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又想不明白。
见状，卢山月上前抱住她，轻抚着她的背。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比较合适，关于大少爷对何烟的态度和感情，她也无法确定。
何烟回抱她，紧紧地抱着，像在寻找一个支撑点，泪水凌乱了她的面容，狼狈、可怜。
“山月，我不想离婚……”
沉寂的卧室里响起一道卑微且无助的声音，卢山月听着心里一阵心疼。
她看出来何烟潜意识还是相信祁尘肆的，既然如此……
卢山月推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脸，认真地道。
“我们去找大少爷吧，找大少爷问清楚，怎么样？”
何烟一怔，擦干泪水，哽咽道，“我去公司找过了，可是找不到，我也打电话给他了，可是电话里传来其他女人的声音。”
“山月，你说我是不是没救了，他都这样了，我还不想离婚。”何烟自嘲地笑着，充满哭腔。
“不是的，你只是想问清楚，换作是我，我也会想问清楚的。”
卢山月的表情很严肃，不允许她这么想自己。
“而且，大少爷不可能会是那样的人，电话中有女人的声音一定又是个误会。”
“又？你怎么知道……”何烟敏锐地捕捉到关键点。
卢山月回想起上次在包厢里目击枪杀的事，不禁打了个寒颤，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来。
何烟认真地听完，眼底浮起光亮，“是别的女人故意发出的声音？”
末了，她恍然想起，当时电话中的女人喊的是温少。
所以不是在喊祁尘肆。
“是的，所以这次肯定也是个误会。”见她脸色好转，卢山月笑着安慰道。
“那我现在再打一次。”
何烟作势拿起手机，却被卢山月拦下。
“何烟，现在是凌晨，大少爷可能在睡觉，我们明天再打，现在先睡下好不好？”
“好吧。”
何烟乖巧点头，躺了下来。
卢山月为她盖好被子，起身准备离开却被攥住了手。
“……”
何烟泪眼汪汪地看着她。
卢山月笑着在她身旁躺了下来。
何烟终于露出笑容，闭上眼，安心地入睡。
许是心中安心了不少，没过多久，她终于沉沉地睡去。
卢山月虽闭着眼，但丝毫没有睡意，她在想如何才能联系大少爷。
大少爷到底去哪里了……
还有温霁尘现在在干什么……会在找她吗？
身旁的人已经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卢山月侧躺过去，抱着何烟的腰。
可没过多久，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腕，卢山月猛地睁开，转眸看向始作俑者。
雾不知何时站在床边，他摆了个闭嘴的手势，毫不怜惜地将她的手甩开。
他很高，逼仄的阴影压下来，令卢山月有些无所适从。
半小时后，书房。
卢山月看着那偌大的显示屏，震惊得头皮发麻。
“你监控何烟？”她看向坐在沙发上慵懒的男人，不可置信地道。
“她是个孕妇，我必须时刻注意。”雾漫不经心地道。
“我会照顾她，请你把监控撤掉，这涉及隐私。”卢山月神色严肃，甚至带了几分愤怒。
雾冷哼一声，睨向她，“你好像在说我是个偷窥狂。”
不然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没有人喜欢在一双眼睛下生活。”
卢山月暗暗观察显示屏和一旁的设备，认真道。
还好，这个设备不能听到画面内的声音。
她跟何烟的计划应该也没有被发现，况且，如果被发现的话，眼前的男人也不会是现在这个反应。
“等到她把孩子生下来，这个监控我自然会撤掉。”雾半躺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显示屏中熟睡的何烟。
“你觉得孩子生下来后，她就不会想不开？”卢山月一语说中关键。
“不可置否。”雾懒懒地应了一声。
那真是多虑了。
她现在完全没有轻生的想法。
卢山月在心里不以为然，末了，她意识到什么，“你阻止何烟和大少爷在一起，但是你又没有阻止何烟生下孩子。”
话落，雾的眸色稍暗。
他要阻止的，孩子也不该被生下，可何烟说，这是她自己的孩子，她自己的……
那就有留下的必要。
气氛忽而变得压迫，卢山月冷不丁对上他蓝色的眼眸，手不自觉攥紧。
雾的唇角勾起，语气懒散，“你今天话很多啊。”
卢山月低头不敢直视。
他就是这样，偶尔会透露过多的想法，恍惚令人以为可接近。
“所以雾先生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卢山月语气放得恭敬。
“你跟她聊了什么？”雾的目光重新移到显示屏中，眸光深不可测，看不清在想什么。
“……”
卢山月捏了一把汗。
她当然不能说是提议要去找大少爷的事。
见她迟迟没有回答，雾转眸看向她，眼眸微冷。
“孩子，何烟很在意她肚子里的孩子，我用孩子来劝慰她，她想开了，所以才安心睡下。”卢山月紧急之下想出这个说辞，说完手心都是湿的。
好在，雾先生似乎没有怀疑这套说辞，他沉吟片刻，转眸看向她。
“何烟……有多爱他？”
闻言，卢山月对上他的目光，愣了一下，心中有个可怕的想法逐渐放大，她连忙压下去。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是何烟的隐私，她就算知道也不会说。
“不清楚？”
这句话问得卢山月头皮发麻，情不自禁地抖出来，“何烟只说她不想离婚。”
话落，气氛陷入沉寂。
许久，雾才开口赶人，“滚吧。”
“是。”
……
很快，天终于亮了。
卢山月拖着疲倦的身体来到何烟的卧室，敲门得到同意后，她推门进入。
一进门，何烟正准备换衣服。
卢山月猛然想起书房的显示屏，迅速将她推入浴室，并帮她拿好要换的裙子。
何烟没有反抗，任由她推着。
见她面不改色十分冷淡，卢山月吓得不禁道，“何烟，你别吓我，你给点反应。”
她这样就像一个空洞的躯壳。
怎知何烟换好衣服后直接拿出了手机，“现在应该可以打电话给祁尘肆了。”
“……”
卢山月宕机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你害怕自己被监控？”
她没有将事实说出来。
“嗯，保险起见。”
卢山月惊讶于她处之淡然的反应。
“来打吧。”何烟看向她，眼底划过一抹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