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磨一柄利刃
“搞什么？不好好练功，闹什么呢？”
一位穿着对襟短褂的中年人，从天台上的屋子里走出。
立即有弟子上前，大声说道：“师傅，这小子来找麻烦，开口就说我们杜家拳垃圾……”
中年男子面色一变。
这年头开馆收徒，竞争太大。
小小的油麻地，有几百家武馆，卷到冒烟。
为了争抢生源，私下里玩点儿手段，互相拆台踢馆的事常有发生。
大家也都司空见惯了。
这位杜师傅，下意识便觉得，罗横一定是别家拳馆前来闹事的。
上前一步，按着武行的规矩，抱拳道：“这位朋友怎么称呼？”
罗横轻笑：“佛山罗横！对了，刚刚这位兄弟话里有点误会……”
杜师傅听到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罗横？似乎是在哪听过？
不过，听到罗横话语中，似有解释的意思。
对自己的弟子是什么德性，他心中也有数。
没有好气的瞪了徒弟一眼，怪他没有把话说清楚，险些引起误会。
却听罗横继续道：“我可没说过自然门的拳法垃圾，我的意思是你们练的不行，人挺垃圾的……”
杜师傅被晃了一下子。
不禁怒从心头起，也没心思去想罗横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说过了。
斥道：“小子，我不管你是刚从佛山来的，还是别家拳馆找来挑事的。
“你说我的徒弟功夫不行？有种就亮一手？”
“正有此意！”
罗横云淡风轻的接口说道。
既然摆明是来找事的，杜师傅也不再客套。
抬手便是一拳，打向罗横，口中还在骂着：“口气不小，就让我来称量称量你的本事……”
一见他的拳架，罗横心中暗自失望。
这人拳头上裹着劲风，看似威势不小。
其实脚下虚浮。
本事比从前被罗横打死的金山找还不如。
难怪开馆也只有十来个弟子，还都练得平常。
眼见杜师傅拳头到了面前。
罗横看也不看，抬脚便是一个蹉踢。
杜师傅经罗横站在原地。
还以为被自己的拳风吓住。
毕竟他这一拳，可是打出了明劲炸响。
正暗自庆幸，这回来的年轻人，只是个银样蜡枪头。
忽然感觉小腿一痛。
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扑倒。
手上的拳法也乱了套路。
罗横上身动也未动，抬手一掌托住他的下巴。
“杜师傅小心了，摔的太难看以后可不好招学生。”
罗横浅笑出声。
手上微微上托，将杜师傅扶起。
杜师傅面色涨红，知道自己绝不是对手。
可是，在弟子面前失了颜面。
传出去以后武馆也别想招人了。
不服道：“刚刚是我立足未稳，接下来我可认真了……”
罗横还有一只手背在身后，轻轻点头：“好啊，咱们继续。”
杜师傅眼神一戾。
这次不敢莽撞上前。
双手护在胸前，脚下小心的迈着步子，瞪着罗横转着圈。
罗横本是想让他使出自己的真本事，看看他的拳路。
他想实验一下，自己能不能在打斗中。
通过记下对手的拳法套路，从而学到新技能。
这时见这位杜师傅，只一个劲的转圈，也不上前攻击。
自己时间有限，可不能全浪费在他身上。
转眼便见旁边有张四方小凳。
想来是平时杜师傅坐在那里，看弟子练拳的。
罗横心中一动。
忽然伸出一脚。
杜师傅见罗横忽然动作，吓得后退两步拉开距离，却没留神，十几个弟子都围在身后观战。
这下撞到身后一名弟子身后。
“师傅小心！”
弟子下意识的双手托住师傅后背，出声提醒。
杜师傅一晃肩膀，挣开弟子的手。
没好气骂道：“你们站这么近做什么，小心打起来气劲伤到你们，站远点……”
罗横用脚勾过方凳。
听到杜师傅的话，差点笑喷出来。
