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父子俩与陶县尉汇合时,后者已经把人控制住了,正在询问。
“你是什么人?”
对于父子俩的到来,陶县尉没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紧盯着贼人。
不过贼人倒是抬了抬头,似是打量了1眼父子俩,然后才惊恐的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
王青山看不太清贼人长啥样,只是依稀看到1团黑影倦缩在墙角,和抬头的动作。
不过听声音,年龄应该不小,至少有3十来岁的。
面对贼人的反问,陶县尉冷哼1声,直接1脚踹了过去,冷声说道:
“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贼人受此1脚,痛呼1声,身子倦得更紧了,带着颤音,哆嗦着回道:
“我……我是个流浪汉。”
“呵!”陶县尉嗤笑1声,他对这个男子的回答很不满意,抬脚又是1踹。
“我真的是流浪汉,实在没办法了才生出偷盗的念头,但还没得手你们就来了。”男子辩解1句,试探着提议道:“你们若是黑道上的朋友,不嫌弃的话,我愿意拜入你们山头,叫我干啥都成,只求给口饱饭吃。”
闻言,王青山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错误了。从这个贼人话语中的逻辑来分析,好像也说得通。
但他没急着去发表看法,想看看陶县尉怎么处理,好从中学点经验。
然而,陶县尉对这个自称流浪汉男子的辩驳和建议充耳不闻,抬起脚又是1踹。
他见过太多类似的人了,被抓后往往选择避重就轻的胡乱说点东西出来误导人。
只有先不管对错的让人吃点苦头,吓唬吓唬1下,才能问出点东西。
反正不管对方最后到底是什么身份,单单半夜3更入室行窃这点就该打,怎么都不会出现打错人的事。
自称流浪汉的男子,碰上陶县尉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有些欲哭无泪。
求饶道:
“别踢了,我真是流浪汉哪!你们若是不满意这个回答,就吱个声,想听什么我说什么成不?”
陶县尉似乎对这个答复满意了,没有像之前那样,在话声落下就是抬脚就踹了。
而是淡淡说道:
“站起来!”
自称流浪汉的男子,仿佛被踹怕了,手捧着腹部,颤颤巍巍的依言站起。
见此,陶县尉欺身过去,迅速往对方双臂上1拍。然后,流浪汉双臂1下子就像断了1般,耸拉着。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点穴?
王青山看懵了,同时十分眼馋。
他正要发问,流浪汉已经惊慌失措的嚷嚷起来。
“好汉,你对我做了什么?”
陶县尉懒得搭理流浪汉,拽过他的肩膀,把他推得1个踉跄,然后冷声道:
“走!”
这就完事了?
王青山搞不懂。
他的侦探梦还没实现呢!
也顾不上问点穴的事了,直接问起案子来。
“姑父,不用再审问了吗?”
“现场勘查什么的也不需要做吗?”
“勘查啥?”陶县尉反问道。“他不是说了行窃未遂吗?”
“可……”王青山无法反驳。毕竟是行窃未遂,也已经认罪了。“那也不能由他说什么就什么吧!”
“民不举,官不究!”陶县尉不以为然。“若是有人丢东西了,明天自会有人来报案,到时再定其它罪也不迟。”
看到陶县尉这个态度,王青山深深怀疑,今下午的孩子溺亡事件,对方肯定是因为事大了才去走个过场。
毕竟,他所见过的大壮夫妇,只认为孩子是失足落井的,并没有其它想法,自然也就不会想到报案。
说实话,他对于这种现象极其反感。以他的想法,身为执法者就该主动去维护朝庭律法,而不是选择性的装聋作哑和漠视,还美其名曰:民不举,官不究。
于是忍不住义愤填膺的质问道:
“那百姓们交税养你们有何用?”
“难道就为了给自己添堵,给自己多套1层枷锁?”
陶县尉对于这么幼稚的话不屑于顾,若衙门什么都主动去管,哪有那么多人力物力去支撑?
