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惊艳
福康公主听了会这些人的话，颇为满意催促道：“林栀予，你愣着干嘛？今日在场的诸位夫人中，不乏精通音律的高手，有的技艺甚至比你那几个师父还要高超，便是你不炫技，也多少能得到些指点不是吗？”
“你二姐姐跟我夸了你许多次，还说你得了把价值万两的琵琶，这么贵的琵琶本公主可从没见过，寻英你见过吗？”
“庆兰你呢？”
被福康公主点名的两位，俱是朝中大员的嫡女，哪敢点头，异口同声说没见过。
福康公主又催促，“林栀予，你快让我们开开眼呐！”
福康公主方才一开口，兰生便立刻望向了润书，请师父的事瞒不住旁人这不奇怪，可林栀予新得了琵琶这事，却只有内房的人知晓。
大房里出了内奸！
润书对上兰生的视线，冲她摇头示意勿要轻举妄动，心中早已是一片惊涛骇浪，下意识瞄向林栀予。
林栀予庆幸刚才找借口将沈氏支开了，不然这些话传到沈氏耳里，她该会有多么寒心？
她被当众刁难，沈氏又该有多焦急难过？
而身为她未婚夫的裴仕之，仿佛早与她断绝了姻亲关系，执着酒杯装得醉意朦胧，对她的困境视而不见。
林栀予抚了下头上的簪子，垂眸的瞬间，一丝凛冽在心底划过。
还是谢意婉率先开口，她朝皇后行了一礼，在得到点头应允后，忙朝林栀予走来。
她握住林栀予的手，附耳小声道：“四妹妹你莫要紧张，便应了公主去取琵琶吧，否则这局面难以收场，待会我抚琴与你伴奏，你只管弹奏便是，我会替你尽力遮掩修正。”
说着，便要吩咐下人去取琴。
林栀予将人叫住，谢意婉以为林栀予要拒绝，急忙又要劝说，林栀予展颜一笑，“二姐姐不必担心，皇后娘娘在场，我不会抗旨不遵的。”
“栀予妹妹，你莫要逞强，今日这么多人看着，又是太祖母的寿宴，实在不该……我知你怀疑我，这其中定有误会，稍后我会与你解释，我是真心来帮你的。”
谢意婉确实是来给林栀予解围的，算是补救，可也存着其他心思。
今日不止裴仕之来了，建宁王妃也在。
努力那么久，谢意婉已然得到了裴仕之的偏爱，却一直无法获得建宁夫妇的认可。
裴林两家的婚事，是建宁王与王妃极力促成的，她若想取而代之与裴仕之长长久久，势必要拿下建宁王妃的心。
只要她与林栀予同台演奏，谁是明珠、谁是鱼目，一看便知，她不信建宁王妃看到她的好会不动心。
谢意婉知道，建宁王妃真正看中的，是林栀予背后的财势。
然林烨与左相为敌，他们二房又已定好了收整沈家的计划，林烨会死在战场上，沈家也迟早是二房的囊中之物，到那时建宁王妃看重的一切都会是她的。
可她到底还是贪心的，想早些得到建宁王府的认可，与裴仕之正大光明。
如今局势是不利于她，可若能因祸得福，也是值得的。
只要她将林栀予笼络好，给二房争取到展开计划的机会和时间。
林栀予却又拒绝，“二姐姐不必管我，二姐姐待我如何我一清二楚，我不会因着旁人的三言两语便怀疑二姐姐，二姐姐离我远些吧，莫要被我牵连了。”
林栀予将谢意婉推开，谢意婉不愿放弃要追来，林栀予转身朝一边走去，任由谢意婉如何呼唤也不肯回头。
林栀予望向裴仕之，这会裴仕之倒是也在看她，眼神复杂。
其中不乏犹豫挣扎，是因为她一而再的保护谢意婉吗？
林栀予懒得细想，冲他凄然一笑，随后吩咐兰生去将琵琶取来。
兰生也不赞同林栀予这会拒绝谢意婉的帮助，林栀予琵琶弹成什么样子她最清楚。
林栀予安抚着拍拍兰生的手臂，“去吧。”
林栀予的拒绝，换来了周围人的嗤笑，尤其以赵武最甚，白眼险些翻出眼眶。
“她当她是谁？谢大姑娘愿意帮她是她的福气，旁人奢望还没有呢，给她脸了竟敢拒绝！”
周围人虽是不说赞同，眼角眉梢的细微表情却也暴露了所思所想。
裴仕之面若冰霜，冷冷斥了声，“林将军之女岂容你在此碎嘴议论，再敢多言便滚出去！”
念及裴仕之的身份，赵武只得讷讷闭上嘴。
兰生很快便将林栀予的琵琶取了回来，安置好，临离开前还不忘劝说林栀予，眼睛频频向谢意婉望去。
林栀予笑了笑，兰生这丫头也是急昏了头，事到如今，她再向谢意婉求助，岂非更丢人？
吩咐兰生退下，林栀予调整坐姿抱起琵琶，面向主位的皇后等人，“栀予献丑了。”
在场众人并不理会林栀予说了什么，交头接耳，喝茶吃点心，准备看笑话。
可待到琵琶弦声一响，这些人纷纷愣住，有人茶水卡在喉咙里险些呛住，有人点心忘了嚼，瞠目结舌。
一个人奏乐的功力如何，这些终日享乐的豪奢贵人一听便知，林栀予这功力……莫非他们耳朵出问题了？
乌云集结，天色愈渐阴沉，冷风拂面，闹哄哄的宴场针落可闻。
就连笃定林栀予会出丑、已经做好准备救场的谢意婉呆怔起来，双目一瞬不瞬地看着被宾客围坐在中央的少女。
林栀予此次前来，并没有浓妆艳抹，甚至比起其他贵女，都算不上盛装而来，配饰简单，妆面素净，可越是简单，越能衬托出她容貌上的优越。
眉如鸦羽，目似朗星，一根玉簪挽束着发丝，简约大气。
谢意婉笑容僵硬在脸上，若说一个人的气质可以靠衣着妆面加持，言谈举止可以尽可能预设事先排练准备，可这弹奏琵琶的技艺却并非能朝夕可成，流畅、激荡、衔接婉转……林栀予这琵琶声，最起码练了十年！
十年，这怎么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