还真是个人才。
自己如今摸到化劲门槛。
也不过是气劲贯通四肢身躯。
还有牙齿，舌头，头发三稍未达。
到了这个境界，罗横当然也能知晓。
就算是自己力达四稍，也不过是浑身上下，所有地方都可以迸发气劲强化身体伤敌。
却无法做到气劲离体攻击。
至少化劲宗师做不到这一点！
这位倒好。
分明只是明劲修为，却敢说自己气劲伤人？
这忽悠的功夫，倒是与后世网络大师们有得一拼了！
嗤笑出声：“呵呵，咱们也别浪费时间了。
“这样吧，我坐在这里，只要你能将我打离这张凳子，便算我输……”
说着，他还翻手取出一块金砖。
对着众人亮了亮，继续道：“你们可以一起上，只要赢了我，这块金砖归你们。”
打脸！
这就是赤裸裸的打脸啊！
杜师傅怒火攻心，不过却也知道，自己其实不是罗横的对手。
不过罗横居然如此托大，自己还不敢上的话，就是耻辱啊。
大喝一声：“小子找死……”
直接大步冲上，抬脚便冲罗横当胸踢来。
罗横随手将凳子放下，大剌剌的坐到凳子上。
看也没看杜师傅，抬手托住他的脚腕。
向上一提。
杜师傅身子一歪，单脚在地上蹦哒了两下，还想稳住身形。
罗横却是轻笑：“金砖都不想要么……”
杜师傅被罗横捏住脚腕，进退不得。
脸已经胀成了猪肝色。
恼羞成怒，扭头冲一众弟子叫道：“你们还等什么呢？一起上啊……”
十余名弟子稍一迟疑。
不过师傅都已经发话了，终于有人不知是被金条诱惑，还是忍不了这口气。
大叫一声：“大家一起上，揍他……”
罗横这才满意点头，手上一发劲。
将杜师傅震退。
抬手一掌将最先那名弟子拍飞。
剩下的杜家拳馆的弟子见到有人带头，纷纷向罗横冲来。
罗横坐在凳子上，一手还拿着金条，只动用一只手。
一下一个。
转眼之间，地上便躺了一地哼哼唧唧，不能起身的拳馆弟子。
杜师傅捂着胸口，被剩下的两名还能站着的弟子搀扶着。
看向罗横的眼神中，满是惊恐。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好的身手，跟我们这小拳馆为难做什么？”
罗横摇头轻笑：“不是已经跟你说了么？我叫罗横，佛山罗横！”
杜师傅忽然瞪大双眼。
终于想起这个名字在哪听过了。
这不就是前几天，与其他同行闲聊的时候。
听说过的，那位正义传说么？
当时，杜师傅还曾讥笑，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玩的花样超多。
连这种唬人的名号都敢吹。
没想到才过几天，就见到真人了。
难道是他知道自己在茶馆笑话过他？
是谁？
谁会将自己的话告诉罗横？
杜师傅此时心中，将这段日子以来，与自己一起喝茶聊天的所有朋友都想了个遍……
还没等杜师傅确定心中的答案。
罗横摇头叹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自然门的功夫确实不错，可惜了……”
说完，起身便走下楼去。
“师……师傅？他什么意思？”
一名弟子有些迟疑问道。
杜师傅面色难看，默不作声。
尼妈，还什么意思？
看来这帮徒弟资质确实差了点，人家这是在说自然门的功夫可以，但是人不行啊。
这么简单的话都听不懂么？
“师傅……”
又有一名弟子小心叫着。
杜师傅还没想清楚，到底是谁出卖自己呢。
被徒弟打断，没好气道：“叫什么？还嫌不够丢人啊？
“快点收拾一下……”
“不是啊师傅，你快看，金条……”
金条？
这么多人打不过人家，还谈什么金条？
杜师傅一抬头。
双眼猛的瞪圆。
只见罗横刚刚离开的凳子上，一根黄灿灿的金条，赫然放在那里。
这一刻，天台上的阳光似乎都格外的明亮，闪得人睁不开眼……
