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里。
    趴在床上的男人已是高烧昏迷不醒,嘴里胡乱念叨着:“王妃……王妃她……”
    “儿啊,娘亲知道你恨那个女人,只要为娘的还有一口气在,就势必要为你报仇!”
    趴在床头的魏氏满脸恨意,她以为叶信必定是对毒害自己的仇人恨到了极点,才会连意识不清的时候还在呼喊着王妃。
    “太医很快就来了,你再忍忍啊。”魏氏抹干泪,颤抖着握住儿子的手,“放心吧,我已经安顿好了你妹妹,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我就去柴房,亲自杀了那个女人!”
    安定侯府的嫡女又如何,做母亲的,谁若是伤了自己儿女,那就定要与她拼命!
    等她杀了谢千欢,再赔安定侯府一条贱命便是!
    “不……”
    叶信忽然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他强忍着疼痛,哑声道:“找王妃来……救命……”
    “啊?你说什么?”
    魏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王妃?救命?
    那个姓谢的毒妇,做的尽是害人之事,怎么可能和救命这两个字有联系!
    这时,厢房的门被推开,一个小厮进来通传:“夫人,郝太医说他帮不了叶侍卫,就不来了。”
    “什么?!”
    魏氏闻言,气得眼泪直流。
    小厮又说道:“不过,郝太医说有一人能救叶侍卫,让夫人去请她。”
    “是谁??”魏氏连忙问道。
    “王妃。”
    小厮回答完,便转身离开。
    魏氏呆了半晌,“王妃?怎么可能……”
    等她回过头,叶信已是闭上眼睛,脸上惨无血色,仿佛下一个弹指就会殒命。
    魏氏顾不得那么多了,匆忙往柴房的方向跑去!
    她跑没两步,就遇到了正走过来的张婆子,一把抓住了她,拉到柱子旁悄声道:“魏大娘啊,我刚给王妃送饭,她给了我一张写了血字的金创药方子,说是交给你能救叶侍卫。”
    “我知道王妃心肠毒,许是没怀好意的,正寻思着要不找个地方把药方处理了,如今既然见了你,就把这个事儿告诉你一声……”
    魏氏连忙抓住张婆子的手,“那药方呢??你还没丢吧?!”
    张婆子愣了愣,“还没丢呢。”
    她拿出谢千欢给的纸。
    魏氏夺过来,转头冲了出去!
    过得几个时辰,她总算配好了药,请药铺的人研磨成粉,匆匆忙忙带回来。
    这药粉是白色的,散发出魏氏从来没闻过的奇怪气味,可她不敢有误,将伤口尽数洒在叶信后背的伤口上。
    过得一阵,伤口的红肿便渐渐消下去了。
    魏氏怔忡了许久。
    王府的柴房到底和寻常人家不同,没有老鼠,没有蟑螂,只有一些破败的朽木气味,倒也不算难闻。
    谢千欢吃完一碗米糠之后,仍是没有办法充饥,脑袋昏昏沉沉的。
    蓦然间,柴房的门被人推开。
    她抬头看见魏氏红肿着眼睛走进来,一下就跪倒在地,不停给她磕头:“求求王妃大发善心,救救我儿子!”
    “先扶我起来。”
    谢千欢闭上眼睛。
    看来,她的运气还没有跌至万丈深渊。
    魏氏又是害怕,又是愧疚,一时百般复杂心情,唯有先过去搀扶起谢千欢:“王妃,您……受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