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笨蛋美人失忆后 > 第64章 64
    ◎谢斐又唤了声:“洇洇。”◎
    安阳侯欲言又止, 想把话说清楚,又碍于太子冰冷的目光。
    “殿下,这……”
    谢斐唤了梅良心过来。
    梅良心心领神会, 邀安阳侯一旁去谈话。
    姜唯洇想跟过去,谢斐按住她, 说道:“安阳侯离京两个月, 想必还有许多事都未曾捋清楚。”
    姜唯洇状似迷茫:“殿下, 方才安阳侯说的好吓人啊,他说我与殿下素不相识,我都有些害怕了。”
    谢斐不动声色的敛神, “害怕什么?”
    “我害怕他说的是真的呀。”
    倘若她失忆之前根本不认识殿下, 那这些日子她的所作所为不就是个小丑吗?而殿下竟是眼睁睁看着她这个小丑在忙上忙下,那可就太坏了。
    况且,她……她都那样了, 和殿下这样了, 若一切都是假的, 那她和殿下又算什么呢?
    谢斐心里沉重。
    话到嘴边, 犹如嗓子眼被堵住了一般。
    没一会,安阳侯过来了,一脸惊喜地笑道:“丫头,是伯父记错了,伯父真是老糊涂了, 那两个月去扬州公务,整日给我忙的晕头转向, 竟把这么重的事都记错, 方才伯父的话你就当没听见啊。”
    姜唯洇稀里糊涂听他一通乱的解释, 才总算明白方才都是乌龙, 随后松了一口气。
    安阳侯见太子牵着姜唯洇转身走了,完全不理解地摇了摇头。
    不过两个月而已,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竟是让太子殿下都来警告他不准乱说话了。
    **
    静心亭,湖畔。
    微风清凉,柳叶悠悠,姜唯洇坐在凉亭内,隔着长排的柳树神色怡然地望着园中的景致。
    梅良心看了眼乖巧坐在凉亭内的姜唯洇,心里不禁担忧:“殿下,如今安阳侯都回了,看来姜姑娘这边也不好一直这样瞒下去。”
    虽说让安阳侯帮忙撒谎不算难事,但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啊。
    谢斐立于湖畔,湖风曳起他的玄色衣角,他语气淡淡:“瞒不了多久的。”
    是啊,连殿下自己都清楚,那为何不对姜姑娘说实话呢?
    其实起因就是乌龙而已,这也并非是殿下有意欺瞒,殿下完全可以告知姜姑娘真相,避免她一直这样误会下去。
    谢斐垂眸看向波纹荡漾的湖面,哂笑一声:“一步错,步步错。”
    他与她的起因从一开始便是一个错误,一步错,步步错。既如此,他何不让这错误一直进行下去。
    总之今日寿宴后,带她去见了父皇母后将婚事落实,一切也可定下了。
    梅良心没听懂,“殿下说什么?”
    谢斐默了默,转身朝姜唯洇行去。
    姜唯洇坐着朝他伸手,抱怨道:“殿下和梅护卫在聊什么呢?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吗?”
    谢斐牵住她,垂眸道:“你很想知道?”
    姜唯洇眨了眨眼:“想!”
    谢斐薄唇微启,正欲说话,姜唯洇倏地站起来,嫣然笑道:“不过殿下可以不说,毕竟都是背着我谈的事了,那想必就是不想让我听咯。”
    谢斐黑眸不易察觉地一缩。
    她继续轻声哼道:“不想让我听,我就不听好了,与其等殿下编个假话来骗我,那不如不听。”
    谢斐微怔,没忍住捏她鼻尖,“你倒是看得很开?”
    姜唯洇朝他皱着小脸,“疼疼疼……轻点啦,啊对了我想起来了!”
    姜唯洇推开了谢斐的手,绯红的脸庞浮现得意洋洋的笑容:“殿下方才是不是唤我洇洇了?”