罗横嘴角含笑，下了楼梯。
大师兄还想在港岛重开八极拳馆。
无缘无故打上门扫人家面子。
留下金条，就当是补偿了。
反正罗横对钱也没有那么在意。
反正马上就要去上海，虹口租界东瀛人那么多仓库。
里面没有军火，自己溜进去搞点物资卖钱，很轻松就能赚回来。
也算是给罗氏八极拳在港岛武行内，留点口碑吧。
毕竟罗横可没打算一直守着拳馆的。
几位师兄虽然本事不错。
但是结仇太多也架不住哇。
天台上，杜师傅上前，拿起凳子上的金条，忽然有些察觉到不对劲。
这金条……？
不对，这只能称得上是金块。
只有正常规整的金条三分之一左右。
切口有些不太规则，杜师傅却看得痴愣当场。
“师傅？”
弟子小心上前。
杜师傅猛然回神，哆嗦着：“佛山罗横，这个佛山罗横……”
“师傅您消消气，这个佛山罗横太过分了……”
弟子以为师傅被打了脸，还在生气，附和了一句。
杜师傅摇头叹道：“不是，这个人的功夫已是出神入化，往后若是遇到他，你们一定要记住，千万不可失了礼数。”
弟子愕然。
心道不就是留了一块金子么？
师傅这也太容易被收买了吧。
不过，当他见到杜师傅亮出金条时，却也是傻了眼。
只见金块的切口之上。
两条明显的指印捏出的痕迹，清晰可见。
这……这断口，分明就是被人用强悍的指力，生生捏断的？
楼下。
罗横走下楼梯，也没有刻意选择。
转身便上了最近的另一家天台……
杜家拳馆只有十几名弟子。
收获的宝箱全部开启。
不过34技能点。
加上原本还剩下的50点。
目前84点，离可以将咏春拳升级到大圆满，还差16点，再挑一家应该够了……
不大一会儿功夫。
罗横信步而下……
杜家拳馆的天台。
一名弟子忽然叫道：“师傅，师傅你快看……”
杜师傅刚刚坐下，正想到一个怀疑的对象。
那就是与自己对巷相望的教长拳宋师傅。
两家离的***日里为了抢学员，就很不愉快。
自己前阵子在茶馆说罗横的笑话的时候。
宋师傅也在场，而且当时他还说过，让自己说话小心点。
罗横是武林泰斗宫保森亲口承认的南方年轻第一人。
自己当时不以为意，只说罗横这个年轻第一的名头，谁不知道，是靠嘴炮赢下的。
要不然佛山那么多武馆，还有个叶问。
哪里轮得上姓罗的出头？
这么多年，就不曾听说佛山有个罗横就高手。
突然就冒出头来，分明就是炒作！
如今想来，这番话一定是宋家长拳的人传给罗横的。
日后遇上姓宋的，一定不能与他甘休……
“师傅，你快来看啊，那个罗横去了对面宋家拳……”
弟子的话，让杜师傅更加笃定。
妈的，果然是姓宋的搞鬼。
怒气冲冲的起身，走到天台边缘。
看向楼下。
却见罗横背着手，正走下对面楼梯。
但是，好像哪里不对？
罗横可不知道，身后刚刚被自己刷完点的杜师傅有那么多心事。
继续踏上附近另一家天台拳馆……
“师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对面的宋师傅好像跟过去了？”
弟子指着跟着罗横进入那家拳馆的中年人问道。
杜师傅面色变了变，沉声道：“走，我们也过去看看……”
天台上。
罗横抬头看了看武馆的招牌。
郑氏八卦掌？
居然是教八卦的？
“哪位是郑师傅？佛山罗横，今日登门请教……”
他也没有废话。
连续挑了两家，现在罗横只想赶时间。
八卦掌不愧是大派。
郑氏八卦的弟子，足足有四五十人。
整个楼顶天台，站的满满当当。
被罗横一喝，齐齐转头看向罗横。
“你找我师傅有什么事？学拳的话，直接跟我说就可以……”
一名弟子排众上前问道。
罗横不想啰嗦，而且他可不止要打师傅。
宝箱可是按人头算的。
看着这名弟子，嗤笑道：“我倒也练过一些八卦掌的功夫。
“就不知道你们这郑氏八卦的本事怎么样？不如搭个手？”
