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阳的朋友上次程于婧去酒吧，这人也在，跟程阳走的路子不同，他很早就辍学出来工作，这些年虽然没什么大成绩，但是社会竟然积攒了不少，工作换了没有十几次也得有七八次。
打一枪换一个工作，倒也凭借自己的机灵劲儿赚了不少钱。
近一年在搞一个新尝试，程于婧之前听程阳提过两嘴，但是没往心里放。
朋友在电话里说：“最近搞网络的事弄得我焦头烂额，想问问你这边有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呢，给我想想办法，我找了几次网络公司的人，都没给我弄明白。”
程于婧收回思绪，抬了眼。
程阳没接触过这个行业，自然没什么人，两人简单聊了两句便挂了。
程于婧本来有些心烦的，因为这一通电话，暂时把感情的事放下。
好奇说：“他现在做什么呢？”
程阳脖颈酸涩，往后仰了仰，握着方向盘说：“谁知道具体做什么，家里工作室放了几百台手机。”
“直播带货？”
“不是，在一个社交平台做主播吧。”
程于婧原本无精打采，这会儿冷不丁坐直，双手交叠在膝盖上，纤细手指轻轻摩挲。
“他做这个多久了？”
“一年半载。”
“收益怎么样？”
“月入个几万没问题。”
程于婧心里一番计较，忽然打定主意。
“先不回家，你不是要跟他喝酒？”
话题转换太快，程阳反应不过来，愣了一下才问：“啊？我去喝酒你怎么办？”
程于婧转过眼，眼神幽幽的说：“我跟你一起去。”
程阳笑了起来，“我跟他喝酒你去干什么？”
只见她眉梢往上挑了挑，“去找你这个朋友谈合作啊。”
她有什么合作好谈，程阳根本不信，好笑的看着她。
程于婧清了清嗓子，“他不是问有没有认识的人，帮他想想办法，你不认识，我认识啊。”
说着嘴角往上弯。
程阳惊讶的眨眨眼，“你认识，什么人？”
“这可是我谈生意的筹码，你管什么人，我找人给他解决了不就好了。”她故意卖关子。
好一副信誓旦旦的说辞。
*
程阳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知道什么药，也只能给朋友打电话。
程于婧已经点好菜，放下菜单，长发披肩，静静的坐在一边喝茶。
程阳的朋友李尧进门就看见这一抹倩影，虽然自己比她小了几岁，但这几天顶着大太阳风里来雨里去，反倒是自己沧桑。
面对如此女神有些拘束，李尧双手交叉，规矩的喊了一声“姐”。
程于婧端着茶杯转过来身，勾唇便笑，眼睛眯成月牙，笑的那叫一个人畜无害。
搭在桌子上的手随便一指。
“坐啊，弟弟。”
李尧点头坐下，看一眼漂亮姐姐，不自在的挠了挠脸腮。
“刚才程阳说姐想找我谈合作，什么合作？”
他越想知道，程于婧越他吊胃口，气定神闲的说：“饿了吧，先吃饭，吃完饭我们细聊。”
李尧可不像程于婧这样不差钱，他摸爬滚打到如今，可都是靠自己一点一滴积累出来的家业。
哪还有心思吃饭，愁眉苦脸的苦笑了一下，眉毛几乎挤在一起，对程阳使了个眼色。
程阳帮他说话：“李尧是自己人，姐您就说吧。”
程于婧沉吟了一番，睇着眼皮看二人。
*
这个世界有三种赚钱方式。
靠体力，靠脑力，靠人际关系。
程于婧就说自己打牌不是单纯去玩的，可惜没人信。
说她投机取巧也罢，说她运气好也罢，搞不好上天就是这么眷顾她。
人生的第一单生意，就这么开始了。
当然了，程于婧有学历，外在形象也好，去找一个体面正经的工作，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程于婧很了解自己。
她闲散惯了，坐不住，不喜欢被约束，不喜欢朝九晚五，那样的工作她是做不来的。
她就想在家闲着，一边闲着，还一边有钱赚。
也可能是受到父亲还有姐姐的影响，她天生对做生意，就有比别人敏锐的嗅觉。
李尧格局不够，接受不了分成。
就想程于婧把人介绍给他，他出钱，一本万利。
程于婧看出这个意思，心里其实很没底，表面上却佯装淡定。
恰好这时候服务员上菜，她故意轻松的笑了笑。
“不急弟弟，你再好好想想。”
说完推了推盘子，慢条斯理的吃起来菜。
对刚刚说的事情，不再提一个字。
回程路上，程阳一个合作除了纰漏，这事惊动了牧知远。
他打电话问清楚状况，又问：“在哪呢？”
程阳说：“和我姐在一起。”
男人沉默几秒，破天荒说了几句大道理。
恰好程阳开外音，全听到程于婧耳朵里——
“钱不是那么好赚的，不要一时意气就忘了自己是谁，社会险恶，你不会的还多着……”
程于婧垂下眼眸，用力握紧细拳。
默默听完才睁开眼。
眼神有些冷。
在这内涵谁呢？
程家二老休息的早，两人到家时一楼主卧的灯已经熄了。
程于婧脾气上来大家都让着她，不过现在大了，懂事，主要也怕被长辈叨叨，与牧知远的事，能瞒着就瞒着，实在瞒不住了再说。
于是轻手轻脚进门，对身后的程阳吩咐：“把行李给我悄悄送上去。”
姐弟两人感情好，一直都是相互打遮掩，其实准确说，是程阳帮程于婧打遮掩的多。
没结婚以前，程于婧每次做了什么离经叛道的事都往程阳身上推，有时候程阳也会主动揽到自己身上，为这事没少挨骂。
所以他在父母面前，也是个成天惹是生非的形象。
而程于婧呢，就是个常常被拿来比较的乖乖女。
程阳给她比了个“ok”的手势，念叨一句：“这还用你嘱咐？”
两人摸着黑上了二楼，今晚算是暂时安生，程于躺松一口气，进了自己卧室，往床上一趟。
不由得叹口气。
还是在自己家里舒坦，她可以卸下牧知远妻子的头衔，做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扭头去看程阳，行李箱很大，里面收拾了不少的衣物，他费劲儿的提上来，站在门口掐腰，气息有些不稳。
休息两秒，摇摇头，又认命了似的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