    那会她被安阳侯说的话吓到了,还没反应过来殿下这样唤她。
    如今可让她抓到了,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谢斐眸光微动,一错不错看着她满足的笑,半晌后低声问:“就这么开心?”
    不过就是个名字罢了。
    姜唯洇松开了他的手,语气有些低落地道:“挺开心的,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好像在我尘封的记忆里,隐约感觉到,能这样亲昵唤我名字的人,都是很喜欢我的。”
    可是自从失忆后,她不仅什么都不记得了,身边也没有家人朋友。
    殿下很少主动喊她的名字,让她也没什么归属感,可直到方才殿下的那声“洇洇”,让她忽然就觉得心里暖暖的,好像身旁有人一直陪着她似的。
    “洇洇。”
    姜唯洇一愣,迟疑了半晌才抬起头。
    谢斐又唤了声:“洇洇。”
    他唇角微微扬起,第二声低沉轻缓,犹含与往常不同的温情与缱绻。
    姜唯洇的脸浮起红晕,抿了抿唇,偏过头去嗯了声。
    谢斐垂下幽暗的目光,伸手捏住她的下颌,强迫她将脸转过来,在她惊诧的目光下,薄唇相贴,熟稔地含舔。
    意识黏糊之际,她隐约听到耳边传来低哑的喃喃:今日还未亲。
    姜唯洇臊地想原地装晕了。
    就这样了,殿下还不肯承认自己是亲亲大色魔?
    **
    前厅。
    姜唯洇找到谢柔时,她正在跟几人谈话,看样子是京中的名门闺秀,还都是她不认识的人,她只好先在外面等一等,晚点再进去找谢柔好了。
    程楚暮和兄长正巧从此处路过,看到姜唯洇一个人站在长廊下,眼睛铮亮地奔了过去,“洇洇,你在这里做什么,怎么就你一个人?”
    姜唯洇抬头过来,道:“方才殿下送我过来的,但他忽然有急事就离开了,我是来找公主的,不过……”
    程楚暮朝里头一看,公主正被一群贵女包围着笑得乐不可支,大抵又是各种奉承讨好的话,把公主吹捧得都要飘了起来。
    “这样,你跟我一起好了,公主那边人多,她一会指定会把你弄丢的。”
    程楚修皱眉道:“楚暮,你现在要跟我去见陆首辅,带一个姑娘怎么方便?”
    不对。
    他目光沉沉落在姜唯洇身上,问道:“你不是太子殿下身边的太监?”
    太监怎么成了姑娘,还与他弟弟这般相熟?
    程楚修脾气较为严肃,程楚暮担心他吓到了姜唯洇,连忙维护道:“阿兄,你别吓着她了。”
    程楚修瞧着弟弟这幅将人家小姑娘呵护成宝的模样,心下诧异不止,他的弟弟何曾这般温柔对待过一个姑娘家?
    等会,方才他喊的什么,洇洇?
    程楚修一下就明白了,把面前这姑娘和他弟弟口中的未婚妻,以及太子殿下东宫里那姑娘联系一起,他忽然理清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他弟弟这是想跟太子抢女人?
    “楚暮——”程楚修拉着脸,打算好生教训弟弟。
    谢柔提着裙摆出来,以她的视角看到的是姜唯洇柔弱无助地被她最讨厌的程楚修兄弟二人围在一起欺负。
    她当即火冒三丈,哼哼哧哧地就跑过来推开程楚修:腾熏裙号吴而四旧0八义92更新漫画音频呜呜视频“你做什么!不准欺负洇洇!!”
    程楚修被她推了下,纹丝不动,反而还淡定地行礼:“见过公主。”
    谢柔跟护小鸡崽似的挡在姜唯洇面前,瞪了程楚修一眼又瞪程楚暮一眼,问身后的姜唯洇:“洇洇,他们没打你吧?”
