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法坚持地道：“你可以先听我说完吗？”
王法正想继续说下去，却听对方冷酷地道：“王法同志，不管什么案子我都不能私下给你透风，奶茶贿赂是行不通的。
“哦， 你小听你的，说吧。”
果然，电话那头的人“享受”地应了一声。
学生们今天训练格外认真，在球场上发疯似地奔跑， 像要发泄心中很多情绪。
“哎~”
王法看着他们， 开始讲述他和林晚星的故事。
喊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人舅舅显然吃亏， 对王法来说， 他不到迫不得已不会向家人求助。但现在，他确实亟需专业人士帮他理清这一切疑点。
讲起正事， 刑从连瞬时收起玩世不恭，听得非常认真。
虽然王法喊他小舅舅，但其实二人岁数相差不大。是那个年代长女和小女儿之间的岁数差距，造成了他们的辈分差。
“永川大学、心理学教授自杀？”
电话那头的人姓刑名从连， 时任宏景市刑警大队大队长。
听到某一节点时， 刑从连忽然这样问。
第121章 蛛网
“嗯，我看到你们最近处理了永川大学的案子……”
沉默了一段时间，王法缓缓开口：“小舅舅。”
王法话说了一半，注意到刑从连压住了话筒。像是房间里来了什么人，或者本来就有人， 他在和对方交流着什么。
“首先，大人没教过你给长辈打电话的时候要先喊尊称吗？”
过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电话才被接过。
王法深深吸了口气，下定决心般地开口：“我想了解一个案子。”
不属于刑从连的声音传来，音质清冷悦耳。
电话通得很慢，正当他以为要自然挂断时，才被接起来。
“你好。”
求助这件事本身就是走投无路的做法，但他确实没办法了。
“你好。”王法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
王法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通讯录，最终还是打了个电话。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辰， 永川大学犯罪心理学专业毕业， 也算林晚星的师兄。”
又有谁知道呢？
“您好。”
而真相究竟是什么呢？
“你想找的不是刑从连， 应该是看到我们在永川大学处理的连环自杀案，所以想来找我。”
林晚星的故事全在一封试图构陷她的邮件里。
目的被直接看穿，林辰却没让王法感到不适，相反，镇定和冷静本身就能抚慰人心。
春日万物复苏，绿意覆盖，可在王法看来，今天比以往的每一日都更加晦暗。
“是。”王法承认。
重新坐在武川路体育场的看台上，眼前是广袤的球场。
“我再和你确认一下，林晚星离开的时间，是x天前对吗？”
“你们先去做今天的体能训练吧，我想想。”王法这样对学生们说。
“对。”
现在的贸然关心，很可能是用他们自以为是的好意，将她逼入更艰难的绝境。
电话那头沉吟片刻，像想明白了一些问题：“我大概知道了，舒庸教授自杀案真相，我会重新调查。林晚星离开的原因，我会再问严茗。让蒋旬直接给我打电话。有时间的话，你周日可以来一趟永川，我会帮你解决一些疑问。”
他对林晚星说一万遍“我相信你”，就能解决问题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平和，桩桩件件都交代清楚，王法不敢相信对方完全把事情揽到了自己身上。
林晚星有无法解开的心结，所以最终选择离开。
他小舅舅本人也是同样的震惊：“你还真帮他查，有点兴师动众了吧！”
问题太多，事情发生得太快。
“我调查这些，可以不借阅警方卷宗，你不用为难。”林辰说。
“教练，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文成业这样问。
“哎，见外了不是！”刑从连这么说着，挂断电话。
但很可惜，林晚星并不在这里。
周日，按照约定，王法踏上了前往永川的高铁。
王法想，如果林晚星在场，应该会为这种无条件的信任而动容。
与他同行的，是经过推举的二位“保镖”秦敖和文成业。
球员们你一言我一语，纷纷放狠话。
秦敖人高马大最凶悍，而文成业当选理由则是他很变态，绝对能下死手。
“太傻逼了吧，我们教练怎么说都是高富帅了，林老师说不要就不要，会去勾引个糟老头？”
两位男生美其名曰怕他去永川路上有危险，但王法很清楚，他们只是想知道答案。
“逼崽子别给我逮住，我直接弄死他！”
约定地点是永川大学校门口。
“我们问的当然是谁发的邮件陷害我们林老师！”
进入校区外道路，一眼就能看到前方高耸的“国立永川大学”汉白玉牌坊。
“你问的是哪一部分，是谁干的？”王法在思考自己哪里没有讲清楚。
天气晴好，学生们换上轻快鲜艳的春装，四周都是生机勃勃的动人景象。
他们气势汹汹地问道。
秦敖和文成业虽然没说话，但第一次来真正的名校，都显得有些激动。
学生们听完邮件里的故事，第一反应很出乎王法的意料。
王法第一眼就看到等在牌坊下的两人。
谁干的？
他的小舅舅依旧保持胡子拉碴的模样，但很明显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沧桑不少。
做了一个他认为林晚星会做的选择。
而在他小舅舅旁边站着的人，应该就是那位犯罪心理学家了。
王法再次看向他的球员们。
林辰穿了一套灰色连帽运动衫，目光清澈宁和。他几乎完全融入了周围的大学生中，却又和所有人都完全不同。他只是站在那里，但连秦敖和文成业都忍不住盯着看。
如果邮件内容是假的，那这就是对林晚星赤裸裸的构陷。
真见了面，刑从连没了电话里的吊儿郎当，拍了拍他的肩，算作打招呼。
显然不是。
王法心中沉了沉，知道是林晚星的调查结果不好。
林晚星是这样的人吗？
但林辰却显得相对轻松：“秦敖、文成业？”
但如果换个角度来想，做最基本的逻辑判断。
林辰目光扫过他们，准确喊出了两位学生的名字。
事关林晚星不为人知的过去，里面全是肮脏龌龊的事情。从传统教育的角度来说，大人不会让孩子知道这些。
“你们都成年了吧。”
林晚星被怀疑精神控制老师，逼死德高望重的教授。
两名高中生惊呆了。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问题是是否要告诉学生们新邮件的内容？
“啊，是啊！”
他忽然感受到林晚星每次教育抉择的困难时刻，难怪要翻来覆去拉着他讨论究竟怎么做才好。
“走吧，我带你们参观一下永川大学。”他对学生们说道。
闻言，王法回神再次看着那封邮件。
永川大学校历史悠长，这里绿树成荫，环境清幽。林辰带他们走上一条青石板路，大学校园一切似乎都被绿意暂时隔绝。原本咋咋呼呼的男生，不由自主安静下来。
他们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些事。
“林顾问很喜欢做导游。”刑从连说。
“我们要怎么救她啊。”
林辰也真像个尽职尽责的导游，不仅给他们介绍现在所在位置，还带他们在永川大学的湖边散步。林辰气质很清冷但又没有距离感，跟着他一路走，听他介绍母校的一切，学生们问题也多了起来。他们开始问林辰当年考了多少分，他们体育生能不能上，大概多少分能上之类的。林辰一一作答，对于不了解的部分，他也说会去问了相熟的招生老师后，再给他们解答。
“所以老师到底出了什么事？”
就在所有人甚至差不多忘记此行目的的时候，林辰忽然说：“我们学校风水不太好。”
过一会儿，就是他们的足球训练时间。但事情没有解决，林晚星没有回来，没有人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