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将夏萧蔷护到身后。
她的目光，扫到车厢门口张贴的餐车规则。
餐车守则第一条：
【若身上负伤，请在进入餐车后，第一时间到餐台购买除腥喷雾！记住，千万不要让他人闻到你身上有血腥味。】
夏萧蔷的左手手臂被砍伤，血流不止。
此刻也顾不得止血。
江璃立刻扶住夏萧蔷，把她带到旁边的餐台，“要一瓶除腥喷雾。快！”
前台的黑马甲工作人员，看了一眼夏萧蔷的伤，神色毫无波澜，“10积分，可以记账。”
“记我账上。”江璃语气着急。
工作人员慢吞吞地打单。
打完单据，又回头去储物间找东西。
磨蹭半天，江璃度秒如年。
这期间，一个手腕上戴着32号手牌的男人走上前，偷偷走到江璃二人的身后。
那男人眸中泛着诡异的光。
他伸长鼻子，对着江璃二人的后脖领，猛地嗅了一口。
那种闭上眼睛沉醉其中的表情，就跟闻一盘香喷喷的美味一般。
其他人见状，也都纷纷围了上来。
江璃感觉情况不对，对着工作人员催促道，“麻烦尽快！”
工作人员敷衍地应了一声，但依旧迟迟没有出来。
那个32号，似乎还想更进一步。
就在他伸出手时，江璃脸色一硬，反手给了那人一刀。
刀口锋利，直接在那人的身上拉开一条长长的血口。
疼痛使32号猛地清醒！眼底的异光随之消失。
32号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江璃猛地推了个踉跄。
江璃是用了些力气的。
32号身形不稳，往后退了几步，摔在了地上。
“嘶……哎，我说你这人怎么……”
32号甚至没来得及说完，刚才围住夏萧蔷的那一批人，便忽然调转了方向，朝着32号扑过去。
夏萧蔷有人护着不好下口，但这个32号却正好是个落单的！
夏萧蔷担忧地扫了一眼后面。
江璃遮住她的眼睛，“别看了。”
二人转回了视线。
身后，啃食肉类的声音传来，其中混杂着32号的惨叫。
那声音落入江璃耳中。
江璃忍不住皱眉，闭眼。
32号一结束，马上就到她们了。
但幸好，就在后面的32号即将被分食干净的最后一刻，去储物室的工作人员总算出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瓶剂量很小的除腥喷雾，放到江璃面前，“您好，您的喷雾。”
“赊账10积分，已计入40号的账上。”
江璃点头应下。
她拿到喷雾，揭开盖子，立马给夏萧蔷喷满了全身。
血腥味盖住，原本还有些觊觎夏萧蔷的人，总算收回了视线。
江璃扶住夏萧蔷，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她们刚站了没多久，两名工作人员便拿着清洁工具上来，驱散了集群的众人。
地面一腾开，工作人员就拿着垃圾袋和抹布，很快将血腥的地面打扫干净。
而那群疯狂的人，眼神里的红光也渐渐消散，眼神也恢复成清明。
那些人清醒过来之后，看到周围人嘴边的血迹，都惊诧了一瞬。
那种诧异又惶恐的神情，就像是对刚才发生之事完全没有记忆。
他们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质疑。
“保持安静！请各位乘客到空位落座！”一位工作人员敲了两下桌案，高声提示。
江璃扶着夏萧蔷，坐到了最靠边的四人餐桌旁。
她调出空间，从里面取出昨晚那名护士给她的外伤医药包，给夏萧蔷上药。
“忍着点，会有点疼。”江璃示意要给给夏萧蔷处理伤口。
夏萧蔷咬咬牙，点头。
江璃看见夏萧蔷白皙的手臂上，一条被菜刀划开的深深豁口，心中十分亏欠。
她很难想象，原本胆小怕事的夏萧蔷，究竟是撑着怎样的信念，在9号车厢门口见神杀神，见佛杀佛，就为了给她留一丝生存的希望。
“江姐，别担心了，我没事。我本来还在想，要是你没抢上这名额，我估计进来了也活不成。”夏萧蔷还有心情开玩笑。
虽然是玩笑话，但毕竟也藏着几分认真。
夏萧蔷当然知道，进入餐车车厢，只是暂时安全。
但餐车车厢筛选过的这批人，个个都不是善茬。
她只有保住了江璃，自己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否则就算她拿到避难名额，早晚也会死于非命。
“嗯，我知道。”江璃没有抬头，继续拿上绷带，给夏萧蔷包扎。
处理完夏萧蔷的伤势，江璃才腾出余光，看向餐桌对面的二人。
餐桌的对面，坐了一个肌肉壮汉，以及一个斯斯文文的男大学生。
肌肉男的嘴角，还挂着一丝血痕，像是饱餐过后的样子。
而那位男大学生，则看起来没有参与刚才的那一场蚕食。
江璃猜测，可能是那男生身形太纤瘦，没能挤得进去。
此刻对面的那两人，都同正常人没有区别，仿佛刚才发生的恐怖事件，都只是错觉。
对面坐的那个肌肉男，性格有点自来熟。
他回忆起了夏萧蔷堵门的举动，忍不住咂嘴道：
“这个小姑娘，人不可貌相。看起来娇娇弱弱，实际上砍起人来相当生猛！”
那肌肉男转头看向江璃，“刚才那场面，我都不敢去堵门，你这小姐妹简直不要命！”
肌肉男环着胸，啧啧摇头。
江璃极淡地笑了一下，算是回应。
“我叫王强，幸会。”那个肌肉男伸出手来，大大方方地介绍了一下自己。
江璃看了王强的大手一眼，没有伸手去握。
“江璃。”江璃象征性地应了一句。
夏萧蔷也跟着说：“我姓夏，叫夏萧蔷。”
男大学生道：“我叫梁洁。”
江璃观察了一下对面那二人。
那个叫王强的，手掌老茧很厚，要么是经常锻炼，要么是长期干体力活。
而那个叫梁洁的男大学生，则是江璃之前遇见过两次的那个男生。
这梁洁随身带着一个黑色书包，耳朵上总爱挂着耳机。
不过他的衣服倒是干干净净，一点血都没沾上。
因此在这批乘客里面，显得有几分另类。
梁洁的手牌上，写着数字“01”。
江璃心中有了猜想。
恐怕这男生，是一早提前预料到了混战，早早便过来了餐车车厢。
江璃回忆起之前，她要“拿钱买命”的时候，那个送粥的老太太说，她是她见过的“第二个聪明的人”。
这说明在此之前，也有人找老太太买过命。
这么说，那个买命之人，难道是他？
江璃看向对面的梁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