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丑女休夫:重生不做侯府妻 > 第二百一十一章 难兄难弟
    尽管不愿意相信,可聿亲王对他母亲的态度却实在令人难以释疑。
    还有他少时曾无意间从王府的一些下人那里听到的闲言碎语。
    “什么逾白少爷啊,那就是个不知道哪儿来的野种!也就是咱们王爷被那女人迷得晕了头,才会连她的孩子也一并收养了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要我说,就该……”
    “这野种二字可不敢胡叫,你们还不知道吧,据说当年那女人跟咱们当今的皇上还……你说万一这陆逾白要是……”
    陆逾白听着这些议论的时候,心中的惊骇大过了愤怒。
    再联想到皇上对自己那超出正常叔父的疼爱,陆逾白的神思更乱了。
    他曾经想过要用奋发上进来打碎人们的偏见,想过要用自己的出类拔萃来让聿亲王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善。
    可,从那日之后,他开始慢慢地转了性子,变得对所有的事都漫不经心,开始流连于花天酒地之中,变成了一个让所有人轻视的浪荡公子。
    聿亲王对他,则是从最初的严厉不假辞色变成了后来的嫌弃甚至是逐渐无视了。
    若不是皇上的一纸诏书,他可能在聿亲王府也会终将泯然为一个彻底透明的人物。
    可裕明帝在陆逾白十五岁那年,却忽然下旨,直接封了他为聿亲王府的世子,且还额外地赐了封号禹。
    这份殊荣,遍及所有亲王府的世子都找不到。
    况且,亲王府的世子历来都是嫡子,如今聿亲王府的王
    妃所生的嫡子尚在,皇上却越了过去封了一个庶子做世子,实在是难以服众。
    聿亲王妃的母家为此还不惜于朝堂上多番上奏,借弹劾礼部不知劝谏为由指责裕明帝不守祖制。
    尽管如此,裕明帝却仍是不改初衷,只是额外地赐给聿亲王的嫡子陆照炎一个四品文官的虚职算作抚慰。
    陆照炎本就资质平平,且年纪轻轻便能官居四品也实在不算太过委屈了。
    于是就这样,裕明帝不算十分成功地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陆逾白对于这份突如其来的殊荣疑虑更重了。
    他开始更加疑惑,皇上和他的母亲之间是否真的有过什么渊源,否则在那么多的子侄中,他何以独独对自己青眼有加?
    更何况,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皇上和他的父王聿亲王之间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
    沈若初听完了陆逾白的讲述,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慰他,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知道,对于陆逾白而言,有可能是帝王血脉的事绝对算不上是一份幸运,而是最沉重的负担。
    而他能告诉她这些藏在心底的秘密,于她也实在算得上是一份莫大的信任了。
    想了想,沈若初忽然笑了起来。
    她转向有些疑惑地看着她的陆逾白道:“说起来咱们俩也算得上是同病相怜了。你不确定自己的父亲是谁,而我,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也或者说是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亲在哪里。”
    陆逾白的目
    光变得诧异。
    但又很快释然。
    也是,只有不是自己的孩子,才会那样对待吧。
    寇氏的所作所为,不是早就有端倪了吗?
    可沈若初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自己可能不是寇氏亲生的事,沈若初就连阿斯尔也还没告诉。不知为什么,此刻面对陆逾白,她却有了十分强烈的倾诉欲。
    于是,故事从她出生的稳婆开始,一直到孔妈妈那日为歹徒所伤,告诉她的一切。
    “我小的时候,就曾经怀疑过,我可能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否则她何以对我那么冷漠?那时候,哥哥说是我想多了,说他曾经亲眼看到过母亲怀胎十月的辛苦。如今想来,她那时候的确是怀了身孕生下了孩子的,可谁都不知道,她生下的那个孩子去哪儿了,而我又是怎么来到了她的身边,成了她的孩子。”
    沈若初语调平静,却没来由地令陆逾白一阵心疼。
    是的,心疼。
    他第一次正视了自己内心的这种情绪。
    在这种情绪的支配下,他竟神使鬼差地伸出了手,抚上了沈若初的脸颊...
    沈若初一愣,抬眼看他。
    对上沈若初的双眸,陆逾白陡然清醒过来,即将触碰到沈若初面颊的手迅疾改变了方向,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么说来,咱们也算得上是难兄难弟了!放心,我会帮你找出这个谜底的!”
    难兄难弟,什么鬼?
    沈若初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脸颊和双耳都迅速地开始发烫。
    尽管不
    明白这是为什么,可她还是不想让陆逾白看出来自己的窘迫。
    于是她轻侧了身,躲开了陆逾白的手,颔首道:“如此就先谢过世子了。”
    同一时刻,走在月光下的阿斯尔忽然察觉身后多了一个人。
    他回过头去,是知秋。
    知秋是来给他送披风的。
    “夜里很凉,如今你们都在忙正事,还是不要受凉。”
    这几日为了赶路阿斯尔和陆逾白一直都是轻装简行,在这夜色中的确有点冷。
    说完,知秋将披风交到他的手中便要离开。
    阿斯尔却叫住了她。
    “知秋,你能陪我走走吗?”
    知秋站住,看着阿斯尔有些渴求的眼睛,点了点头。
    二人并肩走着,阿斯尔看看衣着略显单薄的知秋,犹豫了一下,抬手将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
    知秋受惊一般退开一步,和阿斯尔拉开了距离,这才低头道:“我自己来就好。”
    之后便默默系上了披风的系带。
    阿斯尔的手僵了一下,落了下来。
    又一阵沉默之后,知秋先开了口。
    “你今日,似乎有心事?”
    尽管从认识以来,阿斯尔就背负着许多的秘密和心事,可像今日这样表现明显的,知秋还很少看到过。
    阿斯尔抬头看看月亮,想起了雪丽的那张脸。
    雪丽比他大三四岁的模样吧,小的时候还曾带着他一起骑马射箭,教他狩猎。
    可那样明媚飒爽的一个姑娘,却在三年前就被活埋了。
    “你说,如果一个人,被她最信任
    最在乎的人设计陷害,被她的亲人伙同害死,她在九泉之下是不是都不能瞑目?”
    一定很恨吧。
    知秋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