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面还专门给他递过本子，不出意料被拒绝了。斯乔年拒绝的理由很简单，他说自己演不了。
演不了的原因可以有很多，邱梓梁也不怕人演不了，就怕是不想演。他还在可惜和惆怅，没想到江阮已经把这个麻烦人物给解决了。
小姑娘年纪轻轻，到还是有点本事的。
江阮继续刚才的内容往下补充：“其他的选角也做了一定的查找备选，一并详细地写在上面了，剩下的重要角色会交给选角导演负责，您也先看过，有什么建议的话可以随时和那边联系反馈，一切还是以总导演为核心，为剧本还原服务。”
邱梓梁翻开大体浏览了几页，随后合上了文件夹，对江阮道：“小江，这一次见面除了要和你确认这些事情，我主要还想说一件事，听一听你的想法。”
“您说。”
“我带了个徒弟，他这两年一直跟在我身边学习，这次是个不错的机会，一来我想让他见识见识这种偏群像的戏里面总导演如何控场，二来呢，我拍完这部剧估摸着是真要退休了，也带不了他了，所以也是时候让他实践实践。”
“他是这个专业毕业的，我带他纯粹是觉得他是个可塑之才，以后能拍出不错的作品，所以这回想要让他以副导演的身份在组里协助我工作。”
邱梓梁在片场是个好导演，也是个好老师，想着为自己的学生争取这难得的机会。
江阮没有道理不答应，邱梓梁思虑周全，还专门和她郑重其事地提到这件事，要知道导演带助理其实并不需要制片人同意，邱梓梁想要为他的学生争取一个副导演的头衔，也是想他的起点能有一个好成绩。
邱梓梁很尊重她的想法，江阮就顺着将人情送出去，“没问题，您带他一起过来就可以，具体的事项等后面还会再次确认沟通，到时候您再让他跟组就好。”
邱梓梁笑了起来，拍了拍胸脯保证道：“这部剧是个大制作，我可以保证它的质量和水准，要拿出去评选奖项不在话下，若干年后的经典里也绝对能有它的一席之地。你是制片人，我就不说这些名头，单说回报远远大于投入，你的眼光很好，不会白忙活一场。”
茶楼雅间里很是静谧，和邱梓梁导演断断续续讨论了部分问题，把一些相关细节确认下来，江阮才回去。
城中的冬似乎总是悄无声息地走近，窝在榻榻米上晒太阳的时候，还感受不到半分寒冷来，此刻走在街上，才能察觉到冬季特有的温感。
呵出的气息在秒厘之间化成白雾，尚且不算凛冽的寒风卷下枝头孤零的树叶，耐寒的植被绿得很深，像是即将老去，另一部分就稀疏得只剩下枝干，有种特别的线条感。
来往的行人步履平常，他们错肩而过，再走向不同的地方。
江阮沿着路慢慢走了一段，她在路口处停下，再往旁边几十步就是斑马线，她站在安全区域内凝望着指示灯，看它由红变绿再变红，在下一个循环开始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贺骞从驾驶座一侧走下来，见了她恭敬道：“江小姐。”
她的车昨天下午被开去保养了，于是傅成渊安排贺骞负责她今日的出行，专程过来接送她。江阮坐上了后座，外面的景便开始倒退。
贺骞道：“江小姐，下次您可以提前通知我来，天气冷了，在外面走动总归是不如气温适宜的时候舒服。”
江阮一时间没有接话，贺骞是个称职的助理，做事很有分寸，懂得察言观色也足够专业，他能待在傅成渊身边工作这么多年，不是没有道理的。
“贺骞，”她念过名字之后停顿了一会儿，说话的语气很是平静：“难道换作是天气好的时候，你就不会提醒我了吗？”
“抱歉，还希望江小姐体谅。”
贺骞只是为她的感受道了歉，他的立场表明得很清楚，不论什么情况什么环境，只要有下次就会提醒，这就是他说体谅的原因。
江阮却只是敛了敛视线，淡然开口：“你不用抱歉，当我没有说过。”
贺骞没有冒犯地从后视镜去打量她的神情，很是公式化地回她：“江小姐您不用感觉到触犯，我从来都没有别的意思。”
江阮又沉默了片刻，才再次缓声道：“我一直想知道，作为傅氏的总裁助理，做这些琐碎的和本职工作无关的事，你的感受是什么？”
即便听上去毫无情绪，贺骞还是隐隐觉得江阮问这问题的时候像是带着要伤害她自己的意图。像很久之前在伦敦的那一次一样，只是那次她问的是傅成渊。
贺骞没有多说，不想用什么话给她伤害自己的机会，避开了与她相关的部分，“这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和其他工作时间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的感受。”
江阮抬眸望向窗外，彻底地沉默了下来。
傅煜出生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养在伦敦，只是不在江阮面前。傅成渊为了让她在产后恢复的三个月里能够情绪稳定，短暂地践行了承诺，他还是要出面陪着江阮，只是没再有任何肢体接触。
可一旦超出了这个期限，一切都好起来之后，傅成渊的险恶就全部暴露出来。他在雨夜突然造访，江阮站在楼梯上隔着一段距离同他对视，气氛死寂，贺骞就要转身离开，在出门之前听到江阮那一句——
“傅成渊，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眼前？你打算什么时候滚出我的生活？”
这之后发生的事情只有当事人才清楚。傅成渊阴沉着脸色，一句话都没有说，把江阮抱回床上欺身压下，暴虐的深吻作为开端，后面的一切就如同风暴一般，让人彻彻底底失掉反抗的能力，只能被迫承受这一场欢愉。
把江阮安全送回去之后，贺骞回到傅氏大楼，见傅成渊还在开会，他留在秘书室里处理了下事情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