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一处，慕绍松正坐在墙檐上，抬头看着天空。
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后。
“你来了。”
感知到身后有人出现，慕绍松没有回头，直接说道。
“你倒是很淡然。”
看着没有丝毫惊慌，和唐散形成鲜明对比的慕绍松，申鹤说道。
“要不然呢，不过就是一死，早在做出决定的那一刻，我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了。”
转过身来，慕绍松看着申鹤，“可惜，最后还是失败了。”
虽然此刻李荧并没有跟在申鹤身边，但慕绍松还是猜到计划应该已经失败了。
若是计划成功，虽然不至于出现全营性的骚动，但作为少将的他一定是会得到消息。
如今申鹤出现在这里，就说明申鹤已经知道他的计划了。
以他对唐散的了解，唐散不是那种能抛弃富贵条件，去告密的人。
这么重要的计划，慕绍松选人自然不是随便选的。
慕绍松调查过唐散的过往，这是一个为了利益可以轻易出卖自己同行的人。
还有一点就是他敢做，他不会中途出现什么愧疚行为，他直接干到底。
这才是慕绍松选择唐散的原因，作为一个大世家培养出来的人，他自然不会做那种街边随便找个人就任用的脑瘫事。
所以申鹤一定是通过手段从唐散那里知道的。
申鹤出现在了这里，但他却并没有得到有人阵亡的消息，那结果只能是失败了。
“申鹤姐姐，呼呼。”
身后，李荧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就是你要害我。”
看到坐在墙檐上的慕绍松，李荧脸色一变。
“我跟你应该没有仇吧。”
李荧眉头紧皱，虽然之前从华少将那里听到了慕绍松的名字，但她并不知道慕绍松的身份。
虽然说慕绍松也姓慕，但全夏国又不止京城慕家一家姓慕。
唐散不也姓唐吗？跟京城唐家不就没啥关系吗。
“这样啊，看来李荧小姐还不认识我，”听到李荧的发问慕绍松先是一愣，接着说道，“我叫慕绍松，是慕瑾月的父亲。”
“你是在针对申鹤姐姐。”
慕绍松竟然是慕瑾月的父亲，李荧立刻意识到了慕绍松想要报复的其实是申鹤。
至于为啥是对她动手，慕绍松没说李荧也知道。
她太弱呗。
申鹤姐姐太强，慕绍松想报复也做不到，所以只能干掉她这个小跟班，来恶心申鹤姐姐的。
“看来李荧小姐猜到了。”
慕绍松脸上带笑，儒雅的长相根本无法让人将他和那个买凶杀人的形象联系起来。
“那明明是慕瑾月先放魔兽进城的。”
“我知道啊。”
“那你还。”
实锤了你都能来报复，真就你错你有理呗。
“李荧小姐，我确实知道是慕瑾月先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但，我是一个父亲。”
看着李荧一副费解的样子，慕绍松缓缓说道。
“大义灭亲，说着简单，但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能真的做到这一点？”
“她母亲在生下她不久后就去世了，我答应过她会照顾好瑾月，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假借过仆人的手，我自己一点点学习怎么带孩子。”
“从那么小小一只，一直到这么大。”
说着，慕绍松还伸出手比划了一下。
“我当然知道是她有错在先，但我做不到完全理智啊。我是人啊，我是一个父亲，我不是圣人啊。”
一旁的申鹤敏锐的感觉到慕绍松有着强烈的情感波动，但面上慕绍松的语气却十分的平静。
“我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另外我早就和慕家断绝关系了，我调查唐散也用的自己的人脉，这所有的一切都和慕家没有关系。”
可能是担心申鹤会连慕家也一起算进去，慕绍松开始撇清和慕家的关系。
“不过没想到还是失败了。”
看着完整站在这里的李荧，慕绍松略有些失望的说道。
“若是她真出事了，你以为你和慕家断绝关系有什么意义吗？”
申鹤语气冷冽，身上的威压也陡然释放了出来。
“这就是七阶吗？”
直面申鹤的威压，慕绍松感觉自己现在连动一下手指头都难。
“你做不到大义灭亲，我也不是可以一直坚守法律的圣人。”
若是李荧真的出事了，申鹤会因为慕绍松与慕家断绝关系就放过慕家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慕绍松说是自用了自己的人脉，但要是没有慕家，他哪来的今天的成就，又哪来的这些人脉。
“哈，看来申鹤小姐和我是一样的人，那申鹤小姐应该能理解我。”
听到申鹤的话，慕绍松没有害怕，反而笑着说道。
“说这些没有意义，固然大多数人做不到大义灭亲，但是轻易放弃底线的人，也与畜生无异。”
“况且，慕瑾月的性格，跟你的教育全无关系吗？”
申鹤从不相信什么性本善或者性本恶，在她看来孩子性格的形成，更多的是受父母以及身边的环境形成的。
若是不然，拥有孤辰劫煞命格的她又算是什么？
“是啊，子不教，父之过。也是我平时对她太过溺爱，才导致了她扭曲的性格。”
“我有错，这一切也有我的一部分过错。所以，我准备下去向他们娘俩赎罪啊。”
没有否认，慕绍松直接就承认了自己也有责任。
并且，以慕家的情报网，她从一开始就知道申鹤有探查别人记忆的能力。
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过自己能活下来的可能。
他也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也就唐散这个大冤种还天真的以为能糊弄过去。
慕绍松一开始就没有想过是实现他对唐散的承诺，因为他知道他们俩谁都活不了。
“那你就去吧。”
申鹤缓缓举起了手。
看着申鹤的动作，慕绍松知道自己的时间到了。
有人说过，哪怕是想死的人，在真正面临死亡的那一刻也会恐惧。
但这一刻的慕绍松没有。
在申鹤面前，慕绍松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
不消片刻，慕绍松就变成了一个冰雕，然后炸成了一地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