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掌柜表示随时可以歇业后，王青山匆匆赶往衙门。他要把事情确定下来，才好对肉铺那边作出相应安排。
赶到时，衙门还没上值。进入后院，被小翠引入客厅，这次他终于看到县令了。
个子不高，只比王峥高了1点。相貌也是平平，嘴角处有颗大痣。不考虑身份，肖金玉可谓是1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1番见礼，王青山陪坐在餐桌上看着俩口子喝粥，闲聊几句后表明来意。
“承包宴席？”石平感觉好笑，不过自持身份，没有表现出异常。“本官听小玉提过你，听说手艺不错。”
没有作出正面回应，不错就意味着还不够格。因为他是县令，理应用县里最好的。
王青山对石平的话是这样解读的，于是争取道：
“大人，您可以指定1道菜，我马上去做。如果不符合您胃口，我也没脸再提承包的事了。”
“看来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石平笑着解释道。“来给我祝寿的宾客非富即贵，他们什么食材没吃过？你手艺再好又怎么样，无非就是在食材的基础上锦上添花罢了！”
意思是手艺的附加价值不高。
这下王青山终于懂了，人家吃得是排面，或许排面也只是点辍。
他低头沉思着对策。
见此，肖金玉想起俩人最近的接触，她对王青山的感观还不错。如果能帮，她还是想帮1下，免得双方因此交恶。
斟酌12，看向自家丈夫，娇声道：
“相公，不如你把宴会的规格标准提出来，也好让小弟自己惦量惦量。”
对于妻子的话，石平报以笑而不语，只是眼中偶尔闪烁出莫名的光芒。
其实他对宴会规格什么的，持无所谓的态度。他只是3十岁生日，能来的最多也只是平级的同僚，和1些巴结他的下属或乡绅之流。
但不管怎么样，毕竟来者是客。在招待上，他都会尽力而为。
除非……这小子能拿出让他心动的代价。否则，没理由去为之作出改变。当然，推荐其去做个厨子这种事他不介意搭句话。
肖金玉见到丈夫的态度后，有些歉意的看了眼王青山，就自觉的闭上了嘴。
这个小弟要怪她，那也没有办法，反正她已经尽力了。只是想到俩人如果因此而断了来往，她心里难免产生1丝遗憾。或是因人，或是因物，她也说不清楚。
而此时的王青山，脑海中满是1个老男人的落寞背影。他觉得自己若拿不下这个单，就愧对唐掌柜的信任。
因为这个单子对转型的好处不言而喻，他必须尽全力去争取，不能因为1点困难就退缩。如果这次退了，万1在经营的过程中再次遇到困难呢？
总不能1退再退！
可……
没什么好可的，强行屏蔽掉可后面的困难，他努力回想着关于石平的记忆。
由近及远的搜寻着，几乎没有石平的相关记忆。直到……摆摊前1晚的记忆出现。
王青山心里有谱了，笑着问道：
“县令大人，您觉得咱们临武县的经商环境怎样？”
“嘿……这小子还有点智慧。”
石平如是想到。
但他没有回答，而是笑着伸手示意继续。
终于迎来了1丝机会，王青山没有急着开口。停顿1下，在心里组织语言随后才侃侃而谈道：
“经过这几日的了解，我发现咱们县的经商环境非常差，到处都是垄断。
比如武河帮的苦劳力市场，又比如肖家的肉品生意等等。
他们犹如吸血虫1般，扎根在县内的经济命脉之上，靠吸收着百姓的血汗壮大自身。这样无论是对县内的经济发展，还是民生发展都十分不利。”
哦？
石平诧异的看向王青山，这个吸血虫可谓说到他心坎上了。
他曾经认为钱给谁赚不是赚，就算吸百姓们的血汗又如何，反正到头来都有他1份。
可是，在他为了政绩想要作出1些改变时，却发现自己错了。
那些错综复杂的各方势力，仿佛约定成俗般抑制各自领域的新生力量，然后坐享其成即可。
他1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却因为缺乏其它力量制衡或替补，导致他很多时候都会受到掣肘。
又不能强压，否则出现反弹，他这个县令估计也到头了。
现在有人送上门搅局，他断没有拒绝的道理。但话不能由他点明，不然多少会有点被动。于是不动声色的直视着后者，笑问道：
“然后呢？你说这个的意义何在？”
“我愿意为大人打破现状，也诚心想为临武县的发展建设添砖加瓦，希望大人能给个机会。”王青山作出表态。“而您的生日宴会将是个好的切入点。”
“本官很满意现状。”顿了顿，石平再次开口。“但是……本官同样爱惜人才，更不吝于为其提供展现的机会。”
“可，你是人才吗？”
面对最后1句反问，王青山前世不敢说。但现在有了机会，他坚信‘我上我也行’这句话。
不就是想要军令状吗？他敢立。
“大人拭目以待便是！”
“年底之前，如果我对县内的经济发展不起任何建树，我便提头来跟大人谢罪。”
“哈哈……不至于。”石平顺势应下。
他对王青山信誓旦旦的提头谢罪不屑于顾，甚至对其的能力也持怀疑态度。
但无所谓，只要体现出是王青山有求于他就好。何况还有陶县尉的加持，说不定能激起浪花呢？
接下来，两人就承包宴席的相关事宜做出商谈，肖金玉也加入了其中。
这些事情都很快敲定，因为涉事双方对宴席本身的成本和利润都不太在意。只要在规格和排场上过得去，其它的1些细枝未节都在不言中。
王青山怀揣着定金来到肉铺，那个猎户已经走了。与父女俩点头致意后，在唐掌柜狐疑的目光中，他摸着下巴，用步子把铺子里里外外丈量个遍。
铺子宽度有将近十米，长度有67米，如果再把当客厅用的里屋打通，将近有1百56十个平方。
再加上几十平的后院，举办2十桌左右的宴席是绰绰有余了。
只是……想到后续1应问题时，他1阵头大。
我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