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同期在某种程度上来说, 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降谷零”这个存在的生物。被各种人话语中反复提到的安室透，此时已经到达了万众瞩目的中央王国。
问就是他和裁判员良好的关系，在亚空间打开之际把他直接传送到了目的地, 作弊这家伙是真的有一套。
他现在要做的, 就是突破那些纸牌兵所把守的处刑台, 作为分歧点去破坏另一个分歧点，也就是亲手杀死另一个自己。由此，世界便会被完成选择，降谷零所在路线的可能性消失, 又或者他中途被自己反杀，降谷零抹除了他所在世界的可能性。
这是齐木楠雄留给他们的两种结局。
【当然你们也可以什么都不做, 就像不打开装着猫的盒子一样。等世界忍受不了两种可能性的叠加状态，自行崩溃重组，它会随机抽取一条路线的。】
安室透拒绝被动的接受，如果可能，他还是想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只是……
“你为什么在这里？”躲在灌木丛中的安室透松开钳制着少年口鼻的手，警惕的表情也慢慢转变为疑惑。
“……我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黑羽快斗只不过是从背后靠近对方, 想打个招呼，没想到对方反应如此之大。
“我说你啊……”江户川柯南嘴角抽了抽，“怎么又在扮成工藤新一的样子，我可不会每次都容忍你这么做。”
黑羽快斗深刻意识到了对方这种卧底到底离法外狂徒的距离有多近, 并且衷心希望像安室透这种人只是警署里的个例，小偷也是需要生存空间的。
“你是怎么找过来的？”终究是知晓各片场主角秘密的安室透抗下了一切。
“……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什么迪x尼公主一样的角色。”黑羽快斗对能和动物说话这个设定有点意见。当然再离谱的设定都比不上这位公安的我杀我自己,生存率之神表示完全不能理解这位的想法。
“他们在干什么？”黑羽快斗不解地看着这群童话角色像在拉警戒带一样将红色绳索在视线范围内布置成蛛网。
安室透听言重新将注意力投向那些隶属红心女王的纸牌兵，果然如黑羽快斗所说，此时他们的队伍分配突然从毫无效率的大队人马转变成了三人的不间断巡视，覆盖了视线所能触及的城堡所有范围。
这和安室透的想法是一致的，事实上要不是黑羽快斗的出现打断了他，他此时已经应该早就进入了城堡内。
“我好像已经习惯他这样了。”资深受害人黑羽快斗对此见怪不怪，这位侦探曾不止一次从某个黑暗角落出现，将他的手法一一揭穿，对心脏的强度很是考验。
“不过……”目光从未离开外面巡逻队伍的黑羽快斗眉头一皱，“他们的巡逻路线正在变动。”
不，他刚刚还不是这个样子的。安室透欲言又止，他分明看到黑羽快斗在江户川柯南出声的同时，背对着他们用魔术师的手速快速整理了自己凌乱的发型，一个崭新的工藤新一就诞生了。
“……怎么一个两个都神出鬼没的。”安室透不太理解，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爱从背后突然出现。
“……是在模拟红外线吧。”一个略带无语的稚嫩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
安室透转过身，看到了站在他们背后的熟悉的人，正是能够洞悉一切真相，躲灌木都几乎不用蹲下的小学生侦探，江户川柯南。
自此还没有结束，一个长官打扮的士兵向某个下属吩咐了句什么，下属快步离去，回来时抱着一捆分量不轻的红色尼龙绳。
对此安室透的解释是：“不好意思, 职业病。”
提到这个，江户川柯南扶额，一些痛苦的回忆从脑海中涌出。他先是体验了蓝胡子的城堡，破解了前任妻子留下的线索打开地下室。在解决了杀人魔贵族之后又在森林里遇到了独居老人的小屋，不出意料的是伪装成老人的凶手迎接的他。好不容易处理了小红帽的案件，又遇到了一个完全不着调的少年，在耗尽足球鞋的电量完成一下打七个的任务后，他终于获得了少年赠送的地图，最后用太阳能滑板赶到了这里。
黑羽快斗和安室透蹲在同一片灌木丛中，在一番观察之后具有充分潜入经验的怪盗先生得出了结论：“全是漏洞，监控死角多到能散步走进去的程度。”
黑羽快斗的出现完全是个意外，他本来只是拜托小泉红子查看一眼他另一条路线便宜徒弟的情况, 谁知自己不久之后就在上学路上被拉进了亚空间。本来就天赋惊人能提前接收到两个可能性记忆的他对亚空间的设定接受度良好, 在森林里被会说话的鼹鼠, 蚂蚁，青蛙等动物指路后顺利到达了中央王国。