    姜唯洇没忍住笑了,“公主,没有的,您误会了。”
    误会?谢柔皱着眉看程楚修,他身形高挑,壮的跟堵墙似的,光往那一站便觉得他会欺负人。
    “是吗,那就是本公主看错了。”
    她扬了扬下巴,就要拉着姜唯洇进去。
    程楚暮拦住她,“公主且慢。”
    “嗯?”谢柔现在最不喜欢让程楚暮接近姜唯洇,这个讨厌鬼的弟弟跟她皇兄抢人,比讨厌鬼暂时还讨厌鬼。
    “什么事?”
    程楚暮看向姜唯洇,心里斟酌了片刻,认真道:“洇洇,寿宴过后能否给我半个时辰?我有话与你说。”
    他想把幼时他们约定的事都告诉她,即便她还没恢复记忆。
    姜唯洇爽快道:“好哦,那你等我。”
    谢柔看着二人的对话欲言又止,又觉得自己也没办法阻挡他俩见面,她心里不开心,只能瞪了一眼程楚修泄气。
    程楚修:“……”
    她用眼神骂道:管好你弟弟。
    随后就牵着姜唯洇进去了。
    程楚修无奈摇头,随后意味深长道:“楚暮,那位姑娘你最好还是放弃。”
    他不必去问太子,都知晓那姑娘对他的意义非凡,能让那骄纵小公主护成这般,完全是当嫂子保护着的人,若是没有殿下的准许,小公主又怎会如此。
    程楚暮倔强道:“阿兄,这不公平,是我先认识洇洇的。”
    **
    夜幕降临,陆府内热闹非凡,犹如白昼。
    今日的寿宴男女分席,姜唯洇和谢柔坐在一处,在女眷席这边,而上首座的正是陆老夫人及长媳杨氏,杨氏便是陆曦行的母亲。
    谢柔知道她不认识这些人,很有耐心地与她一一介绍了一番。
    陆家人丁稀薄,陆首辅也只有一个长子和长孙。
    姜唯洇想起陆老夫人那番思女心切的话语,小声问道:“陆老夫人和首辅大人不是有一个幼女吗?”
    为何从没听到任何人提起呢?
    有关幼女的事,就连谢柔都不清楚,还是她身后有些资历的宫女知道一些小道消息,回道:“姜姑娘,那位小姐已经去世二十多年了,听闻她在世时,因常年病弱的缘故,几乎足不出户,见过她的人也寥寥无几。奴婢也是听说的,说是在二十二年前,那位陆小姐病好之后与自家的表哥定了亲事,出嫁那天不巧遇上了匪徒,连人与花轿都一同掉下了悬崖,死无全尸。”
    “这件事一直是陆首辅与老夫人心中的痛,导致这么多年,也没人敢提及陆小姐的事了。所以姜姑娘即便再好奇,最好还是莫要过问,省得引起老人家的伤心事。”
    一个柔弱的千金小姐,病了十几年,好不容易病愈,却没料到在出嫁那天意外香消玉殒,实在令人惋惜。
    姜唯洇心里悲伤,嗯了声:“我知道了。”
    得知了这件事后,整个晚宴,姜唯洇都提不起什么兴致,她垂着眸望向桌上的佳肴,都没以往那么馋了。
    谢柔是个没心没肺的性子,自然没察觉出姜唯洇的低落,没一会她便与一旁的几名贵女打成了一片。
    歌舞升平,长袖摇曳。
    姜唯洇无法融入进这些热闹中,低声说了句:“公主,我想出去透透气。”
    谢柔笑着道:“去吧,记得早点回来,别迷路了呀。”
    姜唯洇独自在偌大的陆府溜达,逛过了花园游过了假山,最终去往了没有人的水榭,她只是想找个地方安静一会,捋一捋今天有点胡乱的脑子罢了。
    谁想到她坐在那凭栏处吹夜风,好巧不巧就遇到了有人在争执。
    她坐的位置在里头,若是起身的话,兴许那争执的二人会发现她的存在。
    姜唯洇想了下,还是选择聪明地坐在原位当透明人。
    好在那二人吵的很是认真,丝毫没有注意到她。
    “沈云绣,你把话说清楚,方才你同盛芳和李雪梦说我什么呢?”