众多八卦弟子变了脸色，纷纷围拢上来。
“原来是来找事的？”
罗横一笑：“这都被你听出来了？
“你说的不错，我就是来找事的，你们一起上吧。”
这哪还能忍？
几名弟子直接上前。
有人口中骂着：“小子找死，敢到我们郑家八卦来闹事……”
罗横都懒得理这种废话。
直接上前一步，使了一招八卦掌中的劈面掌。
啪的一掌将离自己最近的一人扇倒在地。
这下便如捅了马蜂窝。
数十名八卦掌弟子纷纷上前，攻向罗横。
嘭嘭嘭嘭……
啪啪啪啪！
一时间人影翻飞。
数十名弟子倒飞而出。
罗横如同散步，悠闲上前。
凡是接近他身边的弟子，一个个挨着便倒。
“住手！”
一声爆喝。
一名方面中年冲到罗横面前。
张手阻住还要上前的弟子，瞪着罗横，沉声问道：“阁下是何人？
“为何要来我们武馆闹事？”
罗横一看这人，心中忍不住哟喝一声。
没想到居然还是个熟面孔。
应该是前世在哪部电影中见过。
看来一只大号宝箱到手了。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本源点。
罗横也不客气，直接掏出一块金子。
在手里抛了抛，笑道：“在下佛山罗横，今天特地向港岛诸位同道请教。
“废话也别说了，打赢我，这块金子就当我拜师的学费。
“你们输了，这块金子就当给你们的医药费。动手吧……”
郑师傅面色一沉：“佛山罗横？莫非你就是前段时间，报纸上说的那个嫉恶如仇？
“我们开馆授徒，可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找我们麻烦做什么？”
刷宝箱呢，能跟你说么？
罗横撇嘴笑道：“都说了找你们就是切磋交流，打完再说吧。”
脚下一动，滑步上前。
郑师傅面色一变，单掌作刀挡向罗横。
同时张口欲再说话。
罗横身形一闪，却已到了面前。
掌对掌，腕对腕……
嘭！
只一个照面。
在港岛武行也算是小有名气的郑师傅，便已倒飞而去。
一旁的弟子纷纷色变。
指着罗横大声骂道：“小子敢伤我师傅？大家一起上，揍他……”
罗横正求之不得。
也不搭话。
身形一转，嘭嘭嘭嘭……
一招一个，拳脚掌肘，完全就是碾压而过……
“都住手！”
郑师傅被弟子扶着站起，只短短起身的功夫，地上已经躺下十来个徒弟。
连忙出声大喊。
一众弟子这时也被打破了胆气。
闻言停下攻击，退回到郑师傅身后。
罗横一甩手，将金子丢到一旁的桌子上。
笑道：“今天就到这里吧，郑师傅，得罪了……”
郑师傅面色变了变，看着罗横叫道：“为什么？”
罗横脚步顿了顿，头也未回。
淡淡丢下一句：“习武之人，心头先养三分恶气。
“我有场硬仗要打，借众位师傅磨我胸中一把凶刃。日后若是还能回港岛，再与你细说吧。”
郑师傅怔怔看着罗横走下楼梯，喃喃自语：“借我们磨胸中利刃？莫非……？”
罗横走下楼梯。
迎面却正好遇上刚刚打过的两个人。
正是杜师傅与宋师傅。
既然都已经刷完点了。
罗横倒也不用再得罪人，冲二人点头一笑。
信步下楼。
杜师傅与宋师傅互相看了一眼。
杜师傅疑惑道：“他刚刚那话什么意思？”
宋师傅摇头不知。
这时，郑师傅出现在楼梯口，低头见到二人。
摇头苦笑：“二位师傅，还是跟上去看看吧。
“今日这条街上，诸位同道只怕都要遭殃了。”
杜师傅问道：“郑师傅，您见多识广，知道这个罗横刚刚那话什么意思么？”
郑师傅叹道：“人家这是借咱们竖立信心呢……”
杜师傅与宋师傅面面相觑。
眼看郑师傅也不多解释，已经跟在罗横身后下楼。
两人连忙也紧随其后。
他们倒要看看，这个罗横，究竟想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