有急事找你，阿晟，你要不先看看？”
厉晟看一眼，“是谭岑。”
“谭总？”
是和厉晟玩的最好的同学。
谭家虽然财富不如厉家，但也算是在锦城盘踞多年的家族，人脉还是势力都不容小觑。
谭岑是个风流性格，除了生意的事很少联系厉晟。
想来是公事。
“阿晟，先去忙吧，到前面商业中心把我放下就好，我正好要去买点东西。”
“嗯。”
厉晟垂下眼睑，并没有强求。
手指轻滑，顺便看了一眼微信，眸中瞬间满是冰寒。
他竟然看到苏蔷。
“阿晟，我走了，你不要忙太晚。”
苏雯馨下车前向厉晟告别。
厉晟像是没听到一般，只专注的看手机，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苏雯馨有些尴尬，却也好奇谭岑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司机和厉晟都没看她，她只能悻悻关上车门。
司机将车开了出去，看不见苏雯馨之后，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少爷，我们现在回公司？”
“去昭明会所。”
“……”
少爷一向对那种场所很排斥，今天怎么……
“十分钟。”
厉晟没抬头，可任谁都听得出来，他此时心情不太好。
司机不敢怠慢，赶紧踩了油门，稳稳的窜了出去。
厉晟这才开始细细看着谭岑发来的那张照片。
苏蔷穿着那件他们在造型中心选定的那件裙子，坐在黑暗里，一束光照在她的身上，美的像是被圣光照耀的维纳斯，又像是在海上孤岛低声吟唱的清纯女妖。
无数男人的迷离的眼光全都在看着她，厉晟忍无可忍，拨通谭岑的电话。
“怎么回事？”
“你问我我还问你呢，吓死到我了，阿晟，你都不给老婆钱花吗，她要到我这里兼职。”
谭岑语速很快，揶揄中带着玩味。
厉晟沉下脸，“看住她，我现在过去。”
“我可看不住，这只可爱的小白兔现在进了狼窝了，我双拳难敌四手。”
谭岑话音刚落，厉晟就听到阵阵嘈杂，远处还有酒杯被丢到地上的声音，“妈的，老子给钱点首歌听听怎么了？今天这个小娘们儿不给老子面子，谁都别想舒坦。”
厉晟捏着手机的手泛着清白，眼底也翻腾着寒意，“怎么了？”
谭岑故意低呼，“厉晟，有人砸我场子，快来救我。”
电话瞬间被挂断，厉晟此刻不想说话。
他谭岑在那，有人敢砸场子？
厉晟不用看就知道谭岑宁愿让人砸店也要吃瓜看戏的嘴脸，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蹦起来，预示着他想掐死谭岑的决心。
谭岑清楚他家里情况，认识苏蔷，所以苏蔷在谭岑那不会出什么大事，但一想到苏蔷现在在那种鱼龙混杂的夜场酒吧里，眼睛还是不自觉的眯成一条线。
半晌他低低吩咐了一句：“再快点。”
……
酒吧内，林旭炀和柯雯将苏蔷护在身后，一个身穿紫色衬衫的中年男人将他们堵在台上，死活不让俩人下台。
乐队的人护住自己的乐器，打架的事，他们大多力不从心。
服务员第一时间上前劝解，可男人似乎喝多了，怎么都不肯放过苏蔷。
他带来的朋友将苏蔷和林旭炀团团围住，双方一时僵持不下。
谭岑像是没看到似的，一只手拄着太阳穴，人斜靠在酒柜上惬意吃瓜。
柯雯急的团团转，冲到了谭岑身前去。
“姓谭的，你不是说你是这间酒吧你说了算吗，你是不是吹牛！”
“没有啊，人家不是打不过么！”
男人小酌了一口。
气的柯雯脸都红了，“你……你那些小弟都是死人吗，每天在我的茶楼胡吃海喝，现在都萎了？”
谭岑放下杯子，勾起柯雯的下巴，轻轻靠近，“宝贝，救他们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那是另外的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