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玩家的脸色是好看的。
谁都没想到，副本会是这种走向。
尤其是两男一女，神情只能用如丧考妣来形容。
不过他们很快发现，林东的行为举止、语言神态跟第一次一模一样——
‘蛋壳公寓’的轮回似乎也影响到了这些npc们，他们甚至连轮回的存在都不清楚，只能重复设定好的程序，唯有玩家还保留着记忆。
也就是说，重来一次，如果不去招惹鲁志海，他们就不会重复死亡的命运。
意识到这点，两男一女简直喜极而泣。
池醉多少能理解一点他们的心态——
生命可以重来，死亡的记忆却不会消失。
哪个正常人能反复忍受死亡的痛苦？
如果生要以死为代价，那还不如死的干脆些。
事实也的确是这样，死过之后，两男一女彻底没了做任务的心思。
他们决定苟到副本结束，反正主线任务是所有人的任务，又不是他们小队的。
三人拿到钥匙就往房间躲，只剩池醉、薄冰和宿琬站在原地。
池醉无奈摇头：“吓怕了。”
“这样也好，只有我们几个的话，不容易出变故，”宿琬看了眼通讯器，“眠已经下去了，我们现在做什么？”
薄冰淡淡道：“不急，等它回来。”
这个副本迷雾重重，连他的思绪都有些混乱。
当务之急是先理清副本脉络，接着才能有针对地行动。
三人走进4444，薄冰抬手，无形的空间屏障升起。
空间宝石也从耳钉化为小人，坐到池醉肩膀上。
薄冰率先发问：“刚才的‘咔嚓’声，你们觉得像什么？”
宿琬毫不犹豫：“鸡蛋破裂的声音，跟公寓有关。”
“没错，主线任务是‘摧毁蛋壳公寓’，可公寓被摧毁后，我们却进入了重复的时间节点，这跟主线任务是冲突的。”薄冰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所在。
池醉若有所思：“你是说……”
“嗯，就像‘诺亚方舟’的逃离有很多种方式一样，不同的摧毁造成的也许是不同的结果。”
“确实，”池醉眼中划过一缕幽光，“这种文字陷阱可是‘神明游戏’的最爱。”
薄冰点头：“所以我们更要判断，哪种方式才是副本需要的摧毁。”
“还有，林萍跟‘蛋壳公寓’的轮回到底有什么关系？轮回节点是她的死亡，打破轮回的方式是否与她有关？”
三人正商议时，宿眠回到房间。
它带回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你是说，蛋壳上的薄膜已经消失，那股扼杀生命的力量正在吞噬蛋壳？”池醉神情凝重。
宿眠语气肯定：“没错，我敢打包票，尤里西斯就在这里，否则死亡的力量不会蔓延的如此之快。”
“如果你要和他对决，最好选一个没有任何力量干扰的地方，而不是在他的神域内。”
池醉很快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蛋壳公寓’？”
“对，但如果连‘蛋壳公寓’都被侵蚀成功，那你在这个空间将毫无优势可言，我们几个不仅没法帮到你，还可能会拖你后腿。”
宿眠再次强调道：“尤里西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凡是自成领域的神明，力量最少也触碰到了法则的边缘，他对时间和空间之力的领悟，也许只比你家那位弱一点，想用杀死诺顿的办法杀死他，根本行不通。”
“我明白了。”池醉飞快地在脑海中思索对策。
从宿眠带回的消息来看，薄膜的消散绝对与公寓的轮回有关。
又或者说，每轮回一次，‘蛋壳公寓’外的屏障就会被削弱一分，直到公寓彻底被死亡的力量吞噬。
——来自外部和内部的摧毁吗？
池醉想到了这点。
但外部的摧毁，不论对公寓还是对玩家而言，都是致命的。
排除这个可能，就只剩下内部的摧毁。
池醉能想到的东西，薄冰自然也想到了。
“我们不如把这里看成一个真正的鸡蛋，”他难得用启发的口吻说，“想一想，鸡蛋从外部打破一般会在什么情况下发生？”
听出薄冰的言外之意，宿琬眼前一亮：“被吃掉的时候。”
薄冰点点头，又问：“从内部打破呢？”
“小鸡破壳的时候。”池醉忍不住勾唇。
他跟小薄饼真是心有灵犀。
薄冰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所以，对我们来说，最正确的摧毁是打破轮回，防止鸡蛋从外部碎裂。”
池醉默契地接话：“说得更直白一点，就是阻止林萍死亡，因为轮回是从林萍的死开始的，只要改变她的命运，轮回就会不攻自破。”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
池醉微微一笑，薄冰笑不出来。
宿琬狗粮吃饱，宿眠白眼朝天。
思路彻底理清，三人一鬼再次找到了前进的方向。
但薄冰没有告诉其他人的是，他心底依旧有些不安。
【友情提示】的第二条【宿命不可更改】总是反复出现在他脑海。
