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有问题吗，没有问题
简薇只是讲述了一句事实。
但是有时候，事实和人们心中所预期的事实，总是有差距。
尤其是关于“睡”这个字眼，人类这个种族天生就具有敏感性。
很明显，白芷柔还是特别敏感的那一种。
“喂？”
顾寒在接到手机后的零点三秒后，立即把电话给拨打了回去。
至于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拨打，是因为解锁没有人脸识别，按#号键解锁慢了一秒。
过往的经验告诉顾寒，如果你迟一秒拨打电话回去，对方已经在她的脑子里断定你已经出轨外遇。
现在正和你的私生子坐在公园的摇椅上，倾听那一首“爸爸的爸爸叫什么？”的动人歌谣。
可实际情况是伱只用了一秒，而这一秒钟的时间，甚至不够你解下腰带脱裤子。
电话那边白芷柔的声音显然多了几分冷漠，很明显示意在故意的疏理。
“你不是在睡觉吗？打回来电话做什么？恭喜你啊顾寒，你有新女朋友了吧，她声音很好听。”
按照顾寒对白芷柔的理解。大小姐多半是傲娇病又犯，就在刚刚的一秒钟内先后经历了情感上的重建，再到自己内心自尊心的重塑。
最后决定冷嘲热讽自己这个渣男，然后独自美丽。
“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就把电话挂了。”
“你先等等。”
顾寒强忍着笑意，尽管知道电话对面那张脸很有可能已经气到扭曲，甚至是咬紧牙关在跟自己说这些话。
但突然就觉得很有乐趣，白芷柔和简舟月是自己认识女孩里的两个极端。
白芷柔，一个情绪极端波折，拥有着强大的傲娇心理，且嘴硬到极致的十八岁女孩。
简舟月，一个情绪到极端稳定，拥有极其成熟且乐观的焉坏性格，而现在他们都是自己的债主，是自己天使投资的投资人。
这是一种多么难得且奇妙的缘分。
电话那边的声音依旧冷着，似乎白芷柔是在的顾寒给自己一个解释
类似于那个女生是谁，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你们在哪里睡着，又或者你们是什么关系？
不过顾寒没打算给白芷柔解释这些，两个人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男女朋友关系。
“你不打算说些什么吗？再不说话我就挂了。”
一般女孩在问出这一个问题的时候，就是索要你一个答案。
顾寒不上套，打出一手无敌防御。“行，会生气，看来找我不是什么急事儿，那改天再联系。”
“啊？”电话那边的白芷柔声音突然卡顿起来，时不时传来一阵敲击声。
顾寒的回答足以毁掉一个十八岁傲娇女孩，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疯狂的用自己拇指敲击着电话里顾寒的名字。
如果顾寒在他面前，她愿意咬死顾寒。“你怎么这样啊，顾寒？”
“我……”
白芷柔很想再说一次，顾寒你真的变了，可又想起来这和自己已经和顾寒说过无数遍了……
顾寒在电话里笑笑，白芷柔撤出了傲娇无敌状态，可以正常进行对话了。
“我在高速公路上呢，太累了，在车上睡着了，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白芷柔重重的哼了一声，电话里都能听得出这位傲娇女孩的可爱。
她其实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顾寒第一时间不跟她解释，非要让自己生气。
不过原来是在车上，那就好像也能原谅他。
刚才太过于生气白芷柔，心底的害怕都被驱散了不少，甚至情绪都变得稳定了。
现在冷静下来瞥了眼楼底下有些疯狂的醉汉，才又觉得后怕。
“我……我今天一个人在家，爸妈都出去了，我有点害怕。”
“怎么啊，你想让我去你家喝杯茶吗？”顾寒下意识的开一句玩笑，没有注意到白芷柔重新紧张起来的情绪。
“你……我气死了！顾寒！”白芷柔被顾寒一句话气得要哭，声音多了几分哽咽。
“我是真的很害怕，所以才想起来给你打电话，要不然我……我才不打呢。”
“先别害怕，跟我说说具体什么情况，我现在离你大概一百多公里肯定过不去，如果真有事我叫秦龙飞过去。”
