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不该捡回那个废太子 > 第一百一十一章 家事
    第一百一十一章 家事
    白桃如愿回到客栈, 白家人一面收拾行囊,另一面去雇回乡所用的马车。
    没有人开官道,也没有最佳的行进路线, 众人了十日才回到遂州。
    当熟悉的山林出现在眼前,众人都有些感慨。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总算是回来了。
    一进遂城, 便能看见不少门前已经贴上了对联和窗,处处张灯结彩, 再有六日就到除夕, 满是要过年的氛围。
    巷子里, 路边的小孩子穿着薄冬衣, 戴着帽子, 噼里啪啦地炸鞭炮。
    白桃一路回家, 远远地只觉得宅院里太过安静。走到门口才发现,只见门户上什么也没贴,没有任何要过年节的迹象。
    她与马六面面相觑,莫不是几个月不见,连家的位置都找错了吧。
    门扇半开着, 白桃推开门进去, 院子里只有寥寥几个人。听见动静, 转身过来看她, 惊讶道:
    “小姐回来了!”
    宅院之中旧有的沉静,终于被打破。有人一路走进正厅里将这件事告诉白娄, 男人飞快地从屋子里走出来,看着面前的少女, 惊喜之情布满胸腔。
    然而很快他觉出点不对来,问道:“你二哥呢?”
    白桃走上去接菜盘,问道:“哥哥今日不当值?”
    这姑娘白净清秀,一身的书卷气,娴静安宁。她双手提着竹篮站在墙下,看上去有些紧张和局促。她是白桥一直念在嘴边的小芹。二哥就是给她提亲,被她的家人赶了出来。
    “真的吗?”这可是一个大喜讯,白桃睁大眸子,问道,“时间定在什么时候?”
    白樟立即问道:“这次带去的衣裳不够?”
    桌上放着三菜一汤,白樟又从厨房里端了两个菜走出来。
    一去就是三个月,不可能什么也没发生。白娄不大满意她的回答,正要再开口,没想到白樟先插话,替她解围:“京城怎样?”
    待家里三个人都上桌,白娄一面给她夹菜,一面问道:“这几个月,在京城做了什么?”
    待收拾完,有人唤白桃去吃饭。
    白樟顺势接过话头: “大哥和秦家定好了亲,想等你们回来成婚。”
    “就那样,不过是富贵一些。”白桃道,“京城里更冷一点,在家反而不需要穿那么多衣裳。”
    少女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辨别上面的字迹,只看出了衣裳、京城之类的字眼。前一部分大约是解释这箱子里衣裳的事,后一部分到底是讲京城的什么,她实在不知道。
    白桃赶忙把箱子里的衣裳给翻出来,终于看到夹在衣裳之中的一块白玉,以及白玉压着的一封信。
    这玉佩和信她想都不要想就知道是谁放在这里的,她的箱子一向寄放在他那里。
    白桃悄悄去看过,小芹父亲是遂城的教书先生,私塾里的几个公子都对她有意,她哥去提亲被赶出来完全不冤。
    白桃不想再回答问题,立马问道:“家里呢?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除了先前带去的冬衣,里面还有几套不知道是谁的衣裳。像是宫女所穿的冬衣,系带长裙,窄袖细绒绒外袍。她越往里翻,便摸到一块硬硬的东西。
    白桃脸色僵了僵, 搪塞道:“二哥临时接了活儿,去浥州了。”
    少女展开信纸,上面是几行密密麻麻的小字。
    看到她这么支支吾吾的,白娄心底估计也问不出什么,决定再去问陪她进京的那些人。
    自白桃回来以后,白家宅院里才开始准备新年。院子重新打扫,一些桌椅板凳需要换新,还要添置年货。
    屋子里的人便把白桃的东西往里头运。再次回到小院,园子里的树比之前秃多了,但地上干干净净,显然是曾经有人来清扫过。
    “二哥从军去了。”
    然而,得知小儿子从军,白娄这顿饭再也不能安稳,他重重叹了一声,无奈道:“过年也不回来。”
    “明年开春。”白樟叹了一声,“只是不知道白桥什么时候能回来。不想二弟不在,又不想委屈了秦姑娘。”
    这一次去,她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屋子里,对京城也不怎么熟悉。
    白桃咬着筷子纠结,想来想去,觉得说不说实话,他们都会很担心。与其让二哥被误解,不如直说。
    “连过年都不回?”
