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飞机后,一行三人乘车抵达目的地,入住了早就订好的民宿。
    这次出差主要是为考察,这边发展集团旅游业的海岛,开发到哪一步了。
    海岛在开发以前,只是贫瘠的岛屿,岛上居民都靠捕鱼为生,会选择开发这里,是看中风景好。
    目前已经是开发第二年趋近尾巴。
    按照原定计划,两年后该开始试营业,霍宴臣想在试营业前,亲自看看,以免到时候出现意外。
    为了防止底下人欺上瞒下,霍宴臣前来,只有开发海岛的高层知道,目的是想微服私访,更容易看出问题。
    在安顿好以后,霍宴臣就想出门走走。
    原本他是叫唐松,结果唐松借口身体不舒服,拜托阮思陪着,他在民宿里安排吃住的事情。
    阮思感觉奇怪,不过没多问。
    反正她跟唐松本就是互相配合。
    霍宴臣临出门,发现是阮思陪着,没说什么。
    海岛四面环海,民宿距离耀星集团所打造的旅游区有三公里的距离。
    整个海岛耀星都买了下来,不过岛上有些渔民不愿意离开,所以耀星留有一部分原有的风貌,没有进行改变。
    民宿就是这样的产物。
    房子归属权属于耀星,但是经营者是渔民,耀星只收租。
    阮思提前了解过,岛上现在已经有观光车,出门后,阮思就邀请霍宴臣坐上车。
    阮思将海上的地图海报递给霍宴臣:“霍总想先去哪看?”
    霍宴臣来之前已经看过,只是扫了一眼,就说:“你开着往前走就行,到目的地,我会让你停下。”
    “好的。”
    阮思开车稳当,霍宴臣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海风,靠坐着闭上了眼眸。
    开了半个小时后,阮思都没有听见霍宴臣说要停下来,不由得看了眼右侧的霍宴臣。
    却发现霍宴臣似乎是睡着了。
    为了避免惊醒霍宴臣,阮思开车放慢了些许。
    老板日理万机,睡着了她可不敢吵醒。
    卑微的打工人罢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手机响了起来,一听声音还是她私人手机!
    糟糕。
    本来这次应该是唐松陪霍宴臣出来,她就没把自己私人手机静音。
    阮思匆匆靠边停下车,把包里手机拿出来。
    一看手机,发现是余庆年。
    她在看了眼霍宴臣,见还没醒,决定下车接一下这电话,免得被一直骚扰。
    “喂。”
    “谢天谢地,你终于接电话了,那三条没有问题啊,你自己做了对不起沈先生的事情,沈先生让您赔偿加道歉,以及给长辈解释这很合理。”
    “你们当初本就是因为长辈介绍才在一起,现在因为你的问题导致婚姻破裂,你理应承担责任。”
    阮思对于余庆年妙语连珠的指责,无名火涌上心头。
    她压低了声音:“什么叫做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
    ”怎么,他想要离婚,还要我背个黑锅?”
    阮思很少生气。
    她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这么怀疑她?
    她做错了什么?
    沈妄言领证之后就消失了,她什么怨言都没有。
    从始至终都是沈妄言单方面在联系她,每次她都找不到人,他们领证两年,甚至不熟。
    现在律师却口口声声说她对不起沈妄言。
    她做什么了?
    她只是一直在努力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这也错了吗?
    “阮小姐,您这话就不对了,都是成年人,敢做不敢当就没意思了。”余庆年没法共情阮思,他现在只知道,他要阮思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那三条我一条都不答应,他如果想让我签字,就把那三条删掉。”
    阮思在这件事上不会妥协。
    真的跟软柿子一样将协议签了,那外婆会怎么想?
    外婆跟沈妄言奶奶是好友,她什么都没做错,不想让她导致外婆跟人生出嫌隙。
    余庆年再次被阮思挂断了电话,意识到阮思没那么好拿捏。
    阮思这边说不通,那就只能从霍宴臣那里下手了。
    .
    阮思回到车上,发现霍宴臣不知何时已经醒来。
    好在她刚才接电话的时候离得远,霍宴臣应该不会听到内容。
    她不想霍宴臣觉得自己私事会影响公事。
    “不好意思,我方才去接了个电话。”
    “恩。”
    阮思再次开着观光车前行,在开了不知多久,霍宴臣让她停了下来。
    阮思看了周围的位置。
    发现是一处海边餐厅。
    现在临近日落,进去用餐抬眼就能看到夕阳。
    海边的夕阳,就好像是太阳完全垂直于海面,让人觉得触手可及。
    这是阮思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观。
    霍宴臣的话在阮思耳旁响起:“进去吃个饭吧。”
    这里是当初他自己设计的,当时做过调查,百分之八十人都认为吃饭的同时能看到落日夕阳很浪漫,那时候觉得以后跟妻子来这里游玩,对方见到这一幕应该也会喜欢。
    现在不需要了。
    至于他还是来了这里,是想跟那段本就不该存在的婚姻彻底做个了断。
    “好。”
    吃饭的时候,阮思跟霍宴臣都没说话。
    阮思想的是沈妄言会不会妥协。
    霍宴臣亦是在想余庆年那边的进度。
    吃完以后,霍宴臣才问阮思:“你觉得这里氛围怎么样?”
    霍宴臣不准备让自己一直沉浸被绿的负面情绪里,那不是他的问题,他没必要惩罚自己。
    现在开始他要全身心投入到工作里。
    阮思是女生,问她对这里的看法,也能做参考。
    阮思评价中肯:“挺好的,很有氛围感。”
    方才吃饭的时候,抬眼就能见到美景,确实很不错。
    如果是她的话,会考虑来这里。
    不过还有个问题。
    “霍总,我有个不成熟的小小建议。”
    霍宴臣让阮思直说:“恩?”
    “方才菜单上的价格我都看了,从打工人角度来说有一点点小贵,可以考虑推出平价套餐,现在年轻旅客预算没有那么多,但喜欢打卡,有平价套餐的话,不管哪一层次客户都能吸引到。”
    “同时可以设定vip专座,这样也能满足那些贵客的需求。”
    霍宴臣在阮思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看着她。
    他发现阮思说话似乎习惯不急不缓,讲清楚每件事,语速刚好是让人有想倾听的欲望。
    阮思说完察觉霍宴臣一直注视自己,但又没说话,而那双蔚蓝色的眼眸,让她想起了沈妄言。
    说出去她都觉得好笑。
    她跟沈妄言结婚两年,她已经不记得沈妄言长什么样,唯一有印象的,是他双眼睛,像大海似汪洋。
    领证时,沈妄言还将戒指装在礼盒里给了她。
    她以为,那是沈妄言想跟她好好生活下去的诚意,却原来,那只是她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