顾寒没继续开玩笑，白芷柔平时性子还算刚强，哭的时候很少。
谁知道白芷柔那边听到秦龙飞三个字，情绪更激动了，“你还提呢，就是他在我们楼下发疯发泼。”
“他今天好像喝了很多酒，手里还拿着一块板砖。”
“天心跟他分手了，他非要让我去劝劝，还说如果我要是不跟他一起去，他就把那砖拍在自己头上~”
“顾寒！我怎么办啊~”
“秦龙飞？”
千算万算，顾寒没料到秦龙飞二愣子能做出这种事儿。
这家伙喝了二十块钱的假酒，看来想把第一次留给酒店没给成，现在想把第一次留给局子了。
电话里白芷柔的声音在微微的抽泣，秦龙飞白天在摆摊的时候，摆出的那流氓症状，已经吓到白芷柔了。
现在喝了这么多酒，还在自己家楼下疯狂的踹垃圾桶，摇晃路灯。
要是他上来找自己，怎么办？他这个样子带他去找天心，会不会对天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
都是同学一场，白芷柔又不想给秦龙飞留下案底。
思来想去，还真没个解决办法了。
“顾寒，我怎么办啊~~”
“他上楼了，我怎么办？要拿根木棍吗？我……我会不会把他打死呀，要不我换根羽毛球拍……”
顾寒能从这急促的声音感受到，白芷柔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确实手足无措。
这种恶性事件，放在未来的网络事件，都是要被小仙女投票拉去物理阉割的。
白芷柔真的很善良，都到这种时候了，还在为秦龙飞的人身安全考虑……
“乖，你什么都不用做，也不要开门，如果实在很害怕，电话也不要挂。”
“至于什么羽毛球拍，棒球棍，就不要真的拿出来了。”
“交我给我来解决。”
白芷柔轻轻的嗯了一声，把自己家的门反锁，把卧室门反锁，单手紧紧抓着电话，缩在自己卧室的拐角里。
好像就是从这几天起，具体也不知是什么时候，顾寒的这一句交给我来解决，总是能让人安心不少。
“简姐，手机借我用一下。”顾寒没有挂断自己的手机，用简薇的电话拨通给杨天心。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边是稀里哗啦的流水声，杨天心可能正在浴室，所以有一点点回响。
“喂，你好？”
“是我，顾寒。”
电话那边的声音并不意外，顾寒和秦龙飞是好朋友好兄弟，自己和秦龙飞分手了，顾寒肯定要打电话来劝。
杨天心嗯了一声。“你有十秒钟的时间，说完你要说的废话，我马上就要洗澡了。”
顾寒心中感叹有人爱的死去活来，二十度的烧酒，半夜打滚撒泼。
有人爱的风轻云淡，五十度的热水，享受一个盛夏。
“那正好，反正我也赶时间。”
“给秦龙飞打个电话，就说你最恶心他，说的要多绝情有多绝情，不留一丝余地最好。”
“啊？”电话那边的杨天心关掉了正在放水的浴缸，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不留余地的分手？你不是来劝和的吗？”
顾寒太明白如何杀死一个舔狗了？拒绝都没有用。
舔狗到了一种境界，会进入自在的忘我境。
“他为什么只拒绝我不拒绝你呢？难道不是因为我很特殊吗？”
“那么多人，凭什么偏偏就让我滚？她注意到我了！”
作为一只优秀又合格的舔狗，秦龙飞已经达到了这种至高无上的境界。
所以杨天心礼貌的分手，才会让他产生还能复合的念头。
人家想的是好聚好散，舔狗想的是，聚？好啊，什么时候聚。
不要温和的走进那个良夜，对付舔狗要下猛药。
“秦龙飞需要一个干脆果断的拒绝，假如你真的对他一点点喜欢都没有的话，不要因为可怜施舍一段感情。”
“可怜永远不会变成喜欢，分手也没必要再做朋友。
“你懂吗，杨天心？”
电话那边杨天心微微沉默了片刻。“嗯，我知道了。”
这边挂断了电话，顾寒在白芷柔那里静候佳音，可能只是两三分钟的时间，白芷柔的声音慢慢的不那么微小了。
“顾寒，秦龙飞好像哭了。”
“在我家楼道里哭的鬼哭狼嚎的。”
“我……要不要出去安慰他一下。”
确实是很善良的姑娘，上一秒还在忌惮秦龙飞给自己带来的恐惧，下一秒却因为秦龙飞悲伤的哭泣，对她能产生同情。
突然间白芷柔冒出了一个莫名的提问。“那次你表白的时候我没答应，是不是？你也像秦龙飞这样……”
白芷柔刚刚听到了，顾寒对杨天心所有的言语。
她之所以没有拒绝顾寒的表白，是因为对那时候的顾寒心有感激，毕竟顾寒陪了自己三年。
