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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2章 用人之法
    下朝之后,太子没有坐轿撵,而是让仪仗走在了前头,他自己则在后头和吴王李恪两个并肩而行。
    吴王李恪自从春节过后,就遵循圣旨没有离开长安,而是住在长安的吴王府邸,跟其他大臣一样,每三日来上朝,参与朝政。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交流着关于政务的意见,还有对于一些官员的任用意见。
    说到相投的地方,李善便时不时地点头,吴王李恪也会开心地笑起来。
    长孙无忌在他们的身后看见这一幕,不由地皱了眉头,伸手叫到:
    “太子殿下,等一等。”
    太子李善扭过了头,就见舅舅长孙无忌疾步走了过来,他年纪有些大了,小跑到跟前直喘气,他眼神不悦地瞄了一眼吴王,才对着李善说:
    “太子,老臣有些要紧话,要向太子禀报。”
    吴王李恪见状,十分有眼色的对着太子躬身,一拱手,话也没说,就洒脱地先行离开了。
    长孙无忌垂着眼睛,瞧着吴王李恪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一副警惕和嫌弃的表情,直到李善问:
    “舅舅,什么要紧事情?”
    长孙无忌这才抬了眼睛,说道:
    “哦……殿下,为何一直不回东宫去住?是不是因为跟太子妃相处的不愉快?”
    太子李善听闻,惊讶地看了长孙无忌一眼,眸光缩了一下,冷笑着说:
    “王氏都求到舅舅的头上去了?她的面子比孤大,孤都不敢因为私事麻烦司徒。”
    长孙无忌见李善这么抵触,连忙不动声色地改了话音,垂眸说道:
    “传闻罢了,太子妃有什么面子,还不是因为她是太子的正妻?我之所以说这是要紧事,倒不是我担心操心你们夫妻感情。
    而是太子久不回东宫,东宫那些属官见不了太子的面,太子也没有机会听太子三师论道讲学。这可不是小事。
    东宫属官都是太子以后要培养、倚重的人,怎么能将他们撇下呢?今后用人之时,信还是不信,用还是不用呢?
    而太子从政日短,刚过十八,尚且年轻,诸多经验不足,这就荒废了学业,不听太子三师讲课授业,天下人该以为太子骄傲自大,不敬师长了。”
    李善一直听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话可说。
    他皱了皱眉,像是要下定决心一样,站住了脚步,面对着长孙无忌,微微欠了身子,姿仪端庄矜贵,说:
    “舅舅说得是,是我思虑不周,只是父皇最近身体欠安,我要在一旁伺候汤药,而且父皇闲来无事,也喜欢与我说话,每日回去不太现实。
    这样吧,日后,我保证每五天回东宫一趟,听三师讲课,与东宫属官多多见面。”
    长孙无忌看着太子李善点了点头,神情甚是满意。说:
    “太子明慧,又乐于听谏,臣等甚是欣慰。不过,太子心慈,要提防小人。”
    太子李善以为他要说什么,抬了眉眼好奇地看向了他。
    结果就见长孙无忌悄声地说:
    “那吴王一直有不臣之心,太子不可与他走得太近,小心被之麻痹利用,失了权柄。”
    李善听了之后,眉眼间的好奇和紧张一下子就松了,他看着长孙无忌沉默了一会儿,温声说:
    “我知道舅舅是好意,为我着想,可是三哥来帮我,是父皇同意了的。倒也不必视他做洪水猛兽。”
    长孙无忌听他这样说,立马就着急了,清瘦的脸上皱纹都多了些,压低了声音呵斥道:
    “太子糊涂!陛下这般安排,你怎知他是为了你?说不定他是想要考验吴王政绩,生了改立之心呢?
    你要时刻记得,你如今这太子之位,是尸山血海的中心,多得是人想将你拉下来。
    你跟吴王恪,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但是对陛下来说,那只不过是从两个儿子中间选一个罢了。”
    太子李善微微低下了头,垂着眉眼,眉头微微蹙着,显出了疲惫和厌倦的感觉,缓缓说:
    “舅舅,我跟父皇相处的时日多,他如何想得,我很清楚,父皇对我偏爱从未改过,不会改立吴王的。吴王……是我主动要求调回来帮我的。”
    长孙无忌立马睁大了眼睛,激动地说:
    “那你就更糊涂了。你找谁也不能找他啊。他在庶出里最年长,又颇有声望,你这不是拉了一个强敌回来么?
    你要是缺帮手,你跟老臣说不好吗?老臣是你的血亲,你还信不过我?”
    李善微微吐了一口气,扭过头看向了远处的仪仗,疲惫地说:
    “不是信不过,舅舅,以后若是吴王真有异动,你要除了他我绝不会阻拦。只是现在还不曾发生过的事情,何必疑人至此?
    父皇曾经说过,用人时当以诚待之,制敌时行霹雳手段。只要有反制之法,对人信任一些,好一些都不会吃亏。
    如果孤真像舅舅说得这般行事,岂不是天下除了舅舅,再也没了可重用之人了吗?”
    这回轮到长孙无忌无话可说了,他看着太子眸光闪烁,没吭声。
    甚至心里头还很不是滋味。
    太子收回了目光,叹了一口气说:
    “哎……行了,舅舅回去吧,我走了。”
    说罢就转了身,走到了前头的仪仗里,上了轿撵。
    ……
    ……
    此时的东宫,两名宫婢在东宫的门外说着什么,声音很小,四周无人,只有微风轻轻拂过,吹着她们的裙摆摆动。
    面生的那个,是一个小宫女,年纪也就不过十一二岁,一般这个年纪,都是掖庭宫的罪奴,从小时候就生长在宫里为奴,经常充当宫女内侍们之前跑腿送信的人。
    年长的那个,是太子妃身边的亲信女官,二十多岁,听着那小宫女说话,一直皱着眉头,看神情和口型,反反复复地问了许多遍。
    一直问得那传话的小宫女身子越来越低,说了好多话,才作罢。
    她将人驱赶走了,转身进了东宫,一路上顺着大路,走了好远才到了太子妃寝殿里,穿过守卫大门的侍卫,还有忙碌服侍的宫婢和内侍们,站在太子妃王氏的身后,躬身说:
    “太子妃,有个要紧消息需要您定夺。”
    那时太子妃正在软榻上看书,听了这个话,扭过头看了一眼女官的脸色,便挥手将身边伺候的宫女们都赶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