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远一点，还没被打够吗？傅家的废物。”厉寒冷冷看着面前的男人，视线里全是蔑视之色。
他打心底瞧不起傅令之——这个傅家培养出来的继承人，毕竟连自己的人生都主宰不了，又怎么能给心上人一个美好的未来呢？
他绝不允许有任何人再伤害小九。
任何人都不行。
“我是不是废物还轮不到你来教训。”傅令之同样冷着一张脸，朝别墅里面望去：“小九在哪？”
还好意思问？
不得不说脸皮挺厚的，厉寒冷笑一声，正准备开口。
“厉大哥，是有客人来了吗？”宋九从别墅里出来，原本脸上的笑意消失了。
看着对面的男人，他怔住了。
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宋九还以为自己早就从心理阴影里走了出来，然而事实却是，当他看到男人的时候，双腿没出息地软了。
险些站不住身子。
曾经那些靡烂混乱的记忆在一瞬间全都涌了上来。
灯光昏黄，昏天黑地，蚀骨的暧昧与缠绵，......
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承载着不堪回忆的卧室。
宋九是真的怕了。
害怕被关在狭小的空间，害怕没日没夜地纠缠，更害怕黑暗，周围一片漆黑，安静得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他将身体蜷缩起来，仿佛这样能让自己安全一点，在黑暗里待久了，不说话，不交流，是个人都会疯掉。
有时候，宋九甚至很期待傅令之能够早些回来。
哪怕是被弄得下不了床也没关系。
他渴望有人能陪在身边，而不是无尽的孤寂。
宋九连忙躲在厉寒的身后，双手圈住男人的蜂腰，避免自己的身体滑落到地上。
只露出半个脑袋。
眼眸怯生生地望了一眼，又垂了回去。
几个月不见，曾经风光无限的傅影帝，此刻却尽显狼狈姿态，面色憔悴了不少，眼底有浓浓的黑眼圈，下巴上冒出青茬。
消瘦了。
宋九看得心下一缩，匆匆收回视线，不敢再看。
小九在怕他。
傅令之得知这个结果，他的呼吸都乱了一拍，目光如狼一般紧紧锁定在少年身上。
他调整好呼吸，伸出双臂，嘴角勾起笑意，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低低地唤道：“小九，跟我回去吧，我不会再束缚你的自由，也不会再强迫你。”
“好不好？”
声音卑微。
厉寒都快被气笑了，脸皮比城墙还厚，伤害了小九，现在又低三下四地想要把人给挽回回来。
他的眼神很冷。
“再说一遍，滚远点。”厉寒将人儿塞进车辆后排，又把车门关上，转身拦住傅令之追上来的动作。
厉寒眼神冷漠：“小九不想看见你。”
“你算个什么东西，连自己想要的东西都要委曲求全，如今自己的婚姻也成了商业的牺牲品。”
“永远活在别人的掌控下，我看你这个继承人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风光。”
傅令之原本还想辩解的心情，没有了，脚底像是在地上扎了根，不肯挪动一寸。
眼睁睁看着奢华的黑色轿车远去。
对。
他不过是家庭培养出来的傀儡。
可笑的是，尽管自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仍然不能做出任何反抗。
这么看来，他确实是个废物。
刺骨的寒冷。
......
此后的时间里，傅令之跟个疯子一样，每天都在别墅外面守着。
一看到少年，就缠了上来，怎么样都赶不走。
厉寒被弄得心烦意乱，干脆换了一个住址，结果也不知道从哪里泄露了风声，没过几天，又缠了过来。
神经病。
厉寒皱着眉头，低低地咒骂了一句。
这样的情况整整持续了一个月。
然而，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在某天，之前那阴魂不散的某人突然消失了，像是人间蒸发般不见了踪影。
宋九盯着男人经常蹲点的地方，微微有些出神，神情恍惚。
他不由得有点担心，会不会出事了？
“小九，怎么了？”
磁性的声音在宋九耳边响起，他回过神来，抬脚踏进了车辆后座。
夜景在车窗里面飞速倒退。
看见人儿心不在焉的模样，厉寒眸色一暗，搂过人的肩膀，手指捏了捏少年有肉感的腮帮子。
语气温柔地询问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没什么。”
有点不适应如此过近的距离，宋九略微挣脱开男人的手臂。
抿唇。
看向了窗外。
京都的夜景绚烂，大街上霓虹灯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芒，商店里人潮涌动，摩肩接踵，一路上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最大的led屏幕上循环播放着一条订婚消息。
画面上，两人姿态亲密。
其中男人的脸，宋九再熟悉不过了。
手指无措地蜷缩。
怪不得傅影帝不再纠缠他，原来是回家订婚去了啊。
明明那人如他所想，没有再死缠烂打，为什么他却开心不起来呢？
好奇怪。
宋九感觉呼吸有些困难，他强迫自己将视线收回来，不去看那张刺目的画面。
心脏还在鲜活跳动着，可是好疼。
就像是被开了一条大的口子，疼得撕心裂肺。
宋九鼻子一酸，掩饰性地低头玩起手机，在短博上漫无目的划动着，却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手指停在了某个页面。
还是那张郎才女貌的订婚照片。
宋九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
下面的评论区全是一些祝福的话语。
京都傅家和杨家强强联手，势必会在竞争激烈的商业圈里引起动荡，再创奇迹。人们都在赞美两人郎才女貌，门当户对，简直就是上天赐予的良缘。
滴答滴答——
一滴滴晶莹的水珠顺着少年的脸颊，滴落在手机屏幕上。
安静的车厢里响起一道低低的叹息声。
厉寒把人手里的手机夺过来，指腹一点点擦去人儿的泪痕。
拥入怀中。
“别看，这种人不值得你去留恋。”
“小九听话，他不要你，还有我在，我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
见怀里的少年没有反应，厉寒伸手，抬起人的下巴。
吻掉他脸上的泪水。
动作里没有一点其他心思，那么温柔，那么纯粹。
就像是在对待一件无价之宝般怜惜。
或许是因为男人那饱蘸缱绻的举止，宋九再也绷不住了，压抑的哭腔溢了出来。
“...厉大哥，我...我好难受...我想哭...”
男人将人搂得紧紧的：“哭吧，发泄出来就好。”
两人的身体挨得极近，远远超过了普通朋友该有的距离。
前面的司机十分识趣地将隔板放下。
少年哭得很伤心很难过。
厉寒几乎用一种奢望的念头，开口道：“小九，你看看我好不好？”
“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你为何看不见我？”
低低的声音里全是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