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一一说一不二，次日跟在涂念屁股后边儿来了主峰塔，聂衍尘晨起才开始办公，字还没写两个就被二女的敲门声打断，便支走了十堰，看着俩姑娘又在闹什么幺蛾子。
“去烟雨？你们两个？”
聂衍尘瞪圆了眼睛，质问地看向涂念——你提的？
后者报以无奈的笑，暗戳戳地指了指旁边的姑娘——这可不赖我。
全然没注意师徒俩打的小动作，通宇文一一拍着胸脯道：“聂宗主放心，我会负责照顾好阿念的。”
“……”
捏了捏眉心，聂衍尘看着面前的这俩姑娘直头疼。
人家魔族三公主都这么直白了，他要是再推诿这推诿那的，岂不是不给魔族面子。
可……虽说宇文一一那近二百年的修为不是架子，在洞真墟单拉出来指不定比楚秋容还要强横两分，但那是在洞真墟。
正如修士入洞真墟会减少三成实力一样，魔族来修仙界，实力一样会减少三成。此消彼长，聂衍尘是真担心这俩傻妮子出去会被烟雨的一锅端了。
想了半晌，他这叹了口气道：“去也行，不过得让南枫跟着，否则我不放心。”
“这……”
“没问题！”
涂念刚想说晋南枫跟她们走了他的课该怎么办，就被宇文一一抢了话。
她只好闭上嘴，抿了抿，偷偷瞥向晋南枫，见对方脸上黑得像是刚从墨盘里捞上来的，又忙不迭代地收回视线。
阿弥陀佛。自己这是在解他的贪障，是在救命！胜造七级浮屠！
涂念两眼一闭，开始从精神上催眠自己。
仨人出宗，这回涂念没再紧巴巴地跟在晋南枫屁股后头御剑，而是跟着宇文一一乘了只黑身赤目的黑紫色大鸟。
抱着宇文一一的后腰，涂念惬意地坐在鸟背上欣赏空中的万里风光，叹道：“我早晚也要养只坐骑，这飞起来也太舒服了。”
宇文一一回头瞅她，“你不是都能御剑了吗？还要坐骑作甚。”
涂念咧起嘴嘿嘿一笑，道：“你不懂，这是对品质生活的追求。”
对她而言，御剑飞行和驭兽飞行之间的区别，大致等同于摩托车和汽车。速度不提，在舒适度上有绝对的差距。
像她之前一杆光棍儿剑，且不说来去匆匆吧，风从前往后灌，若是不捏个避风诀，一趟飞下来，都够喝三五顿西北风的。如今换了鸟，羽毛又暖，防风效果又好，甚至不用费灵力，绝对算得上是运输工具中的极品。
从前在书外她没条件，只能骑辆小破电驴出门，如今有条件了，总也得鸟枪换炮一下吧！
“我倒觉得还是御剑来得好些，快捷方便。再有就是，”
转眸望向护在二人侧边的晋南枫，宇文一一不自觉地扬起唇，“人迎风而长衫摆，仙气飘飘的，多好看啊。”
“恋爱脑。”
翻着白眼小声吐槽了她一句，涂念垂下眸，轻轻摸上芥子。
她的鸟枪换炮计划，目前就全指望里头的那位涂皎皎同学了。
落了地，宇文一一抬手一道术法落下，大鸟坐骑顷刻间没了踪影，只在地上留了几片羽毛。
涂念看得眼睛愣直，拽她的衣角问：“这是什么法术，能不能教教我？”
“这可不是教你就能学会的。”
宇文一一边捡地上那几片黑紫色的羽毛边道：“这是我的天赋，空间控制，从父皇那儿继承来的。”
“那白扯。”
涂念耸肩。这天赋跟她那涂山的气运之力一样，拼的是基因，后天怎么努力都没用。
停了一会儿，见宇文一一还蹲在那里捡羽毛，涂念调侃道：“你个做公主的还懂肥水不流外人田呢。”
“那是鸩羽。”一旁的晋南枫出声道。
涂念一怔，“鸩？有毒的那个？”
晋南枫颔首，“让若任鸩羽散落在此，不出半日，此地便会一片荒芜，百里横尸。”
“靠。”涂念后脊一凉，僵硬地转过头，“一一姐您还真大心脏啊，拿杀器当坐骑。”
“那有什么的。”捡好鸩羽收在身上，宇文一一扬眉一笑，“阿鸩当坐骑的时候，毒素都藏在羽毛根部。他要是不说，你能觉出不对来？”
涂念皱起鼻子，“那倒也是。”
悠悠看了二女一眼，晋南枫将佩剑收起，道：“我先入阁探探情况，你二人在这稍候片刻。”
“记着问问赩炽在没在！”
涂念话音还未落，晋南枫的人已经消失在了烟雨阁的门庭内，没有回答，不过涂念猜测他多半是听到了。
“赩炽是谁？”
晋南枫一走，宇文一一立刻跟个深宫怨妇似的揪着她缠问，涂念只有一五一十地同她解释，“她是我昨日同你说的，我那个烟雨阁的朋友。”
“名字取得这样艳，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女人。”
宇文一一嘟囔着，一双柳叶儿眉渐渐拧在了一块儿，“早知道就不让那木头跟着了，什么烟雨、烟柳的，男人来这种全是女人的地方，准没个好！”
“……”
涂念沉默，暗中抹了把汗。她寻思着，烟雨尽收女弟子这事儿也不是今年才有的规矩啊。
看来赩炽在倚翠楼谋生的事，还是不要跟这活祖宗说的好。
没过许久，烟雨大门走出位身着暗紫色长裙的美艳女子，施施然跟二女行了一礼，“两位是与晋公子一道的吗？”
“没错儿，就是我们。”
宇文一一腰背一挺，身为公主的气势外漏，整个人如同一只高贵天鹅。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是挺直了腰背，但只有腰背……
“如此，二位请随我来。”
烟雨的人职业素养无疑是高的，全然没被宇文一一的气势吓到，一句招呼、一个普通的转身，看似平平无奇，却反将宇文一一一军。
宇文一一输在先天不足，当场就没绷住，顿时浑身的灵力乱窜，“她还敢卖弄那两团肉，我要灭了她！”
“冲动是魔鬼，人家没那意思！”
涂念拼命拦着这被恋爱冲昏头脑的傻闺女，整个人欲哭无泪。