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快穿:万人迷钓系被男主反攻略了 > 第62章 先婚后爱文资本家受(番外)
    “不是吧什么变态,上次月考谈西樾不是发烧了吗,怎么他还是第一。”
    “完球,我老爸知道了又要扣我零花钱,谈西樾这狗东西能不能不要抢少爷我的第一名了。”
    “哈哈哈哈,谢大少你这三十八分高低也让人抢不了一百吧。”
    “苟侑你给我闭嘴!”谢大少恼羞成怒地喊起来,试卷被他涮涮两下卷成一个筒朝着男生的头砸去。
    直砸得对方嗷嗷叫唤,捂着脑袋贱兮兮地笑,边跑着躲开,边笑着嚷嚷,“少爷别打了,别打了。”
    “揍不死你啊!”谢景辉怒吼。
    两个男生追着跑起来,围观的人哈哈大笑,喧嚣的加油起哄,嘴里一会“大少打啊”一会来句“苟侑你别怂”。
    桌椅板凳在他们奔跑间撞得凌乱歪曲,直到苟侑撞到一个人身上,这幼稚的你追我赶才停了下来。
    男生留着一头不过眉眼的黑发,神情寡淡,单眼皮撩起,没什么情绪地瞥了眼这群男生,“起来。”
    这个时候的他还没带上眼镜,一双冷淡的眸子盯着人,看久了总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反正这群公子哥都不喜欢,又有着趋利避害的本能,尽管背地里怎么吐槽谈西樾,当面绝对不会多放一个屁。
    只有谢景辉不服气,觉得他落了自己的面子想上去干一架,不过没成功就被胡鹏苟侑架住了。
    谈西樾拿着试卷走回他的座位,身姿如松的少年穿着合身的校服,走动间长腿微动,优雅得不可思议,惹得周围女生都悄悄看向他。
    他一个人坐在那,随意翻了下书,不远处谢景辉吵吵嚷嚷的声音还能传过来。
    谈西樾只觉得聒噪,不知道谢叔为什么不教他些规矩。
    他带着试卷回了家,家里没什么人,阿姨告诉他,他母亲飞去国外看秀了,父亲在处理公司。
    谈西樾便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阿姨知道这个他是在问谈先生,谈西樾和母亲没什么交集,却很崇拜他的父亲。
    十几岁的少年再怎么掩饰,也能透露出点心思。
    今天是他生日,他希望父亲能回来。
    阿姨说,“还不知道呢,不过谈先生给你准备了礼物呢,他让你先拆开看。”
    闻言谈西樾眉眼微动,放松下来,他动了动嘴角,“好,我去看看。”
    这一年谈西樾收到了他的礼物。
    一副金丝长链眼镜。
    他生疏的戴上眼镜,冰凉的金属触碰到鼻梁激起小片瑟缩,鼻梁一重眼镜下压,像是沉重的枷锁压在了他的身上。
    眼睛也因为镜片泛起模糊,看不清楚,好模糊。
    他其实不懂,自己的视力良好,为什么爸要送他一副眼镜。
    但他还是欣然接受,妥善保管起来,用布擦了三遍放进了盒子里。
    他是父亲带大的,这话也不怎么正确,他是跟在父亲身边长大的,他会教他很多东西,跟普通的男生一样,谈西樾对父亲很崇拜。
    他看起来总是无所不能的样子,好像谁也不能将他摧毁。
    当然此后彻底掌握谈氏的他也没想到摧毁大山的会是他自己。
    他只是默不作声地等着男人回家,顺便送上了他的考卷。
    鲜红的三个数字在男人眼底掠过,轻飘飘地不带重量的掠过去,他的注意力就落在了他脸上,眉心拧起。
    “我送你的眼镜呢?”