“你怎么在这里？”安室透问道。
江户川柯南：好久没有这种在虚构世界接连环任务的感觉了，上次好像还是在“茧”这个游戏里。
安室透觉得现在不是带孩子的时候，但黑羽快斗的出现也许是好事，有他吸引守卫的注意力，安室透的潜入会更加容易。
黑羽快斗：“……”不管是在短时间内处理大量案件还是在短时间内能遇到这么多案件，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很强啊小侦探。
在从童话人物对话的零星线索中，江户川柯南大概理解了情况：“这群士兵目前的巡逻路线我曾经见过。”
黑羽快斗睁大了眼睛：“这个是……”他想起来了。
小学生模样的侦探推了推眼镜：“亚历山大石‘翠绿皇帝’，这是铃木次郎吉设置过的防盗体系。”作为基德克星的他那个时候就在现场，当然对这些布置有印象。
黑羽快斗差点儿被呛死，他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建筑阴影，仿佛那里下一刻就会突然冒出一个空手道超人京极真。
“铃木集团的防盗体系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安室透微微皱眉，“那位齐木先生说过亚空间会受现实人类精神的影响，该不会……”
两位表面高中生和内心高中生别开眼，完全不愿意承认可能是自己导致的这种局面。
“铃木次郎吉的安保系统我闯过很多次了。”黑羽快斗发挥专业优势，“虽然看上去无懈可击，其实死角也有不少……”
话音未落，他们眼见着城堡前的巡逻体系又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黑羽快斗沉默片刻，转过头一本正经地对他们说：“……现在无懈可击了。”
安室透：“……”所以这里凭借精神影响亚空间的那个人……
江户川柯南：“……就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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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阵平两人此时正走在繁密的森林之中，无数交织的叶片阻挡了阳光，在地上投下一个又一个圆形的光斑。
两人有年轮的指引不至于迷路，但漫长的路程成为了一个巨大的问题。
“格蕾特说过从果镇到中央王国需要五天，这应该是根据她的脚程判断的。”松田阵平看了一眼手机里的地图照片，“按我们现在这个速度，除去荒野求生的时间，大概最快也要三天。”
“……看来是赶不上见小降谷最后一面了。”萩原研二对安室透曾经在一天之内完成八门功课的创举记忆犹新，并且深深忧虑过这样拓宽生命的宽度是否有折寿风险，却只得到了某个第一名的黑脸。三天时间怕不是安室透连自己的坟都造完了。
松田阵平倒是有别的想法：“不过我认为，我们还有赶上的可能。”
“不要忘了我们现在不是在现实世界。既然我曾经拆过的炸弹能在这个空间具像化，说不定你印象深刻的东西也可以。”松田阵平说，“快在脑内回忆一下你的爱车。”
萩原研二倒吸一口冷气，这种求助玄学的破罐破摔态度让他意识到其实松田阵平并没有表面那么冷静，短短几天内的巨大信息量冲击让自家帅气的幼驯染的世界观发生了改变。
“其实并不是人人都能对亚空间产生影响的。”萩原研二告诉他，“格蕾特小姐和我说过，只有拥有相当程度的超自然天赋的人才有可能影响到这个世界。所以我觉得我……”
气缸的轰鸣声自远处传来，惊起了林中的飞鸟。两人都停止了对话，不约而同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碧色的遥远边际出现了一辆外壳被擦得闪闪发光的摩托车，一个戴着头盔的不知名人士正向他们驶来。
松田阵平喃喃道：“居然真的成功了……”
“……不，我觉得这个应该不是我变出来的。”萩原研二拒绝接受这样的展开。
“不过居然不是汽车……”松田阵平觉得今天也许重新认识了对方，“没想到你内心还会有当个飙车党的愿望啊hagi……”
萩原研二：“……”
两人眼看着摩托车离他们越来越近，轮胎碾过一地落叶，伴随着制动器的尖啸停在他们面前。车手轻盈地从车上跳下，一边摘下戴紧的头盔，一边朝着他们走来，如瀑的金发随之飘落肩头。
萩原千速：“你们在说什么飙车党？”
松田阵平：“……”
“好巧啊千速姐，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最先反应过来的萩原研二笑道。他对这位姐姐十分了解，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对方是刻意找过来的。
