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婷见多了是是非非，看人看事还是挺精准的，说话也是一针见血，拨云见雾：“有两种可能，这一呢，夫妻和男女朋友可不一样，谈恋爱分手了，一转头谁还记得谁，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离婚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在心里始终是个特别的存在，至于这二嘛……”
程于婧瞧过来：“继续说。”
马婷便笑了笑，“这第二种可能就得问问你自己了，问问你自己是真放下了，还是余情未了。”
程于婧眨了眨眼皮子，很果断的否认了第二种，“我早就放下了。”
马婷撇了撇嘴，“是吗？”
程于婧点头，“当然是了。”
马婷又问：“那假设牧之远明天就死，你难受不难受？”
程于婧突然被问住了，停下了搅动咖啡的手，慢慢抬起来眼皮子。
马婷见她不回答，重复问：“难受不难受？”
程于婧沉默的看着她，看了数秒才淡淡一笑，端起来咖啡喝两口。
“无聊，我下午还有得忙，不跟你在这磨洋工了。”
她拿了包就站起来，走两步才想起来什么，又转过身嘱咐马婷：“我让牧之远牵线搭桥，吃饭的时候，你也一同去。”
说罢就推门出了咖啡馆。
*
程于婧主动联系牧之远吃饭，牧之远虽然知道如今程于婧在他这，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可还是去了。
去之前特地让小李苏去洗衣店把自己最钟意的那件衣服拿了来。
小李临时受命，还以为牧之远这么隆重，晚上是有什么大生意要谈。
路上的时候才从牧之远口中得知，原来今晚只不过是和太太吃饭，这阵仗搞的。
牧之远却说：“每次我有搞不定的事就喜欢穿这套衣服。”
小李握着方向盘看老板一眼，“为什么？”
牧之远从车上推门下来，整了整袖口，一本正经的说：“穿这件衣服总能给我带来好运。”
小李难以置信的张了张嘴。
一向无神论的老板，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迷信了？
牧之远这边刚进了酒店，就瞧见在前台跟经理确认菜品的程于婧，上一秒还语气轻松的有说有笑，下一秒看见牧之远，就抿了嘴，朝他走过来。
不过走到牧之远跟前，就又笑了，只是笑得没有刚才那么温暖随意。
她主动挽上牧之远的手臂，这个动作让牧之远挑了挑眉。
他就说吧，这件衣服能给他带来好运。
谁知高兴不到两老秦吃饭，等会儿呢，就麻烦你陪他多喝两杯，把这个小麻烦解决了。”
牧之远的笑容僵硬在脸上，有些笑不出来。
原来今晚叫他过来，只是让他陪酒的。
程于婧见牧之远有些受伤，扫他一眼，求人办事嘛，自然得有求人的态度。
于是抬手帮他扫了扫肩膀上压根就不存在的浮沉，挑起眉梢轻飘飘的问：“有问题吗牧总？”
牧之远垂眸，瞧着女人漂亮的红唇，心情复杂的沉默了三秒，摇摇头：“没问题。”
程于婧就勾唇笑了。
然后点点头，继续挽着他的手臂往定好的房间走。
老秦已经到了，表面功夫自然是要做一做的。
牧之远低头看了一眼女人的手臂，也很明白，也是用得着他，才做出来这么亲切的举动。
平常对他都是爱搭不理的。
推门而入，老秦正坐在主宾的座位上和马婷闲聊，因为牧之远还没到，所以还没上菜。
今晚故意给牧之远留了一个主陪的位置，而程于婧和马婷坐在一左一右的副陪位置，老秦许还带了两个面生的后辈，坐副宾的位置。
老秦一看牧之远来了，便赶紧站了起来，来的时候程于婧只说今晚是过来娱乐的，只字没提牧之远会到场。
老秦一瞧见牧之远，整个人的气场就往下压了压。
对程于婧说话瞬间也客气多了：“小程怎么也没提前说一声，知道牧总来，说什么我得去门口亲自迎接。”
牧之远抿唇笑了笑，这样虚伪的话听多了，实在提不起来什么兴趣应付。
两人只简单握了握手，谁知刚坐下，就被椅子下面的高跟鞋踢了一脚，这一脚丝毫没客气，牧之远被踢的闷哼一声，忍了痛，立马端起来笑脸，主动端了一杯酒，去敬老秦许，语气客套：“来晚了，我先自罚三杯表示一下吧。”
这么上道老秦可不敢当，不过牧之远给他面子，坚持要喝，最后还是喝了。
程于婧这才把视线转开，托了腮漫不经心的吃菜，不经意对上马婷的目光，对方眼中噙着笑，指了指自己的手机。
程于婧怔了怔，拿起自己的手机查看，原来马婷给她发了消息。
一个很赞的大拇指。
紧接着又说：【现在牧之远被你调*教的可以啊。】
程于婧无奈一笑，【我可没。】
马婷又说：【是啊，不过现在被你折腾的顺服多了，这男人多好用啊，有钱，多金，皮囊也不错，放着这么好的条件真想拱手让人啊？】
马婷这么一说，把程于婧说的怔了怔，她没有再回马婷的消息，把手机屏幕熄了。
情不自禁往牧之远那边瞧去。
牧之远正在跟老秦说话，好像觉察到程于婧的视线似的，突然看了过来。
两人视线交错，想到方才马婷说的话，她一时有些不自在，把视线转向别处。
再看过去的时候，牧之远已经转了视线，继续和老秦碰杯喝酒。
晚上十点多饭局结束，把老秦等人送走，一行三人在酒店门口。
马婷很识趣的主动告辞：“哎呀，这一天可累死我了。”她伸了个懒腰，看一眼牧之远之，“我先撤了，回家睡觉。”
程于婧问“你怎么走？”
马婷笑着说：“司机跟着呢，你不用操心我，今天简直太累，咱俩不顺道，我就不送你了，你自己想办法走吧。”
说着就朝停车场去了。
“哎——”
程于婧叫了她一声，马婷装作没听见，打着呵欠继续朝停车场走，她见状只能抿了抿嘴。
随后听身后的牧之远说：“我送你回去。”
程于婧抬头，“咱俩也不顺道。”
牧之远又说：“手续的事情问题不大，我们上车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