    “我收起来了。”
    “戴上。”他不容置疑道。
    谈西樾眉眼微动,还是听从父亲的话拿出了眼镜戴上,镜片隔在他眼前,视线模糊起来。
    他不适地眨眼,手指蜷缩了下,克制住取下眼镜的冲动。
    他看不清男人的脸,那张冰冷到不近人情的脸摇摆起来,晃出了虚影,他努力睁大眼睛辨认,将自己做到最好,没多久眩晕的感觉席上心头,他有点犯恶心。
    控制不住地去摘下眼镜,手指刚摸到眼镜边缘,就传来阻力。
    眩晕带来的恶心不适让他站立的姿势有些不稳,尽管这样还是听清了男人冰凉的话。
    “谈西樾你真让我失望,前几天的宴会你失态了,我教过你什么,不要让别人看出你的情绪。”
    “因为你的失误,谢昀猜到了竞标的金额,谈氏输了,那块地皮对谈氏有多重要你不知道吗,你是谈氏的继承人就该有继承人的样子。”
    “管不住你的表情就给我戴上眼镜,永远别让人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冷淡无比,谈西樾偶然触及到一眼,恍惚着怔在原地,竟觉得无比陌生。
    眼前模糊,隔着一道镜片仿佛隔绝了他和世界。
    陌生、冰冷的让谈西樾感到不适。
    可他还是听到自己的回答,“好。”
    从今天起,金丝长链眼镜从不离身。
    他熬过不适期,逐渐熟悉了眼镜,冰冷的链条打在身上也不会激起他一点反应。
    直到谢景辉的出现打破了平衡,这个自不量力的人带了一群人挑衅他,谈西樾扫过几人颤颤巍巍的腿,竟不知道他们是哪里来的勇气。
    他轻飘飘几句话就让对面没了继续下去的勇气。
    连胡鹏苟侑都退缩了,拉着谢景辉的胳膊劝他。
    “大少爷啊,咱们走吧,万一让人发现了谢叔叔绝对要打死我们一干人。”
    谢景辉怎么愿意,说实话他也挺怵这个小子,但下个月考,马上来了啊,“他都第一了,还把自己学的要戴眼镜,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
    想到班里被迷得五迷三道的小女生,谢景辉冒起酸泡泡,“那些女生瞎了眼,我这么帅不喜欢,去喜欢谈西樾。”
    新仇旧恨涌上来,谢景辉竟然挣脱了束缚,上去就要给他一拳。
    力度没多大,显然对方没怎么用力,谈西樾轻松接了下来。
    谢景辉个傻子还一副“你居然接住了”的不可思议样,随即兴奋起来,“再来!”
    又是一拳挥来,谈西樾接住时已经不耐了,跟他多待一秒都是浪费时间。
    谈西樾张嘴要说话,恰巧对面一拳砸来,他偏了偏头,躲过这一拳,眼镜却被带落在地上。
    那一瞬间,世界颠倒,镜像重叠。
    他愣愣地看着地上的眼镜没有动弹。
    倏地,惶恐、茫然、无措的情绪淹没了他,他看不清了。
    他听到嘈杂的声音,吵吵嚷嚷却一句都进不了耳朵只是愣愣地盯着眼镜的方向,视线没有焦距。
    等到谢景辉把眼镜塞到他手里心虚的道歉,带着人跑开了,谈西樾都还没回神。
    他捏紧了眼镜,失去眼镜遮挡的单眼皮带着些茫然打量着这个模糊的世界。
    谈西樾说不上心头的感觉,只是感到陌生,他好像变了,又不知道哪里变了,他试着不戴眼镜走回去,却发现模糊的视线让他的每一步都变得艰难。
    他看不清过路的人,脚下的步子变得虚浮,落不到实处,云朵一样,马上就能摔个粉身碎骨。
    于是,他又戴上了眼镜。
    视线通明的那一瞬,世界才重新回到他眼中。
    可他清楚,不是的,这不是他的世界了,在他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这里已经面目全非了。
    ......
    从虚假的爱里清醒过来是什么时候呢?
    大概是谢景辉完好无损的站在他面前的时候。
    谈西樾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谢景辉打了他一拳,谢昀利用他获取消息,他就以牙还牙还了回来。
    设计让谢景辉搞砸了一个项目,得罪了投资人,打了对方的儿子。
    项目毫无意外地吹了,谈西樾接手了这个项目,那年他刚刚被委以重任,一上任就拿下这个令人眼馋的项目,股东都夸他有父亲的风范。
    就连冷冰冰的谈父也难得夸他,“不错。”
    谈西樾的注意力却放在了谢景辉身上,他等着谢景辉狼狈的样子。
    谢家万千宠爱的儿子,谢叔叔会怎么做呢。
    谈西樾轻笑着扶了扶眼镜,真期待大少爷狼狈的样子。
    可他等来的消息却是谢景辉被禁足,谢昀提着烟酒上门,为了儿子放低姿态,又是请客吃饭又是许以利益将事情摆平。
    谢昀找上来的时候,投资人正和他们吃饭。