萩原千速在下班的路上被拉进了这个空间，而能够找到萩原研二他们的原因……
“我路过了一个果做成的小镇，里面有个叫格蕾特的女孩告诉我……”萩原千速用谴责的眼神看着她的弟弟，“你要去找什么失足少男？”
萩原研二：“……”
萩原千速斟酌着语气：“你一直不肯告诉我们雅美那孩子的母亲是谁，爸妈和我都相信你有自己的理由，但……”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点萩原研二都祸害了不知名失足少女的情况下，就不要再拓宽自己的业务了。
萩原研二：“……不，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用求助的眼神回头看向松田阵平，却看到自家幼驯染默默转过了头，看来是完全不想管自己的死活。
啊，说起来小阵平他对千速姐……
总而言之萩原研二在孤军奋战之下勉强解释清楚了目前的情况，当然他也不忘正事，他们现在急需交通工具前往安室透所在的地方。
“摩托车的话当然可以借给你，不过……”萩原千速语气微沉，“你是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吧。”
萩原研二眨了眨眼，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其实我现在，处在混乱当中。”萩原千速的声音近乎低语，“进入这里之后，我的脑内仿佛有两段人生，明明昨天才见过你，但却又像好久不见一样想流下眼泪了。”
“研二，你告诉我。”金发的女人抬起自己明丽的脸庞，双眼清澈如洗，“到底哪段经历才是真实的？”
骗骗她吧，萩原研二这么告诉自己。
他见过很多女性，她们明媚又坚韧，就像阳光下路边各种盛放的朵，举手头足间都蕴含着生命力。他无意摘取朵，但却往往会驻足欣赏。他对每个女性都极尽体贴尊重，对自己最亲近的姐姐更是如此。
所以……骗骗她吧，没看到她快哭出来了吗。
“千速姐。”萩原研二听到自己的声音，“我能救很多人，比爆炸那次能救得还要多。”
能够在既定的死亡之后还有拯救他人的机会，他又何其有幸呢。
萩原千速没有说话，一阵微风吹过，阳光在她的金发上翩翩起舞。
半晌，她伸出手将垂乱的发丝别至耳后，露出了比阳光更明媚的笑容：“你既然决定了，那就没办法了。”
“虽然你应该能通过另一个人生猜到……其实我们这几年都过得挺好的。”
“妈妈她最近有了新的爱好，她参加了一个料理同好会，每周都会和我们分享她在那里交了什么新朋友，虽然我觉得那个同好会分享的食谱都不好吃啦……”
他知道的，那个什么枫叶天妇罗简直是黑暗料理。
“爸爸他最近腰不好，我陪他去了趟医院，万幸没有什么大问题，但医生警告他不能再自己上手修车了……”
他点头，父亲的身体情况萩原研二很清楚，因为在那个他存活着的世界，陪父亲去医院的人会是他。
“我已经升职成第三交通机动队的小队长了，遇到了一个还不赖的家伙……”
萩原千速就这么说着，没有什么清晰的逻辑脉络，就像是在闲话家常一般，将萩原研二缺席的那几年一一补全。而萩原研二则是在一旁静静的听着，神情柔和而又认真。
她没有告诉他，自从萩原研二进入爆/炸物处理班之后，他们都养成了看新闻报纸的习惯，每每在板块角落看到某某地点的爆炸讯息后，心神总会为之一颤，但又在萩原研二晚上平安归来时暗暗松一口气。这样的日子不断重复，她有时会觉得世事理应如此，直到警署通知的电话响起的那一刻。
总会有这么一天的，虽然从来未用言语提起，但父母和她在内心的某角都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说不定。
告诉他吧，也许他会因此愧疚，也许亲情能够留下他。
“不论怎么样，你都是我最骄傲的弟弟。”
怎么可能呢，她也是警察，深知这个身份所代表的意义。她将一切萩原研二不必知道的故事藏在心里，努力呈现出了自己最好的模样。
“谢谢你。”萩原研二握紧了手中的摩托车钥匙，想要同样勾起嘴角却发现自己此刻的无力，他不得已的转过身去，“还有，我很抱歉，千速姐。”
直到他走出了一段距离，背后微弱而悲伤的话语被风吹得支离破碎，没有传进他的耳畔。
“萩原研二，你这个混蛋……”
萩原研二跨坐上摩托车，拧动把手的油门，引擎的咆哮如同盛大的悲鸣，车灯亮起的光线划过笔直的轨迹。他对着一直沉默着的松田阵平伸出手，神色已恢复了平常。
“走吧。”他依旧是神采飞扬的模样，“去迎接我们的大结局。”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