    沈云绣站在台阶处,端的一副冰冷的神色,道:“舒姑娘听错了吧?我有说你什么吗?我方才和她二人在闲聊,谁知你竟跟在后头偷听,也不知安的什么心思呢。”
    “我偷听?我是正大光明的路过!”舒韵月气急败坏地跺脚,“你这个心机女,幼时在书院那会为了得到先生的夸赞,不止一次拉我出来垫背衬托出你的学识,后又撺掇其他姑娘不与我交好,故意损我名誉,你这样做不就是担心我近水楼台有机会嫁给太子表哥吗?”
    沈云绣呵呵笑,一脸无辜道:“舒姑娘想多了,你的名誉还需要我去诋毁?京中谁人不知你泼辣刁蛮的脾气?如今除了公主殿下,还有谁愿意与你交好呢?”
    “呀,我险些忘了,舒姑娘不仅声誉招人嫌弃,就连……”她用帕子捂住嘴唇,笑了声:“头发都曾秃过呢。”
    “也不知道有哪家公子会要舒姑娘,云绣与舒姑娘相识这么多年了,也不由为你担忧。”
    舒韵月是个火爆脾气,最是激不得,更何况沈云绣每句话都戳到了她的痛点上,当即便火气直涌,“沈云绣,有胆子你就再说一句!”
    沈云绣仍旧背影对着她,“为何你让我说,我就说?”
    她提起裙摆,兴致缺缺道:“话说完了?没事我就走了。”
    舒韵月还没与她掰扯完,自然不会放她走的,她一把按住沈云绣的肩膀,喊道:“站住。”
    沈云绣蹙了蹙眉,斜瞥她一眼:“松手。”
    舒韵月的掌心压住了她披散的乌发,她轻微扭动脖子,便有些拉扯的疼,脸色都不大好了。
    “哟,你怕了?”
    舒韵月继续道:“说起来,你想嫁进东宫也很难了,太子表哥寝殿里那姑娘你可是见过的,你知道她是谁吗?”
    沈云绣眯了眯眸,静下来听她说。
    “那姑娘可是令太子表哥动春心第一人,她住在东宫已经有两个月了,这两个月都与表哥同吃同住,沈大小姐,以你的脑子想一想,太子表哥会无缘无故把一个姑娘藏在东宫两个月,还与他那般亲密?你费尽心思想要进东宫,殊不知在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已经有人在你之前成为了东宫的女主人了。”
    躲在最里头的姜唯洇:“……”
    不是,你们二人吵架归吵架,拉我出来做什么?
    沈云绣默了会儿,问道:“那太子殿下可有说喜欢她?”
    舒韵月一愣,姜唯洇也跟着一愣。
    半晌没人回话,沈云绣轻轻笑了声,笑意不言而喻。
    舒韵月气地补了句,“你怎么知道太子表哥没说?他说没说你清楚?”
    姜唯洇抿了抿唇,忽然不想听下去了,这两人吵架真的很无聊。
    谁知沈云绣也不愿再与舒韵月再争执,将她一推,便打算走人。
    舒韵月匆忙想抓她回来,手一打滑,意外抓到沈云绣的一缕头发,用力拉扯。
    “嘶——”
    沈云绣痛得呻.吟。
    姜唯洇望着眼前一幕,瞬间感到头痛欲裂难忍,那只白皙的腕子,抓住一撮头发的场景,忽然让她想起许多她完全想不起来的记忆。
    眼前闪现了无数往日画面,来回颠倒。
    姜唯洇额角细汗密布,她捂着脑袋,痛得低吟一声,直到此刻,那正在争执的二人才注意到一直有人在旁看戏。
    姜唯洇坐在凭栏处,疼痛难耐到连坐也坐不稳,忽然眼前一黑,浑身泄力,从一旁悬空的位置要往下倾倒。
    这时,玄色的衣袍擦过她细嫩的肌肤,一双强劲有力的臂膀将晕倒的她整个接入怀中。
    作者有话说:
    恢复记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