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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一石二鸟
    就在这时,大门忽被少踢开了,他见莲踌雪肩微露,面生色意,笑道,“你们今日欠我不少银子,这样吧,我跟她睡一夜,拿她抵五百两银子,如何?”
    齐大弘气极了,“贤弟,你可不要听他混说。”
    纪朴装作心虚的样子道,“今日我也欠了他不少银子,要是叫她陪他一夜能抵那么多银子,也不枉我买了她。”
    少就这样堂而皇之带走了莲踌,临走时,莲踌回身看了纪朴一眼,跟平时一样微微向他一挑眉头。
    齐大弘气得不能安坐,“你怎么这么怂包,叫人这就夺走了你的小妾?”
    “不过一个妾,洗干净了又能再用,他又不是让我把她送给他,反正人还是在我手里,齐兄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齐大弘见过软蛋,没见过这样软的软蛋,他一时语塞。
    片刻后道,“这姓的敢从我手里夺人,又强逼着我还债,我非要给他些教训。”
    “唉,还是莫说那么多狠话了,齐兄还是想想明日如何把银子还给他吧,不然闹上衙门可不是小事。”纪朴添把火道。
    齐大弘在房中走来走去,约莫半个时辰后,他将纪朴的头按在眼前,叫他发个誓,说永生不能说出去。
    纪朴道,“我跟齐兄也算一见如故了,这么说就见外了,我连心爱的女子都能让给齐兄,保守个秘密,算不得什么。”
    听他这么说,齐大弘便放心了。
    “我这里有一种药,是神药。”
    “哦?为何说是神药?”
    “此药服少了可迷人心智,多了又是剧毒,此种分量难以把握,不同的用量用在不同的人身上也是天差地别。”
    纪朴眼中一亮,“竟还有这样的毒药?”
    “欸,说是毒药不准,此药服用过量便会毒发身亡,但再测此药,却并无毒性,无色无味,即便人死了,骨节却并不僵……”
    就在此时,姓的人竟然折返回来,大声嚷嚷道,“这里有人要毒杀我啦!”
    纪朴见齐大弘手里拿着那瓶药,走远了些,道,“你听见了,是齐少爷要毒害你,不是我。”
    这人上前扯住齐大弘的手,将药瓶夺了下来,“你以为我没有听见,我耳朵灵着呢,你们说了什么我都一清二楚,门外还有我的家丁,也都听见了。”
    齐大弘慌张极了,连忙道,“这毒药不是我的,我也没有毒害你,我只是心中这样想一想,哪里就真的毒你了?”
    纠缠间便闹上了衙门,客栈里的人都围了过来。
    此人将毒药发作的情形和里正一说,官府里的人都惊讶极了。
    王钟秀虽严刑下认罪,可并未逼问出毒药所在,现在这人却送上门了。
    再一查,齐大弘竟还和如今的赵家二小姐有私情。
    过了两三日,王家父女便被无罪释放了,只可怜那女子双手骨节尽废,纵然文渊之尽力医治也难以恢复原状。
    莲踌回来那晚并未去找勾月,勾月听瑶台说她要去置办些东西,到了晚上也没见她回来。
    次日听见纪朴和文渊之说话的声音,她放轻脚步走到莲踌房前,想听一听她有没有回来,她心里还嘀咕着莲踌去置办了什么,竟一夜没有回来。
    门中有瑶台的声音,“你弄了这一身的伤,值得吗?”
    莲踌没说话,却又听得瑶台道,“非要将你的小命葬送了,你才放下纪大人么?”
    勾月推门进去,见那雪白的身躯上尽是青紫的伤,她吓了一跳,关了门便问,“是谁打的你?”
    瑶台道,“勾月姑娘不要多问了,叫她休息吧。”
    她道,“我怎么能不问,她伤得这么重。是不是纪朴,你缠着他,他觉得心烦,就这样打你?”
    莲踌说不是。
    “一定是他,不然没人了,我去替你打回来,给他打得半死才行!”
    莲踌急忙从床上下来赤着脚拦住她,“不是纪朴。”
    就在这当口,她想到了一石二鸟的计策。
    文渊之不是对她受伤不管不顾吗?即便纪朴说道她伤得很重,他也不肯替她看一看,让纪朴叫了别的大夫来,他倒是为了那受刑的女子再三诊治。
    他对她这样躲闪不及,想来是看出了她的心思。
    纪朴看不出,勾月看不出,连瑶台她也能骗过,独独瞒不了他的眼睛。
    莲踌便将文渊之的计谋说了出来,她并未添油加醋,不过她清楚足矣让勾月大怒,她实在是个头脑简单的姑娘,略一拨弄就会让她那仁慈的心动容。
    勾月听了,半晌没言语。
    接了瑶台的药替她擦,轻柔又缓慢,莲踌背对着她。
    她真好奇如今勾月的表情。
    在她心中,会不会也怀疑文渊之日后也会像利用她一样利用自己,莲踌觉得快意极了,身上的伤也没那么痛了。
    有怀疑便会生嫌隙。
    文渊之那样深情的目光,这种嫌隙他又能忍到何时。
    随他吧,最好他永远都不痛快。
    他不是瞧不上她么,那就让他跟她一样难受。
    夜间他来叩门,门中并无人应答,文渊之知已太晚了,便没再扰她休息。
    明日送完莲踌和瑶台,纪朴也会回良渚,又会变成他们两个。
    只有她和他。
    无论路有多长,他们会一直走下去。
    想到这里,他心中的欢快都要溢出来,微微一笑转身回去了。
    房中没有点灯,她坐了半夜。
    文渊之知道她不会答应这个法子,所以没有和她商量,他们每个人都知道,却又不告诉她,连纪朴也不透露消息。
    在他身边的人都能为他所用。
    为了达成他的目的,代价是什么他并不在意。
    勾月一遍遍回想开始跟踪他的时日,那时候他是这样的么?
    她记得不是。
    他苍白虚弱,又爱打抱不平。
    治水的时候,他明明看起来像是能为百姓献上性命的父母官。
    转眼他又是一个能为翻冤案而利用莲踌的人。
    她满身是伤,纪朴应该告诉了他。
    可莲踌说,他并未替她医治。
    他讨厌莲踌,可他从不对她说。
    就好像。
    就好像他也很少说喜欢她。
    情动之时,他从不喊她的名字。
    平日叫她,勾月二字也是平淡的。
    她反应过来,文渊之连勾月也叫得不多。
    他不喜欢她的名字。
    如他不喜欢莲踌的过去,是么?
    她想了又想。
    想了又想。
    这样一想便坐到了天明。
    勾月推门出去,他已坐在下面饮茶。
    见她下楼,他唤她来吃早点。
    他说,“饿不饿?都是你喜欢吃的。”
    勾月摇了头,说她想要出去走一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