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卢山月反应的机会，何烟用力推开门，可还没使力，手扑了个空，一只脚先她一步。
砰——
温霁尘抬脚狠狠踹开门，他冷着脸，一手插着兜，径直往门内走去。
何烟看向始作俑者，有一瞬间的错愕。
卢山月看着突然出现的温霁尘，生起想逃的冲动。
“啊——”
一声尖叫从里面传来。
客厅的沙发上，一男一女赤裸着身子躲在毛毯下，女人花容失色，男人面色惊恐。
何烟错愕地看向沙发上的两人，一时间心里有所了然。
不是祁尘肆。
都是装的。
“不要……别杀我……”
忽而，女人慌张地抱头蜷缩着，惊叫出声。
何烟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身旁的男人，温霁尘不知何时已经举着枪，枪口对着沙发上的男女，脸色阴沉得厉害。
咔嚓——
子弹上膛的声音。
女人惊恐地叫出声，男人颤抖着，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在开枪的前一秒，何烟抬手压上温霁尘的手臂，示意他放下枪。
“先别杀。”
温霁尘侧头看向她，明明挺着圆滚的肚子，看着很柔弱，却泛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看在是他嫂子的份上，他也没有进一步动作。
“谁指使你们这样做？”
何烟冷声开口，目光犀利地看着床上的两人。
两人相视一眼，看着眼前温温柔柔的人，选择装傻。
女人忌惮地看向温霁尘，紧张得话不成句，“我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们这……这是非法闯入，快快……快给我出去！”
温霁尘不耐地按了按眉心，还是举起了枪，却被何烟一把抢过。
“嫂子……！”温霁尘没料到她会夺枪，语气有些紧张。
枪已经上膛，容易走火。
何烟拿着枪径直上前，枪口对着男人的方向。
“我再给你们机会，你来说。”何烟的手指扣在扳机上，语气冷厉，一双清丽的眼眸没有任何温度。
男人额头已经布满冷汗，他看向一旁的女人，咽了咽口水。
“这不是我们……”
“用正常的声音说！”何烟突然低声吼道，声线嘶哑，手隐隐颤抖。
男人吓得脸色惨白，立即恢复正常的声音语调。
“我们不是自愿的，是被逼的，这一切都是雾先生逼我们做的，跟我们无关……请您饶……饶过我们……”
女人发现何烟手臂上的青筋暴起，连忙下跪求饶。
“雾先生没告诉我们为什么，只让我们按照要求办事，我们只是为了保命，求求你放过我们……求求你了……”
何烟眼眶猩红地看着两人的神情，好一会儿，才将枪放下。
与此同时，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涌了进来，在温霁尘面前恭敬颔首。
“温少。”
温霁尘大手一扬，目光冷地掠过沙发上的男人。
“带出去，废了他的声带。”
“是！”
“啊……不要……放开我！”
何烟已经走出了大门，脸色发沉。
卢山月有分寸地守在门口，见她出来，充满担心。
“何烟……”
门大开，她已经听到了全部。
没想到这是雾先生的手笔，她还以为雾先生对何烟是真的百依百顺。
“我没事，回去吧。”
何烟抬起乌沉沉的眼睛看向卢山月，声音透着一丝疲惫。
“好……”
“来都来了，不多坐一会？”
一道不冷不热的声音从后传来，温霁尘站在不远处，话虽是对着何烟说，视线却落在卢山月身上。
卢山月的手不自觉用力，低着头，眼神闪躲。
套房的露台。
保镖端上两杯热茶，恭敬地退下。
何烟也不急，端起热茶，却感受到卢山月的手暗暗扯了一下她的衣角。
这茶喝不得。
“我还不至于用这种手段。”温霁尘讽刺带笑地道。
一直低着头的卢山月身体一僵，咬着下唇。
何烟看向他的目光微冷，“你一直以来干的不就是这种事？”
温霁尘嘴角的笑一僵，无言以对。
他知道她的意思，隐瞒她这件事，他也逃不了干系。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就直入主题了。”
话落，温霁尘拿出了一份文件，翻开递到她的面前。
“这个你应该看过了，签字吧。”
当看到离婚协议书，何烟眸光一震，她缓了几秒，眸色冷静地看向温霁尘。
“他不敢来见我？”
温霁尘懒懒地往后一靠，双手抱臂，理所应当地道。
“这种事没必要他亲自来。”
闻言，何烟笑出声，带了几分愤意，“没必要？那什么事才有必要？”
温霁尘挑眉耸肩，语气轻佻。
“签个字的事就没必要了。”
何烟拍着桌子猛地站起身，怒吼，脸色涨红。
“他敢做却不敢见人吗？！”
温霁尘淡然极了，丝毫不为所动。
“还是那句话，没必要。”
何烟攥紧手，心中所有的委屈仿佛冲破喉咙，却被她硬生生地压下去。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问出心中残存的问题，“他可以从第一次见面就直接告诉我事实，为什么要这样做？”
温霁尘沉思了一会，最终满不在乎地道，“他的心思我也猜不透，不过我觉得还挺好玩的。”
何烟眼底掠过几道不可置信，咬牙切齿地道，“好玩？把一个人当傻子一样耍，在你们看来仅仅只是好玩？”
“不然呢？”
话音刚落，卢山月端起两杯热茶，尽数朝温霁尘那张欠揍的脸泼去，而后狠狠地砸在桌面上，“人渣！”
保镖立马上前，温霁尘抬手挡下，脸上没有一点怒意，却透着一股危险。
“渣得过你？”
他抹掉脸上的茶渍，接过保镖递上的毛巾，不紧不慢地擦拭。
似乎不解气，卢山月举起茶杯就想朝他脸上砸去。
何烟下意识地阻止，并不是她心软，而是眼前的男人阴晴不定，要面子，有手段。
温霁尘没有避开，只是凉凉地朝卢山月扫了一眼，声音阴森，“我最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茶杯被何烟抢走，卢山月毫无畏惧地瞪过去，没想到温家竟是这种人！
何烟抚了抚卢山月的手，深呼吸，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坐了回去，拿起一旁的笔，签下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