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山月开车将大白送进了宠物医院,处理好一切后匆匆从医院离开。
她连忙上车系好安全带,低头间,一辆惹眼的阿斯顿马丁以相反方向从她的一旁开了过去。
系完,卢山月抬头启动引擎,朝她的方向开去。
卢山月到达医院时,产房的门还没打开。
雾靠着墙站,从侧面看,他的双眼一片阴影,没有焦距,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阴鸷。
卢山月快步上前,着急问情况,“医生还没出来说明情况吗?”
听到声音,雾的眼眸闪烁了一下,侧头看向她,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在进行刨腹产。”
他的声音仿佛失了全世界。
卢山月的脸煞白,怔怔摇头,“不行,不可以,孩子不能生下……”
蓦地,她猛地揪过雾的衣领,瞪着眼睛低吼,此刻已经忘记他的身份。
“你同意的剖腹产?!”
雾沉着眼,低眸睥睨着她的神情,语气带着危险,“怎么?我又做错了?”
“何烟不是想把孩子生下?”他任由着自己领口被她狼狈地揪着,低声反问。
“祁尘肆那贱人让温霁尘来逼何烟签字离婚,她怎么还可能会想生下他的孩子!”
“我明明已经跟你说过了!”
卢山月愤怒的怒吼,她永远记得何烟对温霁尘说那句话的语气和神态。
话落,雾的瞳孔一缩,仿佛此刻才反应过来,他怔怔地看着卢山月,后悔和自责坠满了眼底。
卢山月的愤怒到了极点,她用力地推开他的领口,转身捂着头,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她需要冷静下来,她要想好如何跟何烟解释,她要想好一个完美的且能让何烟接受的理由。
何烟最近的打击太大了,她无法想象何烟知道早产的反应,那将是又一重打击。
“骗她。”
雾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有些沙哑。
“骗她孩子没了,她是在昏迷状态下生产的。”他继续说道。
卢山月回身看向他,好一会儿,才讥讽,“你真当她是傻子?肚子上明显的疤痕说没就没?”
雾心里也不好受,他狠戾地瞪着她,切齿警告,“别给老子用这种语气!”
卢山月有时候急起来谁也不认,她回瞪过去,继续讽刺,“没有十八年脑血栓都编不出这种理由!”
他刚好十八岁。
“你他妈……”
雾暴戾低吼,脚抬一半,产房的门突然打开,护士的声音传来。
“产妇家属,手术很成功,是个男孩,由于是早产儿,要送保温室治疗,病人现在还在昏迷……”
话还未说完,雾和卢山月已经朝产房跑去,护士连忙拦下。
“产妇还在做缝合处理,请在外面稍等一下。”
显然两个人已经听不进去护士的话,急得想冲进去。
“两位家属请冷静下!”护士快挡不住。
女人力气大,男人力气更大。
“好了,别闹了。”
一道男性嗓音从后传来,像清谷里的流水,温润而泽。
男人两手堪堪揪住雾和卢山月的后领,两人瞬间迈不开脚步。
“抱歉,看笑话了。”他淡淡朝护士一笑。
护士看着眼前礼貌又绅士的男人,眼底划过惊艳,脸有些红。
明明帅得惊为天人,却让人觉得并不遥远。
“没……没事。”
雾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没有转身,抬手从后拍掉男人的手,冷着眉,懒得看一眼。
卢山月的心情本就阴沉,这会猛地转身,看向始作俑者,态度凶恶,“你谁啊?”
男人微愣,收回手,似乎没想到会被这种态度,嘴角还是挂着淡淡的笑,他伸手,“你好,我是云屿桉。”
卢山月径直忽略他的手,显然是忘了屿桉这个名字,侧头没好气朝雾问道。
“谁啊?”
她的态度并没有多好,或者说,被人莫名其妙揪住后领,没法好态度。
雾侧眸狠戾地剐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整理好领口。
这女人今天是反了,不仅敢骂他脑血栓,还敢用这种语气问他。
真当他忌惮她是他姐的朋友?
尽管心里这样想,在卢山月的皱眉注视下,还是没好气地回答道。
“我姐的旧情人。”
闻言,卢山月错愕了一秒,眉目深皱,转而看向眼前看起来平易近人的儒雅男人。
蓦地,她猛然反应男人的名字。
屿桉。
这不是她妈妈说过的,已经死去的屿桉少爷?
怎么会在这里?
等等,什么?旧情人?
卢山月的表情变幻得十分精彩。
云屿桉不觉尴尬地收回手,被她的反应逗笑了,他转而来到雾的身旁,给卢山月时间消化。
“旧情人可不好听,下次不准这么说了。”
云屿桉声线干净带着笑意,抬手伸向雾的头。
雾敏捷地躲开,张牙虎爪,“说过别碰我头,嫌两只手太多了?”
云屿桉还是揉了上去,在卢山月错愕的目光下,笑着解释,“他害羞了。”
雾急的反手钳住他,却被他快一步预判,反被压制着。
卢山月在一旁看得嘴角抽搐。
眼前这个男人,看着平易近人,嘴角一直带着若有若无的弧度,却给他一种温柔笑面虎的感觉。
不是说死了?可现在看着好端端的挺健康的,连雾先生这样暴戾无度的人都能轻松控制。
“怎么?现在就要告诉我姐你还没死?不怕我姐拿刀砍你了?她可是刚被那男人骗完。”雾双手被反扣在身后,挣不开,只能讽刺地耍嘴皮。
“把她交给你们,我不放心。”他言简意赅地说了原因。
雾冷哼一声。
卢山月偷偷地打量着眼前高大的男人,他的脸很白,但却是带着病态的白,五官与温家两位少爷比起来略输一筹,组在一起却很绝,看着瘦,却不是弱不禁风的瘦,隐隐能看到衣服下有力的轮廓。
不知为何,她对他有戒备心,第六感告诉她这男人不是好人。
不是,等等,交给他们不放心?
卢山月面无表情地看向云屿桉,不善地道,“那你可以?”
“多个人总归不是坏事。”
面对卢山月不礼貌的态度,云屿桉依旧一脸亲切。
看着眼前斯文礼貌的男人,卢山月莫名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干脆不说话了。
“还不放开我!”雾在一旁咆哮。
忽而,产房门打开,护士将躺在床上的何烟推了出来,转移到病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