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调包
大家抽好签，便在原地稍作休整，等着那些人家派人过来带路。
“等人来了，你们出示纸签，就可跟着走了。”何文道。
林默容和明辰明玉围坐在驴车前，她正在教他们一种棋——
五子棋。
不怪林默容才疏学浅，这棋艺方面，实在是只会这玩意儿。
也刚好符合两小只的年龄。
只需用尖尖的石子儿在地面画出棋格，就能玩儿了。
“妹妹，我赢了！”
林明辰欢叫着落下最后一个圈儿，高兴得拍起手来。
明玉也不恼，愿赌服输，认命地让明辰弹了个脑瓜崩儿。
林默容一脸慈母笑，看得正出神，余光却瞥见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许大娘和翠翠正在收拾今晚要带去的行李，她特意准备了自己纳的几双鞋垫，算是给主人家的礼。
“也不知别人看不看的上……”
正焦愁呢，刘娘子一张大脸怼上来：“哟，这么好的鞋垫子。”
许大娘一看来人，忙把鞋垫藏到身后，皱眉道：“你来做什么？”
“这么紧张干什么，又不吃人。”刘娘子讥笑道，转头面向翠翠，
“翠，柱子哥哥找你玩，走我带你过去。”
说着刘娘子拉起翠翠就走。
许大娘急了，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把翠翠拉回来：“不许去。”
翠翠也很不满，毕竟柱子欺负过明辰明玉，她厌恶地看着刘娘子，一言不发。
刘娘子却不再强求，“不去就不去，一脸要吃人的样。”
说完便走远了。
许大娘难以理解：“她到底想干啥？”
过了不久，已经有两三户人家来接人了。
许大娘满怀期待，从驴身上的布包里取出纸签，再次打开来确认。
这次，上面的字却变成了张屠户家。
“张……！唔！”
许大娘惊呼出声，却被林默容一把按住了肩膀。
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从许大娘手上拿过纸签，道：“大娘，我来。”
许大娘惊恐地点点头，不得不靠深吸气来缓解自己的震惊。
林默容将纸签揣在怀里，潜行到离刘娘子的车不远处。
王大脚正因为得逞而嬉皮笑脸，脱了鞋，翘着二郎腿坐在车上吹口哨。
林默容勾唇一笑，纤手翻转，掌心上就出现了两只毒虫。
她早就看到王大脚心怀不轨，猜中了他和刘娘子的意图，方才从城外沙地里现抓的。
这毒虫已经被驱虫药粉给迷晕了过去，现下并无杀伤力。
手指微动，毒虫精准的弹入了王大脚的臭鞋里。
这时，明辰明玉出场了。
“这里没什么人，地上还能画，我们在这下棋!”
林明辰指着王大脚车前的一大块空地，兴奋道。
说话间，两小只就蹲下来，继续下五子，故意闹出很大动静。
很快王大脚被吵得心烦，不得已从车上下来，准备穿上鞋赶人。
哪知脚刚伸进去，他就察觉到了不对。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他尖叫一声，吓得跳将起来，连忙拿起鞋子抖落，两只毒虫，加上纸签，一并被抖落出来。
这时明辰眼疾手快，嘿嘿一笑，抢过纸签，拉着明玉就往回跑。
王大脚还在惊吓之中，就被赶回来的刘娘子大喝一声：“签，签！”
等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刘娘子怒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签抢回来！”
未想这时，明玉又折返回来，笑盈盈地递上一个纸签。
“大脚叔叔，刘婶婶，你们东西掉了。你们看看，是不是？”
刘娘子抢过纸签打开，她愣了。
居然还是主簿家。
“主簿家，还是主簿家。是我们的。”
她松了口气，赶紧拍拍胸口顺气，朝明玉笑了笑，“明玉，你真是好姑娘。是我们的。”
王大脚也不相信，赶紧拿过来瞧，还真是。
事情已办成，暗处的林默容扬唇一笑，她朝明玉比了个耶，招招手示意明玉回来。
到底是个孩子，刘娘子并没往他处想。
因此完全没注意到赶来的许大娘。
“主簿？主簿家是我抽到的，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偷我的签！”
许大娘叉着腰，一副要算账的架势。
“刘娘子，我看你是和王大脚蛇鼠一窝了，尽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这寡妇还有德行吗？”
到底是村中的妇人，许大娘骂起人来也是泼辣。
“真是不知羞耻，怎么没浸猪笼！这是怎么的，想着和王大脚去官家一度春宵是吧！”
谩骂声引来不少人围观，刘娘子脸气得通红。
“我呸！”她朝许大娘啐口唾沫，
“你这个老婆娘，有什么证据是我偷了你的签？这签是从王大脚身上掉下来的，明玉那姑娘都看到了！”
林明玉在人群中拉着林默容的手，糯糯地点点头：
“对，我看到签子是从大脚叔叔身上掉下来的，哥哥拿错了，我还亲自还回去。”
刘娘子小人得志般，挺起胸膛怼了回去：“听见没有，小孩是不会说谎的！”
林默容扬眉道：
“对，我家明玉确实不会说谎。而且拾金不昧。”
众人都以为是许大娘胡搅蛮缠之际，许大娘却冷笑一声，“是么，那你敢不敢说说，纸签上有什么？”
刘娘子不屑道：“当然是有字。县主簿家，四个大字。”
“那是当然。不过，我能说出纸签上用什么东西画了什么记号，你能吗？”
许大娘的眼神充满挑衅，显然志在必得。
刘娘子心虚了，她吞了口唾沫，回头望望失魂落魄的王大脚。
对方摇摇头，显然不知情。
当时只顾着高兴了，根本没细看。
“为了防止被调换，拿到手我就特意做了记号。你敢不敢跟我对？”
半晌，刘娘子都不敢回话。
许大娘大声宣告众人：“纸签背面，有我用木炭写的许字！刘娘子，你拿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王大脚有些怕了，再搞事他可能就被军爷撵出队伍了。
他不能再冒险把军爷引过来。
因此，他光着脚板，一瘸一拐地走向许大娘，把纸签还了回去，还赔了笑脸。
“许大娘，给。”
很明显想息事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