    白桃把她知道有关浥州的事都说了,再说白桥突然任命前往浥州,还坐上了主将。至于失联一事,只字不提。
    白玉上面刻了一只小兔子,模样像在库房里见到的那尊玉像。白桃突然想到,这不会是库房里的玉拿出来做的玉牌吧?
    白桃一回来,整个白家都开始忙碌起来。清理桌椅,拆洗被褥,白桃把路上的行李一一收拾出来,这才发现她的两口大箱子比之前装的东西要多。
    白桃当即一愣,支支吾吾地回答道:“……没什么。只是在京城住了一段时间,一到过年我就回来了。”
    白桃两眼一黑,咬牙恨道,她不识字啊!
    白桃把这块玉和信一道塞回了箱子里,不打算碰。刚从京城到家,就发现平白得了他的玉,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还回去。
    “……没有。”白桃僵笑道,“够的。”
    “二哥他……”
    白桃收拾屋子的时候听见外面说有人找她,她还一阵疑惑,擦了手走出去,就看见一个姑娘。
    白娄与白樟皆是一愣:“什么?”
    白娄语气急促,负着手,显然有点生气。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招招手道:“快进来吧,先去打扫院子。”
    “月中放了年假。”白樟躲开她的手,示意她坐下来,“你刚回来,不用忙。这边都弄完了,可以开饭。”
    她的衣裳几乎让那个人全安排了,基本没穿过几回自己的衣裳。
    但现在小芹居然上门来,白桃有点难以置信。
    “我从这边路过,看见你们家好像还没准备过年的窗……正好我这里有剪好的,不知道你们需不需要。”
    许芹说完便垂下眼眸看着她的竹篮,竹篮里面放着的就是一叠剪好的窗。
    作为二哥心尖上的人,白桃不可能怠慢,当即热烈地迎上去:“姑娘你也太神了,我们家最近才开始准备年节的事,窗什么的都没买。”
    听她这么一说,许芹才如释重负似的把竹篮递给她。
    白桃刚接过,就听她继续问:“……白二哥没回来吗?”
    声音很轻,但白桃听得清楚,只是没想到她会特意问出来。
    “我二哥他在外有一点别的差事,所以才没回来。”
    听见这句话,许芹眸子一暗,愣愣地应了:“哦……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来送窗的。”
    “既然你收下了这个,那我就回去了。”
    许芹朝她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些失落。白桃不禁想,小芹送这个窗来,她家里知道吗?
    “那个……小芹姐。”
    白桃连忙唤住她,许芹对这个称呼有点意外,慢慢地转过身来。
    “我有事想请小芹姐帮忙。”白桃开口道,“过完年,我想习字,不知道小芹姐能不能教教我……我可以付酬金的!”
    许芹先是愣了一下,垂下眸子,显然面露为难,犹豫片刻才回答:“我也很想帮你,但是这件事要我爹做主同意。”
    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白桃听说,小芹是家中的长姐,下有两个弟弟,家里对她管得严,对她的婚事要求也很高。
    小姑娘挠了挠头,继续道:“若是小芹姐来教我写字,每月可以奉上三两银子作为束脩。不过我也没有上过学塾,若是低了,可以再商量。”
    “不需要那么多。”许芹连忙压低声音道,“城里周家给教书先生的束脩最高,折算下来每个月也不过二两银子,妹妹别乱开价。”
    她爹给城东贾家的孩子教书一年才十八两,若是知道她教白桃一个月有三两银子,恐怕得气病。
    “你等我先回去商量,成不成最晚元宵之前告诉你。”许芹拉住白桃手里的提篮,嘱咐道,“若是不成,我知道城南有个徐先生这几个月正好闲着,你可以去找他。”
    白桃笑道:“我等小芹姐。”
    许芹心地善良,又是哥哥的心上人,若是可以,白桃当然希望她能来家里,两家人亲近点。
    篮子里的窗整齐又漂亮,白桃决定把这叠窗贴到他哥的窗子上。傻白桥在浥州,都不知道有人给他送东西来了。
    新年如期而至。
    遂州的新年便是要吃团圆饭,除夕夜看烟火。过完年,白家迎来最大的一件事——筹备白樟的婚事。
    自婚期定下来以后,白樟就没再和秦姑娘见过面。秦家倒是来过几次,敲定迎亲的具体流程。