1些偷鸡摸狗的小事,最主要还是以百姓们自我防范为主,衙门配合为辅。
若什么都要依托于官府,那就不用活了。
因为历朝历代的官府,不想尽办法欺压百姓,就值得歌颂了。
妄想要求其它?
至少你要体现出应有的价值再说。
况且,在这件事上,他有他的考量。
这时,王兴宗1巴掌拍在王青山背上。
“啪!”
声音很响,但力道也就那样,随后他的训斥声传出。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
不等王青山反驳,他又对陶县尉说道:
“妹夫,青山还小,他说了些什么,你别跟他计较呵!”
闻言,陶县尉面色很是古怪,他认为这个大舅哥在跟他说睁眼瞎话,甚至为其感到臊得慌。
是,从年龄上来说,王青山或许不算大,但也老大不小了。
但其它的很多方面,他敢说这个大舅哥在其儿子面前,那就是个弟弟。
不过,他倒是不至于跟王青山在这方面置什么气,于是点点头如实回道:
“没有!”
“那我带着青山再去前面找找菜。”话毕,不给陶县尉拒绝的机会,王兴宗拉着王青山往前走,同时他的声音再次飘出。“你不用等我们了,自己带着人先回去。”
见此,陶县尉无奈摇摇头,1脚踹向自称流浪汉的男子,催促道:
“快走!”
…………
而走出1段距离后,王兴宗开导道:
“这事也不能怪你姑父,你想想,那些衙役们连工资都没有,谁会尽心尽力的去办事?他不可能事事都亲力亲为吧?”
“再说,不管别人如何,你有什么事了,你姑父总没有袖手旁观吧!”
额!
被这样1说,王青山反倒觉得自己有种‘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感觉了。
其实他也不是针对陶县尉1个人,只是特反感衙门的行事准则。
他刚才之所以有点愤青范,也只是刚好想到往事,1时气不过,忍不住发发牢骚而已。
真要让他去改变现状,或以身作则的去抗议、去倡导1切以民为主,他才不干呢!
说到底,他现在在临武县,好歹也算是即得利益者了。
轻叹1口气,解释道:
“爹,我不是针对姑父!”
“竟然如此,找机会跟你姑父道个歉。”王兴宗吩咐道。
“他应该不会在意这些吧?”王青山想着正儿8经的跟陶县尉道歉,总感觉有些别扭。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这么奇怪。
“在不在意是他的事,道不道歉是你的事。”王兴宗谆谆教诲道。
“额!”王青山应道。
见此,王兴宗不再多说,父子俩沉默的往前走着。
突然,王青山闻到泥土的芬芳,还有蔬菜特有的清新。
不用说,前面肯定有菜地。
像正常的街道,泥土被踩结实了,是闻不到这种味道的。
只有经常翻动或刚翻动的土,才能有这种味道。
父子俩当即加快脚步向前。
不1会,前面果然出块了1块菜地。
只是被篱笆围住的,而且菜地后面还有栋房子,里面的狗叫声也很是急促。
见此,王青山有些犹豫,他怕被狗咬,毕竟这年代可没有狂犬疫苗打。
但王兴宗没这个顾虑,他从篱笆墙中抽出1根竹子捏在手中,然后跨过篱笆墙去采摘青菜。
才采摘几把,狗叫声似乎已经到了近前。
王青山也抽出1跟竹子对着狗比划着,然后从怀中摸出1锭碎银子丢在显眼的位置,急忙催促道:
“爹,够了,狗来了,咱们快跑。”
“好勒!”王兴宗又顺势薅1把,然后抄起地上的青菜就跨过篱笆墙。
他不动还好,他这1动,那只狗4肢着地,动作极为迅猛的跃过篱笆墙向他追去。
王青山早有准备,用竹子狠狠的向狗抽去。这1击击中了狗身,同时也阻挡了它的攻势。
趁此时机,父子俩连忙撒腿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