可之所以没有答应，只是因为心里面，好像没有那么一种叫做喜欢的感觉。
她当时错误的以为，这种方式会延续两个人之间的羁绊。
现在看秦龙飞痛苦的样子，才突然有些恍惚，其实是不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带给顾寒的是伤害更多呢？
“对不起啊，顾寒。”
“我当时是不是也伤害到你了？我没有考虑到这些，我向你道歉。”
顾寒被白芷柔有些类似于迷宫的脑回路给震惊到了，你的同理心要不要这么强，这也能牵扯到我身上？
“咳咳，我没有。”
“当时什么感觉，差不多已经忘了，总之都是过去式了，你不必向我道歉。”
“我们现在也不是那种关系，就是好朋友，放心，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
顾寒的原意是想安慰一下白芷柔，不必对当时自己的决定感到愧疚，现如今的顾寒不在乎。
可电话那边的白芷柔却传来了一阵长达两分钟的沉默。
或多或少，她也感觉到顾寒对她态度上的变化了。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白柔突然就很在乎顾寒，不是普通朋友的那种在乎。
虽然心里很傲娇，没有给顾寒发过多少条消息。可手机里每进来一条消息都会莫名的期待，是不是顾寒发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就特别难过，可能是秦龙飞哭的声音太大，有些感染到白芷柔了。
白芷柔人生中第一次觉得，好朋友三个字，会这么让人觉得难过。
“咔嚓。”
白芷柔把楼道门打开，看见秦龙飞椅靠着栏杆，哭的撕心裂肺，莫名其妙就想起，自己和顾寒高中的三年，好像也和秦龙飞杨天心一样。
如今一句好朋友，就再也回不去了。
白芷柔坐到秦龙飞身边，把手机递给秦龙飞，伸出胳膊环住自己的膝盖，把头埋进去，从刚开始的抽泣到后来大哭不止。
秦龙飞的哭声在接过电话的那一刻戛然而止，对于现在发生的一切，他有些不知所措。自己分手了，白芷柔哭这么难过干嘛？她心疼我？有这可能，
“白……白芷柔……你，你哭什么？是不是我吓到你了？你先别哭呀，别哭别哭。”
“姑奶奶，你到底怎么了？我不去找杨天心了，我真不去了，你别害怕，我酒已经醒了。”
“你别吓我啊，你！”
莫名其妙的接过电话，秦龙飞都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难过了。
说实话，白芷柔这一出给他心里的震撼挺大的，不亚于分手带来的难过。
“喂？寒子？”
“电话那边是你吗？我看备注上写的是超级无敌大笨蛋。”
“咳咳，是我。”顾寒的嘴角不自觉抽了抽，这备注名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秦龙飞叹息一声，心里面带着万般无奈。
“是不是你和天心的事情也被白芷柔发现了，虽然我心里也很难过，但是我知道哥们儿这不是你的错。”
顾寒懵了，自己和杨天心有什么事儿？
“你丫，分手把脑子也分出去了？我和杨天心有什么事儿。”
秦龙飞愣了一下，语气更重，满满的无奈。“哦，也对，这事你可能还不知道，毕竟你也是受害者。”
“杨天心跟我说，她根本就不喜欢我。当初答应我，是想借着我接近你。”
“她对你是暗恋，而且三年了，让我死了这条心。”
说完这些话，秦龙飞又长长的叹息一声，嘴里吐出不少酒气。“其实这些年我早就有怀疑了，不过你放心寒子，我不是那种王八蛋，我恩怨分得清。”
“她暗恋你，不是你的错。”
“不会影响我们的兄弟感情。”
“只是可惜了，白芷柔恐怕也知道了……”
白芷柔停止哭泣，顶着一圈通红的眼眶，和电话那边的顾寒几乎做出了一模一样的反应。
这是什么狗屁理由？顾寒心里咔擦一下，
完蛋了，我的剧本是抗战重生励志剧，你给我玩韩国棒子泡沫那一套，这是一个体系的吗，你就给我强行融梗？
杨天心，你热烈的马！
正在洗澡的杨天心突然在浴室里打了一个喷嚏，好像有人在说自己坏话。
“这个理由没问题吧？反正顾寒让我找一个够狠的理由。有什么能比，我和你在一起，只是因为我暗恋你兄弟三年更狠的？”
“有问题吗？没有问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