    谢昀清俊的面上挂满了歉意,“张总,这件事是我家景辉不懂事,您见谅。”
    张总阴阳怪气道,“是啊,你家不懂事的儿子揍了我儿子,谢总倒是说说要怎么见谅。”
    “是景辉的错。”谢昀将带来的礼递给秘书,单另拿着一份计划书,那是谢氏做了一个月多的另一个项目启动书。
    谢昀就这样拿了出来为了他的儿子,谢景辉是谢氏的继承人,谢昀不可能一辈子保护他,所以他会在自己有限的时间内为谢景辉扫平一切。
    哪怕是以谢氏的利益为代价。
    谈西樾失神地盯着那份启动书。
    谈父嘲讽的嗤笑声从身侧传来,“愚蠢。”
    他在嘲讽谢昀,谈西樾却觉得着句话也是对他说的,他确实愚蠢,蠢到用了十几年才发现,他的父亲不爱他。
    如果今天换做是他搞丢了项目,这个男人大概只会停掉他的职务,当着股东的面批评他。
    谈西樾终于想明白。
    他一个冷血的资本家,怎么会有感情那种无用的东西。
    谈父是,他也是。
    都不该有,只有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东西才是属于自己的,那些东西他得不到,如今也不需要了。
    谈西樾喜欢上了在高处俯瞰的感觉,他步步为营将谈氏带领上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京圈的年轻一辈以他为首,彻彻底底做到了领头人。
    他也变得越来越像他的父亲。
    再有人夸赞他有其父之风范,谈西樾会淡淡一笑,优雅得体的说,“多谢夸奖。”
    是不是夸奖谁知道呢,他变成了一个商人,一个资本家,对家痛恨他又讨好于他,他站在了金字塔尖俯瞰底层人。
    谈父对他很满意,退休到了幕后,对于谈西樾的改变他看在眼底,但是任其发展直到一切符合他的心意。
    他只在乎谈氏的发展,要谈家百年长盛。
    结婚是为了得到对方家族的助力,生孩子是为了让谈氏后继有人,培养谈西樾是为了谈氏的未来。
    他将谈氏是天,家族比什么都重要的理念灌输给谈西樾,要他一辈子为了谈氏操心。
    谈西樾便将股份给了谢星沉。
    当作嫁妆,当作爱,又或许是解脱。
    谈父如何暴怒,谈西樾是不知道了,他将对方送去了疗养院,淡笑着嘱咐院长,“我爸爸的身体不好,辛苦院长多关照了。”
    “他不喜欢这里,年纪大了也不好随意走动,院长便多找几个人负责我爸的安危吧。”
    谈父被两个保镖摁在原地,冷着脸一辈子的男人表情龟裂,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谈西樾!你还有没有伦理道德了,我就是这样教你的?”
    谈西樾勾唇笑起来,金丝长链跳动着跃进谈父的眼中,嘴角带着笑,神色却让人琢磨不透。
    当年跟在他身后被教训着的男孩,如今掌握了谈氏,轻易决定他的去处,到了现在谈父也分辨不清他的神色了。
    “爸,在这有什么不好吗?”
    谈西樾看了眼设施良好,价格昂贵的疗养院,“有山有水,有人伺候您,不喜欢吗?”
    怎么可能喜欢,对谈父这种追求权势,一辈子高高在上习惯发号施令的人来说安逸的环境更令人痛苦。
    它会消磨你的野心,磨平你的不甘,等你想出去又犹豫的那一刻就是死期,
    整个过程像慢性毒药一样,中毒的人无法自救。
    谈西樾要他死于安乐,摧毁他的意志。
    “爸,”他冷淡的脸上勾出一抹笑意,“谢谢您教会我这些。”
    “我从小跟在您身边长大,妈只会做个无脑的花瓶,不过有句话我很认同,谈家人都生了副薄情相,这么想想我做个白眼狼是不是也合理多了?”
    谈父看着优雅得体,宛如上世纪贵公子的谈西樾,恍然间发觉自己教了个怪物出来。
    “你这个怪物,枉费我对你的用心!”
    “好巧,您也是。”
    失败者的言论向来不值一提,谈西樾大度的表示不生气,让人把他父亲架了进去。
    出了疗养院,天光正好,谈西樾选址的地方确实很好,风景秀丽、山水潺潺,只是不适合他。
    那他适合什么呢?
    谈西樾想不明白,他的视线落在前方朝他挥手的男生身上。
    他戴着黑口罩,百无聊赖地靠在一棵树上环着胳膊,听助理说话。
    突然偏了偏头,碎发歪了过来,似有所感地对上了他的眸光,口罩上方的星眸弯起,他撑起身子,懒洋洋地举起右手挥了挥。
    见他站着不动,男生又使劲挥了挥,抬步冲着他走来。
    谈西樾笑了。
    月朝西落,星绕月明。
    世间万物陷入长眠,而他一意孤行地向星辰砸落,于是,在长夜的尽头,万物复苏,而他拥抱了璀璨的星河。
    世界告诉他,天永远不会太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