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烟醒来的不久后,迎来了今年的最后一天——岁除。
在精心调理下,她也已经能够自由活动了,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便是看婴儿床里的宝宝。
他很乖,从不夜啼,从不半夜醒来,跟她的作息一样,一觉睡到天亮。
看着他肉嘟嘟的睡容,何烟嘴角的笑止不住,眼里满是爱意。
照常看上半个小时后,何烟才依依不舍地走进浴室洗漱。
她已经定居在屿桉的地盘,同雾、山月、山月的母亲还有许医生,
人很多,也很热闹。
洗漱完,何烟又走到婴儿床旁看了一眼宝宝,还没醒,睡得很熟。
何烟来到衣帽间,脱下睡裙,穿上了内衣。
穿衣服前,她走近镜子,仔细查看腹下一条长长的疤痕。
那是剖腹产留下的,很丑,很吓人。
原本白白净净的肚子也变得又黑又黄,不管看多少次,她还是无法适应。
何烟看了许久,最后取下一件红色长裙穿上,遮住了疤痕。
今天是除夕日,她要穿得喜庆一点来迎接新年。
走出衣帽间,何烟听到咿咿呀呀的声音,明白是宝宝醒了。
婴儿床里,小团子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四处张望,两只小手握成拳,咬在嘴里。
“醒了呀,妈妈抱。”
听到何烟的声音,她松开嘴,双手高兴地扑腾着。
何烟将他抱起,也给他换了一身衣服。
大厅里,几道身影不停地忙活着。
“偏了偏了,你往右一点。”
“太右了,往左一点。”
雾站在沙发前,单手撑着下巴,一指在空中指点。
卢山月一开始还很认真听着他的指令贴“福”对,到最后拳头已经慢慢硬起来了。
“左了,靠右一点。”
“……”
“不行,再往上一点,这样太低了。”雾皱着眉,严肃地道。
啪——
卢山月直接将福字贴到他的脸上,“烦死了,你自己贴!”
这存心在耍她。
“噗……”
一道憋不住的笑声从一旁悄然发出。
雾扯下脸上的福字,脸色十分阴沉,他侧眸看向一旁健壮的男人,眼底杀意十足。
许医生正捂着嘴,发现他看了过来,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认真地写着对联。
“黑鬼!你过来贴!”雾将福字递给他,语气不容抗拒。
“没大没小,我好歹是可以当你叔叔的年纪。”许医生不情不愿地放下毛笔,接过他的福字。
“别废话,往中间贴。”
雾又开始站在门前指挥。
云屿桉看着这一幕,无奈地笑了笑,他将沙发上的毛毯换成红色系的,拿着几根糖葫芦摆件插在花瓶里。
卢山月双手抱胸靠在一旁,模仿雾的语气道。
“不对不对,你往左偏两厘米。”
“错了错了,偏太过了,再往右一点。”
话都被她抢了,雾咬牙切齿,“卢、山、月!你别忘了我们的身份是……”
卢山月听得想掏耳朵,转眼看到何烟抱着宝宝从楼梯上走下来,她立马上前,笑得十分甜。
“何烟你醒啦。”
雾话说到一半听到声音,也跟了上来,乖巧地喊了一声,“姐。”
何烟举起宝宝的小肉手,挥了挥,教宝宝打招呼,“跟干妈和舅舅说早上好。”
宝宝戴着白绒绒的棉帽,穿着一身红色新衣,看着眼前两人,咧嘴笑得十分开心,发出问候。
“呀。”
卢山月被萌得心都快化了,夹着声音伸出双手,“小乖乖,快让干妈抱抱~”
“滚开!”
雾一把将她挤开,露出十八年来最温柔的笑,“你很想让舅舅抱对不对?”
宝宝看着雾的行为,不禁皱起了眉,转头抱紧了何烟。
卢山月在一旁嘲笑。
雾一瞬间石化。
何烟忍俊不禁,安慰道,“他刚醒,我得抱一会儿。”
她来到大厅中心,看着墙上贴好的福字,点点头,“不错,贴得很好。”
“我指点的。”雾立马道,像个求夸奖的孩子。
“我贴的。”卢山月的声音同时响起。
话落,两人相看一眼,无声传递厌恶。
“你们两个都别争了,是我贴的。”许医生转了转手,将两人分开。
“你们俩感情不错。”何烟笑着道。
“干脆谈个恋爱好了,说不定明年这个家又多了一个新成员。”许医生挑眉建议。
“黑鬼,嫌嘴太多余就自己缝了,或者我给你缝。”雾冷声警告。
“何烟,今天是除夕,别说这些触霉头的话。”卢山月严肃道。
“嘬嘬嘬——”
一道逗弄声奇怪地响起。
随即是婴儿咿咿呀呀的婴语。
众人一愣,看了过去。
云屿桉举着糖葫芦摆件逗玩着何烟怀里的小团子,唇角的弧度快挂在耳朵上,眼底满是柔情。
小团子想握住那红色的球球,下一秒却扑了个空,他愣了愣,收回小胖手,静静地看着糖葫芦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嘬嘬嘬——”
云屿桉见他不配合,又要是发出奇怪的逗玩声。
“喂,你逗狗呢?”
雾在一旁看得羡慕又嫉妒,阴沉着脸道。
……
同一时刻,另一边。
孤封岛,与国内日夜颠倒,此刻是黑夜。
孤封岛是温竹卿在十一年前为祁尘肆买下的一块岛屿,聚集了世界各地著名的权威医生,专用于治疗祁尘肆。
堡垒内部,以白色系为主,一进入,窒息感扑面而来。
温竹卿站在窗边,望着窗外的黑夜,耳边是翻滚的海浪声。
“温夫人,那边传来消息,何烟醒了,孩子虽然是早产儿,但各方面都没有问题。”
姜南站在一旁,汇报情况。
“醒了就好,记得多派几个保镖暗中保护她。”温竹卿憔悴的脸终于有了几分安心。
“至于云屿桉的事……”
“他隐瞒了三年,我也不想去揭穿他了,这是我对云家最后的情谊。”
温竹卿眼底满是失落,当她知道云屿桉还活着时,心情是激动的,甚至想先回国一趟看看他,可得知云屿桉利用死来离开温家,她的心仿佛坠入冰谷。
她叹了一口气,悲凉地笑着,“让何烟跟屿桉好好生活吧,尘肆也没有机会了,他们之间注定有缘无分。”
“不好了温夫人,大少爷又发病了。”
男护士面色惊慌地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