    白家整个院子翻了新,购置新家具,布置婚房,贴好喜字,又找了些巷子里住的女眷帮忙在接亲的时候说好话。
    二月一日,白樟迎亲,白樟官府的同僚都过来喝喜酒。就连周大人也命人送上贺礼,给足了白樟和白家颜面。
    白樟婚假九日,新婚小夫妻蜜里调油。空的时候,白樟经常带着妻子上街去买东西,白桃都见不到他们。
    待白樟婚嫁结束回官府上值,出门前嘱咐白桃要照看好嫂子。
    秦月慧比白桃还小一岁,又是新嫁进来,谁也不熟,多多照看着也是应当的。
    秦月慧进门以后,许芹也终于登门,说她爹同意让她教白桃习字,酬金至少每月一两。白桃欣然同意,他们家是绝不会亏待小芹的。
    只是一年过去,家里就多了两个女孩子陪着,白桃感觉很高兴。平日里许芹教白桃写字,秦月慧坐在一旁做鞋子。
    等这边写完了字,白桃又去秦姑娘那边学女工。
    秦月慧要给白樟做鞋垫。鞋垫粗硬,要在上面绣上点得用另根狗尾巴草一般粗细的针去穿。她才十五岁,一双手几下就能勾出两只鸭子的外形,十分精巧。
    “好漂亮的鸭子。”白桃忍不住赞道。
    一旁的两个姑娘都忍不住笑了出来,秦月慧红着脸,声音细细:“阿桃,这叫鸳鸯。”
    白桃愣愣地听着,许芹就趁机把她带到桌前,给她写“鸳鸯”两个字。
    “鸳鸯是一种水中鸟,总是雌雄并行,所以被绣在衣裳、鞋面上,意在夫妻和睦,幸福美满。”
    白桃恍然大悟,提着笔去看秦姑娘。
    原本以为秦姑娘会很害羞,没想到她拿起还没绣好的鞋垫往外走去:“我落了个东西,回去取一下。”
    白桃与许芹面面相觑,不知道是哪里不好,但秦姑娘的伤心不是假的。白桃连忙追出去道歉:“大嫂,秦姐姐,你怎么了?”
    秦月慧快步走回自己的院子。两个女子在后面紧赶慢赶终于追上,才发现她竟屋子里悄悄抹泪。
    “到底怎么回事?”
    秦月慧用帕子掩着脸,脸色通红,小声道:“你哥哥好像不喜欢我。”
    白桃惊道:“怎么可能!”
    自从秦姑娘嫁进来以后,白樟得空整日都围着她转。听见这句话,白桃简直要为白樟打抱不平了。
    秦月慧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道:“他、他总不碰我。”
    白桃一头雾水,一旁的许芹脸色微变,连忙道:“你别多心。白大哥对你挺好,该给的体面都全给了。只是他可能有一些自己的考量,你们夫妻之间倒是可以开诚布公地商议一下。要不然,白大哥知道你误会了他,也会伤心的不是?”
    秦月慧别过脸去,脸从脖子红到耳朵根,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好了。你若是得空,也教教我们这绣工怎么做呀。”许芹出来圆场,“我会只会做荷包,手总没你那么巧。”
    秦月慧红着脸,忍不住道:“芹姐姐那是写字的手。”
    白桃在一旁晃了晃她的手,故意一问:“那我这是什么手呀?”
    伸出来的手白皙纤细,倒和她整个人大大咧咧的模样有些不符,许芹打趣道:“你那是一双富贵不染凡尘的手。”
    三个姑娘哈哈大笑起来。
    白樟刚一下值回家,就看见自己妹妹在门口等着她。趁秦姑娘没看见,白桃偷偷给白樟通气:“嫂子今天不开心了,说你不关心她。”
    白樟立时急道:“怎么说的?”
    白桃把原话说给他听,就见白樟脸色一变,支支吾吾地训白桃:“这些话你可不能往外说。”
    少女连连答应,正说时,秦姑娘细细的声音在里边喊:“白桃——”
    白桃赶忙推了一把白樟:“你先进,我晚点进去。”
    白樟一进门,手就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秦姑娘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去,从门缝里,白桃看见秦姑娘背着身走掉,白樟上去追,连忙解释:“我是怕伤着你……”
    估摸着白樟还要哄一段时间,白桃回到院子里,翻找出了塞在箱底的玉佩和信。如今她已经认得一些字,把信前半段看明白了。
    那个人给她道歉说动了她箱子,在里边放了玉佩和衣裳。再往后是请她进京城的话,有些字不认识,白桃不是很能看明白。
    晚饭的时候,白娄又带进来一个熟人——媒婆。
    之前才在白樟这里收了一份“谢媒礼”,现在来给白桃说婚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