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何烟在心里大概算了一下。
“四个多月。”
“那还是新婚哟。”江南一脸磕了糖的模样。
何烟不好意思地笑笑。
江南的视线无意地掠过她的腹部，目光微顿，有微微凸起。
那不像是她这个身材该有的肚子。
江南有些惊喜，“你怀孕了啦？”
何烟轻轻颔首，“嗯，也是四个多月。”
“恭喜呀！”
江南看起来比她还高兴，她并没有去猜测她是否未婚先孕的事，而是诚挚地祝福。
“谢谢。”何烟笑着接受，并没有说太多。
“我也很想要有个宝宝呢。”
何烟看着她眼里露出的羡慕，想来，她们结婚五年……
不孕不育的想法猛地窜上心头，何烟连忙打消。
哪知江南像是她想法的监听器，说道，“不是不孕不育，是初洵不肯要。”
提起这个，江南似乎想起了好笑的事，笑了出来，“我当时还用分房睡来威胁他，结果不管用，一个星期后反倒是我先爬上他的床。”
何烟没笑，她的注意力在江初洵不肯要孩子这件事上。
为什么不肯要？
是因为藏一个娇妻已经够费力了，还要藏小宝宝？
“方便说原因吗？”
江南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他说，不想让我受怀胎十月的苦，他不相信任何产科医生，不想拿我的命去赌，更无法度过我生产的时间。”
何烟听着，心里荡漾着几分异样，也许是因为她也是个孕妇，听着这些话，竟生起了几分渴望。
孕期很难熬，她也害怕生孩子的过程，她只能在待产的日子不断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是不是很好？”江南问道。
“嗯。”何烟点头。
“可是这些我都不怕，孕期和生产受的苦，与我对孩子出生的期待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但后来我也想通了，慢慢淡了这个念头。”
“或许再沟通一下呢？”
江南摇头，“他什么都让着我，但就是这件事无法沟通。”
何烟看向她，心里五味杂陈。
一个渴望拥有，一个希望从未有过。
当然，她是后者。
“两个人的世界也挺好的，有了小宝宝的话，每天晚上都要跟小宝宝一起睡觉，那段时间基本就没有两人世界。”
何烟想了想，宽慰道。
见她表情逐渐开朗，何烟压低声音，继续道，“而且，我听说，生完孩子之后会影响那种事的体验感。”
江南一听，一脸不妙，“影响女方还是影响男方？”
“……”
她也是头胎，没经历过，何烟开始瞎说，“女方。”
江南似乎特别在意，“那可不行，我们现在还挺和谐的。”
何烟连忙点头。
随之，江南一脸担忧，“那烟烟你可怎么办，你生完孩子后体验感变差了。”
“没事，我无所谓的。”何烟笑了笑。
江南见她一脸清心玉佛的模样，用手肘戳了戳她，也压低了声音。
“你是不是……没体验过……云端？”
“……”
她说得委婉，但何烟一下子就听懂，她抿了抿嘴，脸控制不住发红。
江南立马看破，连忙宽慰她，“没事没事，这种事啊……”
“两位姐姐都在呀。”
一道突兀的声音闯了进来，莫稚雪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花园，她笑得十分明媚，像是见面了想念已久的人。
江南和何烟坐在圆桌的同一边，听到声音后同时转头看了过来。
莫稚雪正一瘸一拐地来到圆桌，在江南面前站定，优雅有态地点腰。
“江太太您好，我是陆衍的妻子莫稚雪，听佣人说您在花园里，想着过来跟您打一声招呼。”
她走得很费力，似乎那样能体现她的真诚。
江南在转头那一瞬，脸上的笑意也悉数淡了下去，她看着莫稚雪，眉目微颦，带着不易察觉的厌恶，起身站了起来。
“江太太不必……”
哗——
她开口的同时，江南端起手边的一杯茶水，直直地朝莫稚雪的脸上泼去。
莫稚雪没反应过来，突然直面一杯热腾腾的茶，脸瞬间火辣辣的，疼得她尖叫。
她连忙抹了抹自己的脸，胸前湿了一片，脸上滴落着茶色的水珠。
莫稚雪并没有生气，而是惊讶和委屈，“江太太，我不明白……”
“你不是想见我吗？这就是我给你的见面礼。”江南将茶杯放下，笑得人畜无害，语气调皮
何烟并不意外这样的发展，她嘴角勾了勾，眼里带着冷漠的笑意，目视着这场好戏。
难怪刚刚江南一直捂着她眼前的一杯茶。
江南的心是善的，她知道漫画书被莫稚雪有心损坏时，给了莫稚雪第一次机会，让她离开。
莫稚雪不离开还贴上来，那她就只能收下这杯茶，倒也便宜她了。
莫稚雪将手放了下来，一身湿漉漉，看起来脏乱，但她低眉顺眼，双手交合放在身前，一副柔弱不堪的模样。
“江太太，我应该是对您犯了一些不该犯的错，如果这一巴掌能让您觉得解气的话，我愿意接受，也觉得是应该的。”
何烟喝茶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向莫稚雪，眼眸微眯。
到底是什么让她做到如此卑微？
花巨资拍下车牌，被泼了热茶不反抗还自觉从身上找问题。
她做到这种地步接近江太太，到底所为何事？
江南并不是个多心眼的人，若换作一般人这样认错，她还会夸人家好孩子，但莫稚雪做的事对她来说是犯了大罪。
她热爱何烟的作品，是何烟的忠实漫迷，江初洵对何烟的态度稍茶，她都毫不留情地给江初洵的后脑勺来一掌。
“你怎么就知道我已经解气了呢？”
话落，江南一步上前，快速抬手朝她落下一巴掌。
啪——
莫稚雪直直受下这一巴掌，来不及躲开。
她的脚本就崴到，好在江南的力气并不大，这一巴掌只是让她后跌了几步。
她低着头，眉头紧锁，垂在身侧的手暗暗地握了起来。
这个江太太怎么对她敌意那么大？
她也没对她做过什么事，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
何烟正悠闲自在地吹着暖风看着好戏，忽而对上莫稚雪那充满怨念的目光，何烟耸了耸肩，一脸与我无关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