如果林萍的宿命真的不可更改，副本不就成了无解的难题吗？
这个疑惑萦绕在薄冰心头，始终没有消散。
最终他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先度过第二个轮回再说。
除此之外，三人还有一个意外之喜——
支线任务和‘蛋壳公寓’一起重置了！
任务一依旧是任选5楼的一位住户进行拜访。
敏锐的玩家已经能察觉到，支线任务看似无用，实则是对玩家的提示。
比如支线任务二的探索度，只有第一次复盘时会播报。
三人之前便觉得，吴楠的秘密探索度并没有达到100％，其中一定隐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真相，可惜的是无法证实。
而现在，他们又有了一次验证的机会。
池醉打算从杨艳入手。
贴在她身上的标签很多——
在吴楠的描述中，杨艳是只花钱就能上的鸡。
在蔡雨蝶眼里，她是破坏林萍和鲁志海家庭的小三。
现在又多了一个，那就是杀害鲁小奇的真凶。
短短两次接触，杨艳的表现一直很符合上面这些设定。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池醉三人之所以没有用对待吴楠的方式对待她，就是因为她并不是一个没有方向的人。
对待这种人，逼迫是没用的。
因此，第二次轮回，他们势必要进入4453一探究竟。
从杨艳的态度来看，4453内显然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比如，她带回来的男人真的离开了吗？
明明刚洗完澡，却在身上喷了许多香水……她到底在掩饰什么？
这些谜团，都还没有答案。
确定方向后，三人很快走出房门，前往5楼。
拜访的对象当然是最容易攻克的胖子。
于是倒霉的胖子又挨了两顿毒打。
“见面礼”送完，三人围住胖子，开始了友好交流。
这次，池醉换了个问题：“林萍给鲁志海戴绿帽是怎么回事？”
胖子鼻青脸肿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不太清楚，但姓鲁的赌鬼，应该见了女人就觉得脑袋发绿吧。”
池醉皱眉：“说详细点。”
“是、是，那家伙一直有在外面嫖……咳……乱搞，听死老太婆说还包过几个小情儿，有个都怀孕了准备逼黄脸婆让位呢，结果生下来一查，嘿嘿……”
胖子幸灾乐祸地笑出声，“那小瘪三根本不是他的种，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从那以后，姓鲁的玩个女人就疑神疑鬼，更别提黄脸婆和她生的小逼崽子。”
池醉了然，倒是不怀疑胖子这段话的真实性。
难怪儿子死了，鲁志海还跟没事人一样，搞半天是觉得鲁小奇不是亲生。
不过就这样断定会不会太草率了些？
“但要我我也不懂，姓鲁的烂成这样，黄脸婆还跟着他，脸黄就算了，脑子也被尿滋黄了吧？”胖子的猥琐劲儿又上来了，“八成是没体会到我们这种男人的好处，多来几次，不就看不上他了？”
池醉：“……”
这死胖子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那档子事。
池醉的拳头又硬了，但他没有立即发作，而是接着问：“你怎么知道这些，鲁志海跟你说的？”
“哪能啊！”胖子赶紧摇摇肥掌，“他好几次喝的醉醺醺的，跑错门，被我诈出来的。”
“你还有这本事？”
胖子洋洋得意：“酒鬼嘛，一喝醉连自己姓什么都能忘，没有脑子的。”
池醉点点头，受胖子启发，转眼就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同时他感到无比奇怪：
鲁志海这么个心眼比米粒还小、天天怀疑老婆出轨、把绿帽看的比儿子都重的男人，居然会跟杨艳这样的女人在一起，是嫌帽子不够多，还是帽子不够绿？
又或者，头上要不带点绿，生活哪能过得去？
池醉百思不得其解。
看来，他们有必要和鲁志海“友好”交流一番了。
毕竟，一个喝醉后什么都往外说的酒鬼，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接下来的时间，监督胖子打扫完卫生，三人就离开了4452，到蔡雨蝶家蹭吃蹭喝去了。
他们准备在5楼待到晚上，然后把鲁志海请去4444“做客”。
为了顺利套话，池醉还拜托蔡雨蝶买了不少酒。
当然，钱是从胖子的鞋里抠出来的，带着一股销魂的臭脚丫子味儿。
蔡雨蝶看向池醉的眼神变了又变，估计是看在宿琬的面子上，才没把他赶出去。
池醉无辜地摸摸鼻子，决定晚点再去抽胖子一顿。
老样子，明天周六，俺进城上课，不知道几点回来，来得及就更，来不及就周日更。
强迫症写文真的会被逼死！因为要不停地改，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